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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這世上有什么事是你賀七不敢的?”賀謙泓面色沉冷如冰。 賀時鳴答:“還請爺爺明示?!?/br> “拿稅務漏洞威脅喬知沐,你當真做的出。你以為你這棋下的好?”賀謙泓聲音蒼冷,眼神銳利,直逼對面垂首的孫子。 賀時鳴呼吸緊了緊,沒接話。 “萬一你這招沒走好,小姑娘不受你威脅,告訴了喬家人,你怎么收場?哪家沒點見不得人的事,你當喬家能任你拿捏?到時候親家做不成,鬧成了仇家,你以為憑你那點本事能壓得住什么風浪?” “你今天可以拿稅務威脅別人,明天別人就可以拿你的軟肋威脅你!你小姑,大伯,二伯哪一個不是身在漩渦之中?你以為位子那么好坐穩的?” 賀謙泓抄起一旁的檀木手杖重重打在賀時鳴的肩上。 賀時鳴悶哼一聲,身子晃了晃,還是站穩了。 “你玩女明星,誰管過你?這么些年,家里把你寵上天了,寵的你不知好歹!” 賀時鳴鎖眉,肩頭一片麻木,皮rou底下傳來鉆心的疼,他跪在地上,語氣卻堅決,“爺爺,我不想聯姻?!?/br> 說完,他頓了頓,又道:“我也不會聯姻?!?/br> “混賬!”賀謙泓又是一棍子砸在賀時鳴的后背,“不講規矩的東西?!?/br> 賀時鳴挺直背脊,目視前方,話語說的極淡:“爺爺,您也不必再為我找什么未婚妻了,您找誰,都只會是喬家這個結果?!?/br> “你養的那個小明星,我懶得過問,你樂意養就養著吧,只要不影響大局,我都隨你?,F在是你犯規,就別怪爺爺不講規矩?!?/br> 賀時鳴眸色漆黑,凜然抬眸:“爺爺,別動她?!?/br> 深吸氣,平靜神色,“爺爺,您若是用這個法子逼我,那我只能退步,您讓我娶誰我都無所謂,但是前提是,您樂意見您的重孫是受人詬病的私生子。您總不能逼我結婚,還逼我和人生子吧?” 賀謙泓氣的退了幾步,沒想到他竟然敢拿這招當作威脅的籌碼。 實在是悖逆太過。 手失了力度,實木的木杖一下一下砸在賀時鳴的背脊。 “孽障!怎么生出你這個孽障!” 茶室外。 賀時箏捂住嘴,眼淚模糊了視線,她撲通跪在地上,抓住李嘉茵的手臂:“媽!救救哥哥吧!他三天沒吃東西??!會出事的!再打下去會出事的!” 李嘉茵抱住女兒,不讓她看,“--去,去給你爸打電話,再催催....” “爸來了有什么用!”賀時箏一把擦掉眼淚,淚水沾在皮膚上,泛著疼。 她騰一下站起來,推開門,撲了進去,整個人抱住那根手杖。 “爺爺!不能打了,哥哥抗不住的!爺爺!您不是最疼哥哥的嗎?” 她哭著去推搡賀時鳴,“哥哥,你說話??!你道個歉,道個歉??!” 賀時鳴只是不說話,背脊挺直,笑看著自己的meimei。 茶室里,空氣激蕩,檀香燃燼,香灰落下來。 等賀茂澤趕到后,空氣已經逐漸趨于平穩。賀時鳴還跪著,呼吸急促,額角大顆汗珠滾落,身子晃蕩,有些撐不住。 賀茂澤只問了一個問題:你把她養在外面不行?就非得娶回來? “爸,你都做不到,為什么要我做到?” 終于,賀老爺子頹然地把手杖扔在地上,墜落的瞬間,發出悶重的聲響。 “一屋子情種?!?/br> 當天,賀時鳴被強制性送進了醫院。背后淤青一片,有些地方滲了血,呈現出深紫色,看著怪嚇人。 醫生上藥的時候,賀時箏氣憤的直跺腳,“哥哥為個女人,真是不值得!” 局部軟組織挫傷,醫生的建議是留院觀察幾天,等瘀血消下去再說。 第二天傍晚,齊厲來病房匯報。賀時鳴半躺在病床上,床上支著小桌板,他正悠閑的吃水果。 “七爺,我去查了查,您的賬戶銀行卡在昨天下午就解凍了?!?/br> 賀時鳴懶懶地掀起眼簾,“是嗎?” 老爺子果然狠不下心。 打一頓出了氣,過了一天不到又開始心疼了。 “喬曦那呢?有異樣沒,這段時間多派幾個人跟著她?!?/br> 他把玩著手中精致的小銀叉,感覺躺久了不舒服,讓人把桌板收起來,下床隨意活動活動。 “醫生說您得多休息?!饼R厲上去扶他,“喬小姐那邊很好,目前沒有異樣?!?/br> 賀時鳴斜乜他一眼,警告他別小題大做。齊厲悻悻地把手放下。 病房是一間大套間,有獨立的衛浴,廚房,陽臺,客廳。 看上去不像病房,倒像是酒店式公寓。 室內點著燈,清薄的燈光落下來,落地窗外落日余暉,盛景恢宏。 男人靜默地站著,半晌后,找齊厲要了支煙。不是他愛抽的那款,但偶爾抽這種酒味爆珠的,也挺有意思。 攏火點燃,火苗躥起,男人漆黑的眸中多了一抹橘色的亮光。 青藍色的煙霧繞在周圍,模糊了他清俊的五官。 整個人顯出寂寂的孤冷。 “花呢?” 齊厲怔了半秒,道:“送的,每天都有送?!?/br> 賀時鳴彈了彈煙灰,點點頭。 肩膀處依舊腫脹,他只是稍稍活動下,就“嘶”地抽了口涼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