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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鸞心里還是緊繃著根弦,絲毫不敢松懈。 正當她想要仰頭飲盡杯中涼茶時,卻發現眼前突然恍現一抹白,差點驚掉郁鸞手中的茶盞。 竟然是三日未見的乞凌仙尊! 但他不是常年待在檀云峰,無大事不下峰嗎? 郁鸞連忙起身,想要行禮,待看清楚他的模樣時,一時怔愣在了原地。 只見他眼底血絲密布,昔日一絲不茍的墨發也有些散落,神情雖疲累不堪,但在見到她的一瞬間,眸中還是驀然泛起了晶亮,這惹得郁鸞一時有些語澀,心口微微發酸。 “淮亭?” 她試探性地問出口,看到對方臉上露出乞凌仙尊絕無可能存在的淺笑時,郁鸞便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許是這心魔又將乞凌仙尊打敗了。 看樣子,當時戰況還蠻激烈的。 “怎么了,發生什么事了嗎?” 還沒等她把話說完,手腕便被江淮亭一把抓住了。 手心熾熱的溫度激得郁鸞眉心狠狠一跳。 “你隨我來!” 江淮亭不由分說地帶著她走出小居,召出寒玉劍,將人牢牢圈進懷中后,倏然向著檀云峰飛去。 待行至目的地上方,寒玉劍遵從主人的指示,穩穩停在萬頃竹林之上,下方便是湍急的罷休河。 郁鸞心中警鈴大作,果然不出她所料,江淮亭突然將腳下的劍一撤,二人從十幾米的高空驟然墜落。 此刻,她不得不懷疑,乞凌仙尊的心魔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不然哪有動不動便跳崖跳河的! 可郁鸞卻并未被預想中冰冷刺骨的溪水所吞沒,而是被江淮亭攬著輕飄飄地落在了一輕葉扁舟上。 舟子很小,導致他們二人挨得極近。 郁鸞無言地瞥了一眼,江淮亭緊攬著自己肩膀的手臂,當然,也有這個原因。 扁舟被江淮亭解下的瞬間,便順著湍急的河流而下,速度之快,激起朵朵白玉珠般的浪花。 溪水胡亂飛濺,俱是打在了郁鸞身上和臉上,不一會便濡濕了她烏黑的發。 又被潑了一臉涼水后,郁鸞驚魂稍定,她適應得很快,既來之則安之,心里篤定這個心魔不會傷害自己后,便開始自顧自地欣賞沿途的風景。 而江淮亭好似也被這如畫般的風景所吸引,二人許久無言。 一葉扁舟被湍急的溪流打得搖搖欲墜,看著驚心動魄,但是只有坐在舟上的郁鸞知道,江淮亭有意在用靈力cao控,以確保二人不會落入水中。 斗折蛇行的溪水兩岸是根根沖天生長的青竹,清風幽幽拂過,竹下肆意生長的虞美人迎風搖曳,嫵媚萬分。 林子偶爾還有許多不知名的鳥鵲鳴叫,啁啾婉轉,動聽非常,襯得整片竹林愈發寂靜疏曠。 郁鸞竟不知檀云峰還有此等美景,她在心里嘖嘖感嘆,看來上次光顧著走劇情,倒是讓她錯過了許多。 正想著呢,向來平直的溪流驟然來了個直角大轉彎,郁鸞驚呼出聲,身體控制不住地往□□斜,眼看著下一秒要被慣性甩出舟外。 “阿鸞!” 身旁的江淮亭眼疾手快地將她攬了回來,脫口而出的話驚慌到發顫。 方才兵荒馬亂間,郁鸞的柔軟的側腰被舟緣狠狠咯了一下,疼得她臉頓時白了幾分,長睫不住地顫動,皺著眉吸了口氣想要緩解疼痛。 “嘶——!” 回去側腰肯定會有一大片淤青。 誰知這么微小的動靜卻被江淮亭注意到了。 “是不是撞到腰了?” 他皺起墨眉,面上是再也遮掩不住的疼惜,不由分說地將手移到了郁鸞受傷的側腰。 “不、不、不?!?/br> 郁鸞剛想擺手拒絕,可下刻,兩只手腕便相并著被江淮亭一只手握住,往他身前扯了一下,這情形,分明是不想她拒絕。 郁鸞驚愕地睜大了雙眼,與面前江淮亭驀然放大的俊臉四目相對,近到她能清晰地看到江淮亭琥珀般的眼瞳中,竟還環著一圈銀白。 很是精致與奇特。 江淮亭的皮膚非常細膩白皙,五官更是完美無瑕。 皮相和骨相兼具,外貌與風骨共存。 江淮亭與她對視一眼后垂眸,將部分靈力集中在手掌,懸在郁鸞腰側,攏著眉聚精會神地修復她因撞擊而淤青的部位。 等到他收回手時,發現郁鸞正一眨不眨地盯著他臉看。 他知曉自己這幅皮囊不錯,可正對上郁鸞毫不掩飾贊賞的目光時,仍是控制不住一下熱了耳根。 他松開鉗制著郁鸞的手,別過臉去,只留燒得通紅的耳垂,以及開始緋紅一片的脖頸對著她。 “咳,好了?!?/br> 江淮亭故作鎮定地把話說完,可話中的不自然,只有自己才知道。 聞言,郁鸞回過神后,連忙向側腰摸去,驚愕地發現被撞傷的地方已經恢復如初了。 剛想開口感謝,郁鸞卻將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她看著江淮亭緋紅欲滴的耳垂,方后知后覺。 他……莫不是害羞了? 第22章 這一新奇發現,竟使郁鸞不怕死地突生了逗弄的心思。 剛想趁他不注意,再湊近些看看。 可天光突然一暗,才發覺周圍的溪流慢了下來,小舟載著他們飄飄蕩蕩,悠然流轉進入了一處地下溶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