“好?！?/br>
    掛掉電話，沈余舟看了余頃一眼：“你把我放在望江路那里吧，然后一會兒我們到醫院門口會合?！?/br>
    余頃：“？”

    “為什么要換車啊，我開車開得太快嗎？讓你暈車了??？”

    “還是那個男人要來送你，你迫不及待地要過去找他？”余頃嗓音很高，像是要下車找人決斗一樣。

    沈余舟不知道他究竟哪里來的那么多怨氣，便不再忍耐。

    “余頃，我是一個成年女性，我愿意做什么，只要不違法不違道德，便可以做什么。我的一切行為，我有能力為自己買單負責。你要么就別管，要么就確定了事實真相是什么，再去發表意見?！?/br>
    “沒有根據地猜測和妄加議論，真的很沒品?！?/br>
    “你……”余頃有點反應不過來，但也知道沈余舟說的不是好話。

    “而且，你什么時候能把惡意揣測女生的心思用到工作和生活上，或許有一天，也能有人不為錢和名利的追逐你?！?/br>
    說完，沈余舟下了車子，給周正正發了個定位。

    余頃反應過來，想跟沈余舟掰扯掰扯的時候，周正正已經到了。余頃看到接她的人是誰，又看見周正正臉上的精致妝容和腳上踩著的大長靴，最后還是沒說出一個字。

    他總能在周正正和他之間，深切地感覺到階層這個東西，無論是任何層面，任何意義上的。

    而階層，最直接的指向，就是不般配。盡管曾經擁有過，但配不上就是配不上。

    “余頃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就發現，他還是一如既往的那么煩人?！?/br>
    這句話，是周正正按下車窗說的，余頃在不遠的位置，這么深的夜，四周沒有一點噪音，盡管周正正的聲音并不高，但他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最后，只能無奈地苦笑。

    等沈余舟上車，周正正啟動車子：“你開個導航，我慢點開?！?/br>
    “好?！?/br>
    等車子駛上高架，周正正看著沈余舟一點也不困的樣子，有些奇怪：“你今天怎么不睡了？”

    “白天睡多了?！鄙蛴嘀巯肫?，她這兩天好像都很晚才起床。

    “和林江嶼，有新的進展？”

    “好像是可以有來的，”沈余舟斟酌著語句，“但是最后也還是沒有?！?/br>
    “什么意思？”周正正不明白，“是進行的不順利，還是進行途中遇到阻礙停止了？”

    沈余舟：“……”

    莫名地，她就好像理解了周正正的言外之意。

    “正正，”沈余舟有些苦惱地，“我想和林江嶼在一起，但是，我好像又不能很自然地接受那些太過親密的事情?！?/br>
    脖子上的那幾個痕跡，即便已經過去一夜，她還是在想著，在在意它們。盡管當時，她的情緒也被調動到那個氛圍中，可是結束以后，她總感覺到隱隱的不對勁。

    那種失去對自己的掌控感，讓她非常不安。

    實際上，她和林江嶼相處最舒服的時刻，是那些對方被動地接受她的肢體接觸，親近但不會過于親密的時候。

    “你是指，那個？”

    “嗯……”

    “那這個只能問你自己了，反正我是很喜歡，很享受?！敝苷龂@了口氣，“搞不好，你就只是把林江嶼當成哥哥呢，只想有兄妹間的親昵，但是又不想做情侶間專屬的事情?！?/br>
    “不是，我根本不想當他meimei?！鄙蛴嘀哿⒖叹o張地解釋。

    時常，她也會有想要交付自己的沖動，但是落實到行動上以后，才好像根本不是她想得那么簡單。

    “舟舟，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敝苷c出癥結所在，“你把推進你們之間關系的責任都放在自己身上了，或許，等你們的感情真到了那一步，林江嶼會和你一起去解決那些不適感?！?/br>
    “到時候，一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而你只需要在那個時刻降臨的時候，聽從自己的心意，勇敢地接受或拒絕就好。而不是現在就考慮很多，把責任提前歸結到自己身上?！?/br>
    “……好?！?/br>
    她覺得周正正說得很有道理。

    盡管她有些捉摸不透林江嶼的想法，盡管，那些她不想再提起的事情，已經橫亙在他們中間，但是，她還是打算再靠近，再試試。

    “對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下，”周正正忽然開口，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你去你外婆家做什么？”

    “外婆這幾年身體就不太好，余頃剛才說外婆去醫院了，讓我過去看看?！?/br>
    “這樣啊……”

    周正正思索片刻：“那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及時跟我說，我會在這邊待一天?！?/br>
    “好?！?/br>
    車程還有一段距離，車子里回歸安靜以后，沈余舟低下頭，翻看之前和外婆之間發的短信。

    外婆以前一直在用老年機，她和外婆聯系，就多是發短信，后來她用兼職工資，給外婆買了智能機，外婆學不太會，依然保留著跟她發短信的習慣。

    比起打電話，她和外婆都更喜歡發信息，因為可以留著。

    百來條信息，從前年開始，斷斷續續。最后一條是一天前，外婆告訴她，自己最近身體很好，都能起床去打牌了。

    她本來以為是身體情況變好，但是沒想到只是好了一陣，病情就更加嚴重。

    “正正，你要去哪里交材料？”沈余舟突然想起來，便問了問，“你剛才是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來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