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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鉞反問:“有胡謅的必要?” 吉答應心疼地抱著她,低聲道:“沒關系,沒關系的jiejie,大不了我去勾引皇上,生個孩子給你養?!?/br> 她覺得自己畢竟是差、點犯錯,目前皇上稀罕倒拔楊柳式的女子,而她的武藝,是jiejie之外最好的,去勾引一下很有可能成功。 對此離鉞只想說:“給你養孩子?我長得很像冤大頭嗎?” 吉答應懵了:“jiejie不失落?” “都說女人生孩子等于闖鬼門關,不用闖鬼門關我失落什么?我恨不得放鞭炮慶祝?!?/br> 離鉞的言論堪稱驚世駭俗,“而且,孩子也不是誰都有資格要的?!?/br> 她的本意是,庶妃的身份,千辛萬苦生個孩子得交給某位宮主撫養,讓她們慎重。 她們理解的是,寵妃都沒資格要孩子=其實不是不能生,是皇上不想讓她生=都別做母憑子貴的白日夢了。 再想想皇上除了永壽宮和翊坤宮,基本都不到別的宮去,更是極少召庶妃侍寢,她們悟了:幾位阿哥已長成,皇儲已定,皇上不想要更多的孩子。 這就沒意思了。 以前生病靠熬,連傳御醫的資格都沒有。病得狠了,才扣扣索索地花銀子打點,去御藥房討副藥渣。 得花銀子到處打點,還得準備精致的小禮物討好皇上和宮主,日子過得緊巴巴的,都是勉強溫飽。 她們爭寵,無非是想升位分,想活得更好。 現在孩子都不讓生,位分怎么升?沒看教頭又救九阿哥又當開心果,受寵到都能出宮浪噠,卻待在貴人位置一動不動嗎? 無所出的前提下,貴人是上限。 反過來想,習武少生病,省了藥錢;給皇上獻禮,打拳就可以,又省錢了;討好宮主,最佳表現可以,再省一筆。 而膳食,開始習武后,每人分配的膳食份量都增加了,完全不會餓肚子。 也就是說,日子好起來了。日子才好起來,再因生孩子丟命,豈不虧大發了? 不生了,不升了,就這么著吧。 至于等待提攜的家人,那是什么?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提攜個鬼哦? 想通之后,庶妃們:皇上不想要,我也不想生,正正好。 “皇后有喜”的消息一閃而過,“黎貴人不能生育”倒是傳開了。有幾個庶妃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也暗戳戳地傳自己不能生育。 得知傳言的源頭是離鉞,雍正忍了。 連日來,他帶著御醫頻繁地給離鉞號脈,御醫都是皺著老臉唉聲嘆氣。 離鉞任他們折騰,直到御醫拿出偏方,她怒而掀桌:“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算喝不死,你確定喝了真有用?想遞偏方的,先當面喝上三碗。那老頭兒,偏方是你的,你先來?!?/br> 白胡子御醫當即改口:“不是臣的不是臣的。貴人恕罪,臣魯莽了,還是回去再跟同僚研究研究比較穩妥?!?/br> 差點被灌來歷不明的湯藥,離鉞不太愉快:“皇上,差不多就行了,沒得治就是沒得治,別難為他們也別難為奴婢了?!?/br> 雍正很氣她這無所謂的態度,拂袖而去。 養心殿,又靜得只有紙張翻動的聲音。 雍正在批閱奏折,蘇培盛領著一群人在翻閱書山。左邊是看過的,右邊是沒看過的,醫書堆得有半人高。 王守和從右邊抽出一本被蛀蝕了的,抖抖灰塵,小心地翻開。須臾,他揉揉眼,仔細看了兩遍,遞給了蘇培盛。 蘇培盛一瞄,立馬把書塞還給他:你找到的你去說。 王守和苦著臉搖頭,蘇培盛踹他:快去。 “查到什么了?”雍正聽到那邊的動靜,放下御筆抬頭。 王守和哀嘆一聲,把書呈了上去:“皇上請著重看第7頁第11行?!?/br> 書叫《季氏鍛體術》,并非醫書,里面講的是以醫輔武的鍛體之法,稍微涉及了醫術,所以也被拿過來了。 第7頁講的是武術與脈搏的關系,第11行寫著:“武之極者,脈搏隨心,生死可欺世?!?/br> 這是說,練武練到極致的人,脈搏可控,裝死別人都看不出來。 那裝病也很簡單吧? 雍正氣笑了。 氣氛驟然陷入冷凝,蘇培盛他們垂著頭,膽戰心驚地放輕了呼吸。 王守和弱弱地安慰:“皇上,著者未達武道極致,這只是一種推測?!?/br> 話音未落,《季氏鍛體術》倏地擦著他的臉飛出,重重撞上了香爐,又反彈回來砸到了他腳邊。 “皇上息怒?!?/br> 雍正面色陰沉。 怪不得去年,白御醫天天去景陽宮請脈,都沒提過黎氏有隱疾。他還道白御醫為明哲保身,不想多言,卻原來,是她那時的脈象本就沒有問題。 蘇培盛暗自責怪:皇上這些天是一邊處理政務,一邊差他們遍查醫書。稍微可能有用的記載,都要親自過目,而后交給太醫院參考研究,簡直為黎貴人cao碎了心。 結果竟是一場騙局,這黎貴人多少有些不知好歹了。 半晌,雍正神色晦暗不明地道:“黎氏未患頑疾,是好事。如此驚喜,自然得盡快與其分享?!?/br> 蘇培盛三人快步跟上:除了九阿哥發病,這是主子爺第一次丟下政務去后宮,但愿別是壞事。 黎貴人啊,可長點心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