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頁
緊接著,便有個敦厚的藥修師弟出來打圓場,此時算是被草草揭過。 幾人休整了一會,那名藥修弟子則替受傷的其他師兄弟,挨個處理了傷口。 等到日光漸盛,楚北棲拿出追魂盤,根據它的指引,一路找尋貓臉行尸的蹤跡。 看到那熟悉的土黃色村碑時,徐千河一愣,而郁鸞則一臉平靜。 意料之中。 眾人來到了馬集村。 村內仍似中午般死寂一片,于是皆警惕起來,將那些兩位藥修弟子圍在中央,其余之人或持劍或持刀走在外圍。 安然行至村中,卻發現有一家院內頗為喧鬧,女人嘶啞的質問與男人的哭求摻雜在一起。 一時辨不清情況。 楚北棲將追魂盤指向他們,銅黃的指針,在打了幾個轉后瞬間僵直。 與此同時,追魂釘與追魂盤相互作用,院內某處突然發出一聲凄冽的貓叫,接著便是鎖鏈錚動的聲音。 幾人對視一眼,選擇直接破門而入。 搖搖欲墜的木門不堪一擊,輕松被重劍擊垮后,眾人便見到院內的場景。 院內狼藉不堪,一名幼童血跡斑斑地倒在地上,氣息全無。 院內站著一男一女,女人約莫三四十歲,形容枯槁眼神空洞,手中拎著一把菜刀。 男人則抱住她哭得狼狽不堪。 而在他倆不遠處,貓妖行尸蜷縮著陰影中,對著持刀女人呲牙恐嚇。 二人見到郁鸞他們破門而入,且齊齊穿著繡有天隱宗云紋的弟子服,皆是一驚。 男人似乎很是恐慌,急忙哆嗦著想去解開鐵鏈,在距那面露兇光的妖物一尺的距離時堪堪停住了。 最終對著面前的怪物,好似崩潰般大喊了一聲“娘!” 貓臉行尸見到來人,極為興奮,想要撲向跪在地上的男人,卻被鐵鏈桎梏著趔趄了一下。 即使這樣,也不死心地面目猙獰著想要掙斷鐵鏈撲上前去。 楚北棲見狀,立刻上前,趁其不備將手中的蒼瀾劍,洞穿貓妖行尸的肩膀,將其狠狠地釘在了墻上。 見其暫時失去傷人能力后,才拖起癱軟在地上的馬天良,幾步遠離了它。 郁鸞也眼疾手快,將女人手中的菜刀打落在地,踢到了遠處。 上一次走劇情,郁鸞便覺得,這個女人的結局不該如此慘烈。 【妖貓行尸】副本劇情就快要走完了,改變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影響應該不大,她想試一次。 等到二人回過神來,楚北棲便開始了盤問。 “你喊那個妖物‘娘’?這究竟是怎么回事?!?/br> 馬天良黑圓的臉上發青,嘴唇顫抖不停,聽他這么一問,痛苦地拍著自己頭,邊哭邊點頭。 一旁的女人見他仍舊如此,哀哀地嘆了口氣。 “我來說吧?!迸搜劬t腫、面帶滄桑,好似早已疲憊不堪。 “那個被鐵鏈鎖著的,是我娘?!?/br> 她兀自陷入了回憶。 幼時,馬父經商,日子過得倒是寬裕,馬天良和其jiejie馬天蘭生活得比同齡人要好許多。 可是母親馬老太偏愛年幼的弟弟,于是馬天良便養成了一副好吃懶做的性子。 直到后面馬父去世,家道中落,馬天良也不愿意去出力討生活,每天坐吃山空。 被母親早早嫁出去的馬天蘭,年少老成,曾苦心勸導過弟弟幾句,可收效甚微。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馬天良因著父親的遺產,安穩娶妻生子,妻子也是個勤快人,將家里內外照顧得都很好。 可是不久前發了怪病去世了,留下了一個將滿四歲的兒子。 此時家里的積蓄已經見底,可由于少時的偷懶?;?,馬天良對學問一知半解,不能做夫子也沒有手藝,便只能去做個獵戶。 即使是打獵,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餓得馬老太和兒子面黃肌瘦。 無奈,不忍見母親這么一大把年紀受苦的馬天蘭,常常會將自己繡花換來的錢,偷偷塞給母親。 再去看時,卻仍是如此。 在她的再三逼問下,馬老太才說出實情,原來是弟弟馬天良沾染上了賭.博,不僅將所剩不多的家產敗了個精光,甚至是將自己偷偷接濟母親的錢也誆騙了過去。 而馬老太,即使餓著肚子,也要將錢拿給兒子,并在此時還想著從女兒那里掏錢,讓兒子拿去賭博翻盤。 幼時因重男輕女的母親,而遭受了不少委屈的馬天蘭,被氣得狠了,干脆十天不來探望母親。 她雖然擔憂母親身體,可馬老太的一言一行著實傷她不淺。 待到第十日,她卻被人突然告知,馬老太驟然離世,她本以為又是馬老太唬她去看自己的計謀,便沒第一時間趕過去。 等她察覺到不對勁時,母親的遺體已被弟弟草草下葬,馬天蘭甚至沒來得及見母親最后一面。 為此,她痛苦遺憾不已。 沒過幾天,便傳出了黑影貓妖襲人之事。 本以為是三人成虎,可是在一深夜里她與那貓妖打過照面后,望著貓妖逃竄的背影,她只覺得像極了她那矮小瘦弱的母親。 而一直陪在馬老太身邊的黑貓,也在她去世后便再也沒見過了。 越想越疑心的她,終于來找了弟弟,剛進門便看到那妖物被鐵鏈拴著脖子,馬天良抱著小侄子的尸首痛哭流涕時,她才得知,那個害人的妖物竟真的是自己的親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