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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俞最后還是決定,不告訴她們李尚的事了。 袁兆宗最后被李令俞打發去跟著呂匡淵了, 呂匡淵這半年一直在整治官場, 呂匡淵和薛洋最大的不同是,薛洋求穩,但呂匡淵做事有自己的主意, 還有些銳氣, 袁兆宗必須學會和人打交道。 李令俞沒有那么多精力去管細則, 所以才將權利都下放,盡可能的保證效率。 李黛見李姝提母親,便又換了話題,問:“聽說小侯爺回了北境,那什么時候回來?” 李令俞笑了下:“短時間回不來?!?/br> 為了加速修路,現在是發放工錢,就地征用百姓。 工部的人和她報過幾次。向北的路自然越扎實越好,秦直道兩千年都可以用,沒道理,她花這么大代價,這條路不能通。 嚴柏年最早估計也要等路通了才能回上都城。 他心思不在上都城,一心為了剿滅突厥人。這會兒怕是正在搞軍功屯田。 李令俞不會擋著他,但也不能把權利都給他們,權利的背后,便是猜忌。她給了所有人信任,心里自然希望這些人不要背叛她。 “姝娘和孔章的婚事,早些安排吧,成婚后,孔章也好安心辦差事?!?/br> 袁兆宗忙答應:“是,我這就準備?!?/br> 李黛一聽她定下了基調,便附和:“這回去就準備?!?/br> 李令俞問:“那你呢?” “我怎么了?” “沒有媒人上門嗎?” 李黛呆滯了片刻,難得臉紅。 “我一個下堂婦,這,怎么可能……” 李令俞便說:“你是中意武將,還是文臣?” “自然是武將……但也不是誰都有柳娘子的好命……” 李令俞忍著笑說:“你有這個想法就好,那我就讓人給你留心著。不要覺得合離,就短人一截,你靠本事養家,不論站在哪里,都是堂堂正正?!?/br> 李黛聽著她的話,怎么聽,怎么覺得舒服。心里也驕傲了。 李令俞便問:“李毓呢?功課落了嗎?字練得怎么樣?” “她練你的字帖,聽先生講學,把你書房里的字帖練了個遍。今日沒能來,很是失望?!崩铈瓬芈曊f。 “那就明日讓她來吧,我這里正缺一個研墨的人?!?/br> 李黛聽得眼睛一亮。 等幾人走后,李令俞便和阿符閑聊問:“神策軍中可有和阿姐年紀相仿的武將嗎?” “很多?!?/br> 行吧。 李令俞便說:“那你讓人留心些,也別驚動人,到時候和我說說?!?/br> 李黛聽著家中的女子嫁人,滿臉都是失望??梢娺€是想再婚。 李黛歸家后便大喜,拉著李毓,上上下下的看。 嘴里念念有詞:“我就說,她一心培養你,可見你命里有大造化。這輩子不用愁了?!?/br> 李毓莫名其妙問:“二姐,阿姐怎么了?” 李姝也高興,帶著御賜的禮,說:“阿兄……永安公主殿下召你明日入宮,在她殿內侍奉筆墨?!?/br> 李毓聽得眼前一亮,臉上都是欣喜。 李黛又說:“進宮都是有品級的女官,你可是她親手教出來的學生。到時候可不能丟了我們的臉?!?/br> 李毓聽了更是覺得驕傲,絲毫不在意李黛的提醒。 倒是李黛說完了,最后感嘆:“都有好前程了,我也要好好賺錢了?!?/br> 第二日李毓進宮,她是個很獨立的小孩,十二歲的年紀,一筆字寫的非常漂亮,大概是因為刻苦且專注,看起來比李姝要厲害很多,但其實也是個小姑娘而已。 李毓進了宮,見李黛還是從前的樣子,眼睛一下就紅了,站在那也不過去,看著李令俞委屈的要命。 李令俞見她這樣,心里失笑,便主動過去,將人攬在懷中問:“怎么了?” “很久很久沒見你了?!?/br> 李令俞伸手摸摸她腦袋,心里都是柔軟,這孩子從啟蒙開始幾乎都是她一手帶的。 終歸是不一樣。 蔡真進來催說:“曹大人等著殿下了?!?/br> 李令俞便說:“你先在這兒練字吧?!?/br> 曹印帶著公文說:“司州、并州等地上書,軍功屯田,已經有了章程,你看看?!?/br> 李令俞看了眼,她昨日才收到消息,嚴柏年帶著不到萬人,向西北而去,去奪朔州。她這會兒其實顧不上軍功屯田的事?!?/br> “這是我和嚴柏年商量出來的法子,只是暫時顧不上。先留著吧?!?/br> 曹印聽她不議這事,便放下這個折子,又拿起另一個說:“這是廬陽王在南方的折子,淮水一帶正在開河道,只是戶部……” 戶部沒那么多錢,即便開了港,商稅起來了,現在只靠著商稅轉著。 錢必須轉起來才行,一旦某一個環節停了,那就出問題了。 “我和薛大人單獨商量,他如今把戶部看的緊,些許人撬不開他的手掌?!?/br> 曹印聽得也笑起來。 “運河一開,商稅就多了,可百姓的日子該怎么過還是怎么過?!?/br> 李令俞便說:“所以到時候,就要改革田畝的稅了?!?/br> 曹印聽的凝重,問:“這不是小事,也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br> 李令俞自然知道,只是給曹印透個信,每一條政策的背后,都是無數人的推動和反面的教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