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施小秋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嘿，生存危機解決之后你會自殺嗎？”

    “什么？”皮rou骨覺得施小秋這話簡直驢唇不對馬嘴。

    “咱們這也屬于有目標有理想的人了，和那些渾渾噩噩得過且過的不一樣。咱們有個寄托不是么?！笔┬∏镄χf，“我曾經認識一個jiejie，她比我大幾歲，她成績很不錯……”

    皮rou骨沒有打斷施小秋，只是耐心地聽著。

    “她家是單親家庭，她不需要自己的母親去干預自己的學習，她永遠都是年級第一?！笔┬∏锵袷窃谥v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緩和氣氛，“她是她mama的驕傲，因為她的成績。后來她mama在她考上大學這天去世了？”

    “所以她自殺了？”皮rou骨接茬，眉梢微挑，“很老套的故事?！?/br>
    “不不不?！笔┬∏锓裾J了他的猜想，“她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她進入了相當優異的大學，出國讀了碩士，博士?！?/br>
    “你能在她身上看到生命最原始的張力?！闭f到這里，施小秋指向皮rou骨，她說，“就像你一樣?！彼袷窃诳淦ou骨。

    “就像一條活潑的泥鰍，在慵懶的魚群里格外顯眼，甚至攪得周圍魚無法安寧?！笔┬∏镌u價。

    “所以這是一個窮苦女孩靠自己奮斗走向人生巔峰的故事？”皮rou骨覺得好笑。

    “不是，她自殺了，在拿到無數獎項，人生似乎要邁向一個新高度的時候?！笔┬∏锝酉聛淼脑拝s讓皮rou骨感到意外，“因為她的目標已經攀爬到了盡頭，她似乎覺得沒意思了?！?/br>
    “也許……”

    “就像你一樣?！笔┬∏锷斐鲭p手，她的手指修長，白的過分，指尖帶著涼意。

    她畢竟一半是鬼，體溫要比皮rou骨更低。

    施小秋手放在皮rou骨的領子上，幫他整了整：“我不是個太刻薄的人，但……”

    “我有父母，朋友，我還有個準愛人，我要是能活下去，我的人生就可以開啟新的篇章了?！边@次施小秋笑得多少有些不懷好意，“可你有什么呢？”

    她看向皮rou骨的眼神那么溫柔：“似乎沒有人會在終點等著你，在你成功之后給你買個大蛋糕然后說新生快樂?！?/br>
    “所以告訴我，什么都沒有，唯一的目標只?；钕氯サ哪?，在達成目標之后會選擇自殺嗎？”施小秋對忽然進入這里是相當不爽的。

    她十分確信對方的感情牌只是一種利用，這世上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就算真如她剛才的玩笑那樣是狗屁的一見鐘情而后莫名其妙地保護欲，施小秋也不信。

    如果感情這東西真這么可靠，那些歷史上所謂的“禍國妖妃”也就不會被推出來做替死鬼了。

    在施小秋自認貼心地幫對方整理過衣領之后，立刻松開手表示：“志愿者陪聊工作結束了嗎？我可以下班了？”

    “施小秋?！逼ou骨這次聲音已經帶上了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是我，我在?！笔┬∏镆琅f面不改色，“你是還想再聊五塊錢的嗎？我是沒意見，畢竟我現在身不由己，不過我覺得你最好不要壓榨我的時間，不久之前你才叫我朋友來著，現在你的朋友需要休息?！?/br>
    “不，不壓榨?！逼ou骨順著施小秋說，“你會改變想法的，至于你說的那些，總得等我活下來了才知道不是么？”

    施小秋愣了一下。

    “我說了，我和你很像?！逼ou骨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沒讓自己繼續失態，“無論利用與否，你也只能照這條路走下去?！?/br>
    “嗯，我知道啊?！笔┬∏稂c頭，的確沒有其他選項，不過施小秋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估計沒人看了能高興。

    皮rou骨還想說些什么，可話題顯然已經進行不下去。

    施小秋聽到一聲很小很小的撕裂聲，而后一眨眼的工夫，她就從幻境回到了現實世界。

    那個三米多高的厲鬼還倒在她的面前，厲鬼在痛苦地抽搐，施小秋看向身邊圍繞的朋友以及秦文，不等他們問，就直接交代：“我剛才進了幻境看到皮rou骨了，現在心態良好，沒出什么問題?！?/br>
    郎道長原本張了嘴，聽了這話之后又把嘴給閉上了。

    “皮rou骨做了什么過分的事嗎？”秦文問。

    “把我拉進幻境本身就挺過分了，其他倒沒什么特別的?！敝劣谀切┰噲D動搖她的勸誘，不需要施小秋刻意提出來，而且施小秋本身也沒受什么蠱惑。

    秦文沒再說話，反而糾糾結結地低頭看向了自己的鞋：“那個，你擔不擔心……”

    “放心吧，我知道你和他是兩個個體?！笔┬∏镏狼匚南胝f些什么，“我不搞連坐那一套的，你別難受?！?/br>
    嘖，這尸在施小秋面前示弱真是越來越習慣，越來越順手了。

    “那這個厲鬼呢？”陶瓊枝忍不住打斷。

    “祂的幻境是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總之那會是一場噩夢?！笔┬∏锒琢讼聛?，她看著厲鬼雙眼緊閉，不斷地顫抖，“它是個縫合怪，身上很多本該屬于厲鬼天賦技能的東西都沒有，鬼域，或者精神影響?！?/br>
    她伸手戳了戳那厲鬼，鬼氣順著她的指尖流入厲鬼的身軀。

    而后施小秋的指尖稍微顫動了一下，她倒是沒有看到對方的幻境，只是那憤怒又驚恐的情緒被傳遞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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