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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蕭雍聽了十分開懷,贊了聲后又說:“朕的顏良,還是當年的英豪少年郎?!?/br> 嚴家祖籍平城,世代庶民,嚴家在蕭雍手里得以提拔,可以說蕭雍是嚴柏年父親的伯樂。 蕭雍提拔的九邊之將,皆是寒門中殺出來的悍將。 李令俞絲毫不否認蕭雍的魄力。他是位殺伐決斷十分有魄力的君王,也是猜疑心和殺戮很重的帝王。 嚴柏年十分守禮,言語中并沒有邊將的粗曠,和蕭雍一問一答,隨他而來的也都是平城的文官和幾個小輩。 蕭雍精力不濟,見完后,就準備讓蘇繹接待,李令俞陪同,領著人去北宮外的百尺樓安頓。 “李令俞,孤就將柏年交給你照顧了?!?/br> 門外秋雨泠泠,李令俞渾身潮濕,站在下首:“臣領旨?!?/br> 蕭雍見她一身黑,十分肅穆,說:“你且把章程拿著?!?/br> 他看著她,等著她上前去拿,李令俞卻一直俯身,等著蔡荃遞給她。 她不能在蕭雍清醒的時候,去直視他的眼睛。 蕭雍卻催:“你上來拿呀?!?/br> 這話誘惑太大了,她沒忍住,向前跨了一步,蕭雍見她畏縮,就緩聲說:“柏年和你一般年紀,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抬起頭來?!?/br> 嚴柏年這才細細打量她,只覺得她生的太過清秀細瘦,的確少了些男子氣概。但那雙眼睛看起來十分靈動。一看就是個聰明人。 李令俞只好說:“臣生性靦腆,給圣人丟臉了?!?/br> 嚴柏年被她的話逗笑了。 蕭雍卻說:“那你就該和柏年學學,年少恣意,不要老氣橫秋。這深秋多雨,若是天公作美,你就將油彩畫畫出來吧?!?/br> 說完他倦倦的靠在一側,李令俞接過蔡荃遞來的折子,答:“是?!?/br> 蕭雍見她十分乖順,大概不太能入眼,就讓她先出去了。 她站在殿外,望著霧水蒙蒙,也不知這連陰雨,會不會影響秋收。一個人胡思亂想。 殿內蕭雍在問嚴柏年今年北地契丹、柔然人是否來返境。 嚴柏年答:“七月,契丹人和柔然人打過一場,不曾犯境,大概是契丹人嘗到了甜頭,柔然大敗后向西北退了幾十里,契丹這才又南下來犯營州。我們出發前,司州和平城兵馬已經前往營州了?!?/br> 蕭雍聽的點點頭。 最后和蘇繹說:“你領著人,將人安頓好?!?/br> 又對嚴柏年說:“近來多雨,你們且住些日子,有事吩咐李令俞,讓她去做?!?/br> 嚴柏年:“遵圣人?!?/br> 等嚴柏年出來時,見李令俞仰頭望著遠處出神,蘇繹喊了聲:“小李大人?” 李令俞回神,沖一行人笑了下。 嚴柏年看到了她的笑,心說,這小兄弟,生的也太過漂亮了些,怎么好使喚她呢。 李令俞并不知嚴柏年怎么想她,只管說:“小蔡管事說那邊已經準備妥當了,各位達人請隨我來?!?/br> 她看著雨,和蘇繹說:“雨天路滑,大人留步,我且去安頓好各位大人,再來復命?!?/br> 蘇繹笑笑:“那就有勞你了?!?/br> 李令俞笑笑,并不和他客氣,別人只言片語的恩情,她不會忘了,蘇繹在蕭雍面前始終回護她,她十分清楚,她甚至懷疑過,她的身世,蘇繹是不是一清二楚。 第40章 秋天 等和蘇繹告別后, 那嚴柏年才說:“李大人看著,怕是沒有我年長?!?/br> 李令俞:“我生于天興三十五年,確實沒有大人年長?!?/br> 嚴柏年絲毫不懼這秋雨, 不懼寒,也不打傘,就那么和她信步閑走在城臺道中。 “我表字文冕, 李大人就叫我文冕吧?!?/br> 李令俞瑟瑟發抖,她本就畏寒, 打著傘悄聲走在一邊,說:“我表字幼文,大人可直呼我姓名就可?!?/br> 嚴柏年笑說:“都說這上都城繁華,我還沒有見識過,那就叨擾幼文改日帶我逛一逛這上都城?!?/br> 李幼文:“嚴大人隨時隨時差遣。陪同大人, 也是我的職責?!?/br> 她說的十分公事公辦,嚴柏年并不在意她的言辭, 出了宮門望了眼南面的宮殿,嘆了聲:“曾聽父親說, 太極殿恢弘,可惜不能一見?!?/br> 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雨中行走,也不怕濕了鞋襪。 李令俞:“秋天風急雨多, 大人不必心急, 等安頓好了,改日我帶大人逛遍上都城?!?/br> 嚴柏年見她打著傘縮起來根本看不到她人,也聽不清她說話, 就順手拿過傘, 道:“我幫大人打傘吧?!?/br> 李令俞的手都凍僵了, 嘴唇烏黑,顯得臉越發慘白,看起來像是凍壞了。 嚴柏年看了眼周圍,皺著眉問:“秋雨刺骨,不如我請大人喝碗羊湯,也嘗嘗這都城里的羊湯是否比北境的更香醇?” 李令俞求之不得,二話不說:“自然是我請,也讓我做一次東道主,各位大人們喝一碗湯暖暖?!?/br> 轉過街角在百尺樓之外的羊湯店,十幾個人進去,浩浩蕩蕩,都跟在小小的李令俞身后,十分有氣勢。 店家一整日也沒生意,見一群武人進來,又喜又怕。 李令俞坐下后,才覺得身上有了活氣,和嚴柏年說道:“我自幼畏寒,讓大人見笑了?!?/br> 嚴柏年笑說:“無礙?!?/br> 店家上了一壺熱茶,最便宜的茶水,是免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