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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須臾時日,她卻覺著這些,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 她放下茶盞,若有所思地站起身。 竹秋問:“公主不吃了嗎?” 她搖頭:“不了,你隨我出去走走罷?!?/br> 竹秋知道勸不住,應了聲好。 蘇羨剛走下臺階,迎面撞上了前來買糕點的娘子。 竹秋原先跟在后頭,見狀趕緊上前扶住蘇羨胳膊,沒好氣道:“這位夫人走路怎么也不看著些,撞著我家姑娘了?!?/br> 張夫人一臉歉意:“實在這地上不小心撒了些清油,姑娘可摔著了?!?/br> 蘇羨面色淡淡,正想開口,發現自己身上的帕子掉落在地,還被人踩了一腳。 她著急喊了一聲:“竹秋,我的帕子?!?/br> 竹秋趕緊蹲下將帕子撿起來,那帕上沾了清油又被踩上了一個烏黑腳印。 見蘇羨面色微沉,竹秋道:“姑娘不要緊的,奴婢拿回去洗洗就好?!?/br> 張夫人睨了帕子一眼,害了一聲道:“姑娘這帕子也是在繡品閣買的吧,你別生氣,我賠姑娘一條新的就是?!?/br> 她說著從腰間扯下一條絹帕,“不過我這個繡的是牡丹花,不知娘子可否介意?!?/br> 蘇羨一心都在帕子上,沒聽見她的話。 可那帕子一亮出來,她美眸一凜,抓過帕子仔細端詳。 這繡工,只一眼她便認了出來。 她語調發著顫:“敢問夫人這帕子是誰繡的?!?/br> 張夫人笑道:“在東街上繡品閣買的,那鋪子掌柜是個嬌俏的娘子,不僅長得國色天香,手也巧,這帕子就是她親手繡的?!?/br> 蘇羨愣住,嚅囁道:“繡品閣…” 下一息,她笑著泄下一口氣。 ——— 昏沉月色爬上梢頭,外頭寒風瑟瑟,屋內寂寥無聲。 陸靖凝沉著一張臉,垂眼望著榻上的人。 小姑娘緊闔著眼,身姿瘦弱纖細,面容愈發慘白。 蘇兒端著藥湯進屋,“郎君先去休息會,藥煎好了,我喂夫人喝下吧?!?/br> 陸靖將人扶坐起后,才從榻邊挪了一步,騰出位置給她,又覺得屋內冷,轉身去燒炭盆。 蘇兒舀起藥湯,往她嘴里喂。 藥湯又燙又苦,阿照不肯張嘴,蘇兒便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行灌下藥湯。 阿照被嗆住,迷糊間咳了幾聲。 聽見阿照咳得厲害,陸靖一轉頭,見小姑娘肩膀不停瑟縮聳動,閉著眼咳得鼻尖通紅。 藥汁更是一大半都潑到了她身上,還有不少順著雪頸滑至衣裳內。 他眉眼凌厲,“你在做什么?” 第十七章 若離 蘇兒小聲解釋:“夫人不肯喝藥,我只好用灌的了?!?/br> 阿照襟前濕透,勾出姣好的輪廓,他眉頭皺緊:“起來,去拿身衣裳來?!?/br> 他扶住她的腰身,掀開被褥,抬手解開了她上裳的系帶。 蘇兒知自己惹了他的不快,討好道:“郎君,我替夫人換吧?!?/br> 他接過衣裳,連眼神都懶得一抬,“用不著,你再去煎一碗藥來?!?/br> 小衣一解開,她胸前一大片花卉暴露在空氣中,那珠圓之上甚至還有掐紅的指腹印。 他手上一顫,那柔軟觸感他仍記得,看著這些痕跡,他生平第一次有了悔意,昨夜不該欺負得那般狠的。 許是冷了,阿照肩膀一抖,腰身間的烏發往身前攏了攏,垂掠過他的指腹,半蓋在巍峨的酥巒前。 指腹間有幾分癢,他眸色一深,快速幫她將衣裳換好。 蘇兒端著空碗回了廚房,云落沒察覺她的不對勁,問:“夫人都喝完了?” 蘇兒將碗一把擲到灶上,氣道:“她病得嘴都張不開,我若不灌,這藥如何喝得下去,郎君反倒怪起我來?!?/br> 云落一聽,倒是明白了一大半,她重新抓了副藥放進藥罐子,“我早與你說了,郎君面冷,可待夫人是體貼的,你卻偏要不自量?!?/br> 蘇兒被這話激得眼角發紅,“我哪有…我也是為了夫人好?!?/br> 云落睨了她一眼,“成日里胡亂編排,那也叫好?!?/br> 云落起先還會苦口婆心的勸她,誰知她卻越發變本加厲,那點心思簡直昭然若揭,今日不如索性將話撂明,好叫她早點死心才好。 許是被戳破,蘇兒面上難看:“你胡說……”她氣極,自顧跑回了自個的屋子。 云落無奈搖頭,煎完藥又送了過去,她本想喂阿照喝下,陸靖卻示意她放下藥出去。 他將人半攬在懷中,端起藥碗,一勺勺藥湯下去,口腔中一股苦澀漫開,阿照昏沉中眉頭緊蹙,有些抗拒偏過頭。 陸靖只好小聲誘哄:“得喝完,你乖些?!?/br> 許是聽見了他的聲音,小姑娘真的乖乖張開嘴。 喂過藥,屋內的燭火被熄滅,陸靖坐在塌邊看著小姑娘呼吸漸沉,稍松了口氣。 怕她半夜再燒起來,陸靖便在屋內的一方矮榻幾上將就睡了一晚。 隔日天一亮,薛嬤嬤做了碗鮮魚羹端進了屋內,低聲道:“公子累著了,先去歇著吧,我喂阿照喝些粥?!?/br> 陸靖抵了抵額頭,應了一聲。 剛走出屋內,守門小廝來傳話,說是崔大壯來了。 陸靖眼眸一緊,將人請進書房。 屋內,薛嬤嬤剛將瓷碗放在桌幾上,榻上的小姑娘擰了擰眉,緩緩睜眼醒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