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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扮成男人擋在一群女人身前,與其他男人爭名奪利,一定很辛苦,也一定很開心,因為那是她喜歡的生活。 離鉞沒有吝嗇夸獎:“你很棒,你和你的伙伴都很棒,都是非常優秀的人。在商場范圍內,你們擁有了自己的王國,成為了制定規則的人,是非常了不起,是足以載入史冊的?!?/br> 聽她這般說,吉祥笑得牙花子都露了出來,要是有尾巴,肯定能翹到天上去。 “嘻嘻,jiejie想要的太平享樂,我能給?!彼宄?,商人做到自己這個地步,對大清有著怎樣的影響力,“以后每月,我都會給jiejie送吃穿用度,就送最好的,讓jiejie做最快樂的富家翁?!?/br> “真要這般的話,皇上的臉面往哪放?”離鉞開玩笑說,“到時候又可以出一本新書,吉祥老爺和皇帝的女人,皇上不得慪死?” 那jiejie肯定要被世人詆毀謾罵,不行不行。 吉祥又道:“我就說妻子阿瑛和jiejie是至交好友,是阿瑛送的。反正我一定要送,jiejie不能不收?!?/br> 離鉞只好建議:“別每個月都送,每年送一次就好,重在質不在量?!?/br> 皇帝把吉祥召回來,用的是離鉞想她了,所以吉祥高高興興地來了,又高高興興地走了。 離鉞感慨:“若不是世道限制,她們一定可以更好,不論才智還是心性,她們都比大部分男人強?!?/br> 她沒說更多,雍正已聽懂了其中的暗示。 據說在西洋,女人拋頭露面是很正常的事,女人做國王也是很正常的事。 吉答應到吉祥的轉變,以及黎氏的不同,很好地證明了,女人并非天生就該拘于后院爭風吃醋,她們有著無限的潛能。 “你希望增強女子的權利?”雍正執筆站在離鉞右側,與她同作一副畫,“此事難為,要讓女子為官的話,更不可能。但朕登基以來,一直在打破不可能。女子為官,只要朕決心去做,也不例外?!?/br> 亭臺樓閣畫好后,他將毛筆蘸水,使墨色淡去,又重新落于紙上,暈染煙云:“只是不知,你有沒有機會看到那一天?!?/br> 親情、友情都不能動搖她離去的決心,那男女平等的盛世呢? 離鉞戳了朱砂點在枯枝上,皚皚白雪下,紅梅次第綻放。 “即便看不到,也可以想象到,皇上的豐功偉績,不會因為我沒看著,就不存在了?!?/br> 花不夠多,太冷清,再添點。咦惹,又太多了,顯得忒雜亂。 “描摹我不會輸,直接作畫嘛,看來沒什么天賦?!彪x鉞搖搖頭,欲要放下畫筆。 雍正握住她的手,蘸了蒼綠涂于枝頭,大片大片地抹開。雪地里那顆枯瘦的梅樹,轉瞬便綠陰如蓋,繁雜的紅梅也洇成緋色,化成一簇簇輕軟的花絮。 他道:“天賦而已,這不就有了?” 離鉞不會說,冰天雪地合歡盛放,是不符合自然規律的。 “園子這么大,一個人住沒意思,把后妃全都接過來吧?!?/br> 筆尖微頓,一滴黑墨落在樹下,使得這幅畫更不和諧了。 “好?!庇赫龥]有反對,慢慢將墨點勾勒成兩條相攜賞景的背影。 圓明園一直比較冷清,這次所有人都搬進來,就熱鬧了。 清晨聽到有人早訓,離鉞便找了過去。 見到她來,大伙兒怔住。黎貴人受寵,前所未有的受寵,無人不知。 她成了寵妃,和萬歲爺住圓明園,形影不離,而她們被遺忘在皇宮里。這樣的對比,要說完全無所謂,是不可能的。 但要說有多嫉恨,也沒到那地步。 皇上不在,皇后獨掌后宮,沒有嚴苛的規矩。大伙兒常常不拘身份,聚會賞花習武,是前所未有的自在。 自在了幾年,近日突然被接到園子來,離皇上近了,她們反而有點不習慣。好在皇上不打算約束她們,她們仍能聚會玩鬧。 對黎貴人,皇上皇后都沒下旨要求什么,但她們都不約而同地避開了。 潛意識中覺得,她和她們已經不一樣了。她們感激她教導她們習武,但是她們之間,已經沒了當初那種親密。 她們都是這樣以為的。 離鉞好似沒發現氣氛緊張,隨意地揮了下方天畫戟:“都練著呢?來來來,好幾年沒考試了,本教頭檢驗檢驗你們的訓練成果。友情提醒,拿出真本事哦,不然被打哭可別怪我?!?/br> 這語氣這態度,哪里是妖嬈狐媚的寵妃,還是那個單手一挑十的兇殘教頭。 離鉞一開口,瞬間重回一起習武的時光,眾人啞然失笑。 那常在捏了捏拳套:“姐妹們這幾年可都堅持訓練了,教頭話別說太滿?!?/br> 伊常在耍了個劍花:“就是就是,一會兒被打哭的還不知道是誰呢?!?/br> 顧常在橫棍:“噓——別提醒教頭。當初咱可沒少挨揍,終于有機會報仇雪恨了,她輕敵大意是最好的?!?/br> 汪答應:“對對對,別廢話,打她!” 她們私下發的宏愿,就是有朝一日能打哭教頭,今兒終于能實現了? 抱著要打哭離鉞的心思,一群女人迅速包圍了她。 “喲呵,野心不小啊?!彪x鉞笑得肆意張揚,“一炷香之內,但凡誰沒哭出來,我就站著不動讓你們打?!?/br> 戰斗開始,叮叮咣咣劈里啪啦,剛開始還都倔強地咬牙進攻,一刻鐘不到,呼痛聲就憋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