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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正盯緊了她:“你來?!?/br> “行,您低頭?!蹦眠^布巾給他擦著臉和頭發,離鉞朝他身后道,“你們去六子那邊擦洗擦洗,換身干爽衣裳?!?/br> 說完推著雍正進了東間,她很無奈:“什么事這么急?仰頭。都沒法打燈籠,皇上看得清路,蘇培盛那老眼昏花的可不行。抬手。奴婢瞧著,他怕是崴了腳。合您心意的奴才就那么幾個,愛惜點……” 看她嘚吧嘚吧挺能說,雍正眼底暗色翻涌,忽而俯身堵住了她的嘴。 離鉞踉蹌著后退兩步,被抵在了梳妝臺上。 等嘴巴恢復自由,她蹙眉推拒胸前的腦袋:“您一身雨水,奴婢衣裳都洇濕了?!?/br> 雍正右手鎖著她的腰,左手撕扯她的扣子:“脫掉就不濕了?!?/br> “洗澡去?!彪x鉞不耐煩地一腳蹬開他,攏著衣襟道,“還有姜湯,甭找不痛快?!?/br> 雍正望著她頸上新添的紅痕,言語有幾分譏誚:“快走了,還能稀松平常地與朕交談,當真是沒心沒肺?!?/br> 懂了,這個人來吵架的。對此離鉞表示:“洗完再吵也不遲?!?/br> 趁皇帝洗澡的時間,她卸掉首飾換了身寢衣,思索著要怎么把這事糊弄過去。 豆芽沒整那一出的話,她可以直接猝死?,F在皇帝提前知道了,就不太好和平解決。 值得慶幸的是,以皇帝的人品,不會用黎家人威脅她。所以實在不行,擺爛吧。 聽著那位洗完澡回來了,離鉞就想態度好點,迎一迎。熟料剛坐起來,她眼前一黑栽了下去。 一道筆直的閃電劈下,乍然撕裂了蒼穹,雍正一驚,迅疾沖向東間。才繞過屏風,只見床上的人軟綿綿地墜下,無知無覺地磕在了腳踏上。 三步并作兩步上前,他將人托起,厲聲呼喚:“黎氏?黎氏?黎清玥!” 離鉞一個鯉魚打挺,揉著額角口吐芬芳:“焯你大爺的都說了不要這么搞!皇上稍等,我去吵個架?!?/br> 雍正驚魂未定,驀地將她拉回來死死箍在懷里。仿佛只有這般,一絲一毫都不放松,才不會被她逃脫。 離鉞有些呼吸困難,抬了抬手,卻沒有落在他背上:“抱歉,朋友與我開玩笑,嚇到你了?!?/br> 在他看來生死一瞬的恐怖,與她而言,只是朋友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雍正首次意識到了他們之間的差距,油然而生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朕就是待你還不夠好,對嗎?在你的認知中,朕做的就是還不夠,對嗎?” “不全對?!彪x鉞坦言,“家里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回去晚了,會錯過許多機遇?!?/br> “是朕錯過了?!庇赫淮?,“就算朕馬上遣散后宮,坐實了貪色昏聵,你也不會負全責了?!?/br> 離鉞默認了。 被投放到這個小世界后,她成了這個世界的戰力天花板,感受不到太大的落差。 曾與她差不多的神女,玩似的穿越不知多少虛空,擊中小世界壁壘后,她就有些待不住了。 天門重開,靈氣復蘇,修煉一日千里。但凡她在這多耗幾年,回去后就會差同伴們一大截。那是一群妖孽,哪怕落后一步,都有可能再也追不上。 因此她已決定,不為皇帝停留。 “也好?!庇赫陨苑潘?,內心深處滋生了陌生而尖銳的痛,理智卻催促著他說, “原本朕還擔憂,出現了這樣一個打不得罰不得,只能一步步妥協、只能縱著的女人,以后可如何是好?” 雍正凝視著她的眼睛,像是在自我說服:“走了也好,朕能少一樁煩惱?!?/br> 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失去了慣常的威勢,漫上了細碎的悲傷。宛若星子落入寒潭,幽幽生波,愴然動人。 離鉞迅速垂下眼睫收斂心神,暗道好險,差點繳械投降。 雍正挑起她的下巴吻過去,低聲感慨:“好狠心的女人啊?!?/br> 離鉞腹誹:搞s誘,不要臉! 翌日,兩人同時起床,一個照常上早朝,一個照常做早訓。完事兒一起用過早膳,就又各忙各的了。 暫忘掉爭吵,每日說說笑笑,也算平淡和美。 唯一能讓他們再爭起來的,是閨房之樂,女人很邪性,總喜歡挑戰男人的底線。 時間進入十一月,出使西洋的皇子們滿載而歸。 他們帶回了洋人的自然科學知識,帶回了洋人常吃的馬鈴薯、面包等,還帶回了老九。 他們是在一個小國發現了老九,他娶了那個國家的公主。他們去的時候,老九正給公主出謀劃策,準備把公主推上國王寶座,自己當攝政駙馬…… 他鄉遇十二,老九第一句話就是:“娘咧,你也被流放了?” 沒錯,他以為打探敵情只是個漂亮的借口。 愛新覺羅家的男人都自負,在他們心里:我大清地大物博,都是蠻夷之人來求著我們做生意,哪用得著我們出使(打探)他們? 背井離鄉是當臥底的嗎?狗p!是被流放了??! 雍正吹胡子瞪眼的:“朕要流放你還給你最先進的火器?” 第一批左輪,他可是直接讓老九帶走了一半! 在西洋把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老九,跪在老五腳邊對手指: “那,那你再三交待我,要仔細打探洋人的火器,讓我看看他們有多先進,我就去打探了呀。這一打探,好家伙,他們的火器跟左輪根本不是一個檔次!我就想了,老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