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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眼看向她時,眸內仿若空茫雪原,清寂一片。 猝然對上他的眼神,郁鸞脊背皮膚受不住,掀起一陣激浪。 雞皮疙瘩層層生起,細密攀至她修長細嫩的后頸。 敏銳如她,總覺得時下的乞凌仙尊,有些不太對勁。 郁鸞忍不住敲了敲0402,想探探它的口風,可此時惡女系統關鍵時刻又宕機了,半天沒有響應。 現如今,郁鸞最先想到的,只能是乞凌仙尊對上次她以下犯上的事情,可能還在耿耿于懷。 怕是這次喚她來匯報歷練心得是假,舊賬新翻才是真! 于是,剛剛起身的郁鸞,當機立斷膝蓋一軟又跪了下去。 “還望師尊恕罪!” 江淮亭:…… 見殿上的乞凌仙尊毫無反應,郁鸞頭埋得更低了,懇切無比的話語脫口而出。 “徒兒當日所為,皆是為了師尊安危著想,還望師尊諒解徒兒逾矩行為?!?/br> 她聲音不大卻很清晰,惹得空蕩的大殿余音裊裊。 可玉座上的江淮亭對她的話恍若未聞,仍是無所應。 郁鸞還剛想再說些什么時,卻被他打斷了。 “手怎么了?!?/br> 見她有些怔然,江淮亭又重復了一次。 聲音清凌如碎玉灑盤,叮鈴作響分外動聽。 這次聽清后的郁鸞,看了眼被裹了幾層紗布的右手,更加摸不透此刻的乞凌仙尊。 想她上次走劇情,為了練劍,身上大小傷口不斷,他也未曾詢問過,更或許都沒注意過。 于是郁鸞回答的時候,又多添了幾分謹慎。 “回師尊的話,小傷而已無礙的?!?/br> 只聽上位的乞凌仙尊應了一聲,待話音落下,殿中又陷入了令人尷尬的靜謐。 郁鸞靈機一動,這個時候不還玉佩,更待何時! 她上前一步,將隱袋中被自己妥帖收好的玉佩拿出來,雙手合托舉過頭頂。 “萬鬼窟那日,事發突然,恢復記憶后,一直沒有尋得機會還給師尊,所以就斗膽幫師尊珍藏了幾日,現在物歸原主?!?/br> 見座上之人仍無反應,郁鸞思忖著自己剛剛說的話是否有漏洞,在心里又重新編排了一番后。 剛想開口,便看到一雙勾著金絲云紋圖的藍靴徐徐靠近,最后停到了自己面前。 郁鸞從高舉著的雙臂中錯愕抬頭,正見乞凌仙尊垂眸望著自己。 由于距離過近,她甚至能看清乞凌仙尊濃密的鴉睫,似兩把蒲扇,陰影倒映進他琥珀色透亮的眼眸中。 只見他抬臂,接過郁鸞手中的玉佩,骨節修長仿佛浸染了雪色的白皙指尖,無意中與郁鸞的手心碰觸在一起。 一股涼意倏然從被觸碰過的皮膚傳至她的后背脊髓,她幾不可查地抖了一下,心道:好冷。 本以為不過是偶然的蜻蜓點水般的觸碰,可下一刻,郁鸞被紗布包扎的右手指尖被輕輕捏住了。 江淮亭接過玉佩,并不著急收回手,反而拇指與食指一同捏住了郁鸞的右手指尖。 垂眸看了一眼她被藥紗包裹纏繞的手心。 “無礙便好?!?/br> 話畢,很快便又收回了手,連同他方才趁郁鸞不注意,在她周身釋放的探究靈力一同被收回。 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郁鸞身上并沒有沾染他所猜測的魔氣。 但凡和魔族接觸過的,都避免不了魔氣的沾染,可郁鸞身上,干干凈凈。 那她這一系列奇怪的舉動,是為何? 而自己的心魔,又為何只單對她有反應? 待乞凌仙尊拿走玉佩回到玉座上,郁鸞才緩過神來。 她蜷曲著雙手垂在身側,直覺得被乞凌仙尊碰過的地方,皆是涼意肆溢,潮意深漫到郁鸞心底。 是惡女系統忘記通知她什么了嗎,郁鸞總覺得這次劇情走得,一直在崩人設的邊緣瘋狂試探。 文中設定的乞凌仙尊,在郁鸞看來是典型的高嶺之花,每次出場,層層疊疊的衣領都將修長的脖頸包裹得嚴嚴實實。 如無必要,不會多露出一塊皮膚。 從未見過他有任何失態不得體的時候,更遑論他主動去觸碰別人。 于是郁鸞草草計算了一下,從墜萬鬼崖開始,她和乞凌仙尊的肢體接觸,都快要超過一只手了。 甚至有幾次,是他主動的。 郁鸞突然忍不住想笑,不知一向看重男女主身心是否干凈的惡女系統,回過神來,又要怎么發瘋呢。 殿中的氛圍,不知怎地一下子緩和了許多。 乞凌仙尊好似也想到了今日喚她來的目的,就著下山除祟之事,簡單地問了郁鸞幾個問題。 而郁鸞對此,早有準備,回答得嚴絲合縫,完美無缺。 并有意無意地,說了不少顧清清的好話。 “最后還是大師兄出手制住了那貓妖行尸,用赤焰符燒了尸身才徹底了結的?!?/br> 說道最后,郁鸞語氣較剛入殿時,輕快了許多。 可落到江淮亭耳邊,卻自有另一番意味。 “你倒是與皓柏仙尊那大弟子……罷了,回去吧!” 乞凌仙尊突然地打斷她,話說了一半又驀地停下,闔了闔眼睛。 隨后,拂袖快步離去。 徒留郁鸞,怔愣地站在殿下,黛青的長眉微微蹙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