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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邊有熟人,先過去打個招呼?!眴讨鍝P起酒杯,淺淺啜了一口。 “喬小姐不介意的話,帶我們也一起去打個招呼吧?!币粋€女人笑著說。 另外一個女人也連聲奉承了幾句。 娛樂圈里誰不知道喬知沐是未來的賀家少奶奶,一水兒爭著前來討好奉承的人。 從喬知沐踏進晚宴起,前來問好的人就沒斷過。 “好啊,那就一起去?!?/br> 喬知沐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抬手把散落的長發別在耳后,耳垂處掛著蝴蝶造型的鉆石耳環,耳尖處也嵌著一顆璀璨的鉆石。 格外別致的造型。 喬曦被那道奪目的鉆光刺疼了眼,她猛地回過神來,手足無措的想要逃離今晚紙醉金迷的浮華場,她拿起放在座位上的手包,正準備要走,就被人叫住了。 “拍賣會還沒開始,喬小姐這是要走嗎?” 喬曦倏然側頭,發現喬知沐已經不知不覺的站在了她的身旁。 此時再走,是不可能了。 “....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不認識你?!眴剃刈詣油肆藘刹?。 退后的動作輕而易舉的泄露出主人內心的慌張。 她的動作連同這句話,毫無疑問,她失態了。 喬知沐輕笑著:“可我認識喬小姐啊?!?/br> 視線無意間相撞,喬曦感受到她目光里帶著一種自然袒露的高高在上。 和賀時鳴一樣,她不止一次從賀時鳴眼中感受到這種情緒,這種讓她自卑的情緒。 天生上位者的倨傲,對凡塵世俗的不屑,以及牢牢掌控全局的怡然自得。 本質上來說,他們是同一類人。 還未出生就已經到了羅馬城的人。 可她不是。 她這才明白了她和她們是哪里不一樣。 因為在眾人眼里,她即使穿著再華麗的衣裙,配著再昂貴的珠寶,她也是便宜貨。 喬知沐不動聲色地打量面前的女人,水眸輕瞇,笑著伸出手,“你好,我是喬知沐?!?/br> 是了。她就是另一個喬小姐。 她以為是自己的那個喬小姐。 喬曦不知自己是如何完成了這個簡單的握手的禮儀。她胃里番頂,難以掩飾的狼狽。 一旁的女人很是尷尬,她若是知道喬知沐要打招呼的人是喬曦,就是剮了她,也不會跟著要來。 “....哈哈,說起來真是有緣,都說同一個姓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喬知沐舌尖劃過前齒,輕輕嗤了聲,“是嗎?有這個說法?” 那打圓場的女人臉色瞬間紅白相錯。另一個女人瞪了她一眼,討好的轉向喬知沐,“冒牌貨即使貼了一樣的標簽,不也是山寨的嗎?我們賀總是什么人,難道還能分不出誰是正品,誰是次貨?” 喬知沐無可無不可的態度,只側頭問喬曦:“喬小姐覺得呢?她說的對不對?!?/br> 喬曦臉色慘白,她下意識避開,不受控地朝后退了幾步,卻沒想到撞倒了桌椅,一時間惹來好大的動響。 周圍的人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她身上。掃過去,是一張張用微笑偽裝的面具,可人的眼睛哪能撒謊。 她看到了鄙夷,輕慢,嘲笑,同情,亦或其他更復雜的情緒。 她只是這名利場里的小丑。 或許,她從一開始就不該來到這里。 喬曦扶住了椅背,喃喃地,仿佛自言自語。 “....次貨....” 她木訥地低頭,看著自己渾身璀璨的光芒,每一抹光都在諷刺她是次貨?;秀遍g有溫涼的珠子劃過臉頰,她抬手,才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 之后發生了什么,她有些忘記了。 只知道自己從那漫天金粉的浮華盛世里逃了出來。 唇齒間殘留著柚子味的起泡果酒,是酸澀的,莫名的,比眼淚要咸的味道。 快十月的夜晚,多少有些涼意,清冽的風絲絲纏繞皮膚,像慢性毒,蠶食著溫度。 想起生日那晚,他被她堵住,沒有問出口的話。 原來他不是要問她愿不愿意嫁給他。他要問的是愿不愿意,做他不見光的情婦,第三者,一只真正的被他豢養起來的鳥。 她們說的沒錯,她是癡心妄想。都是喬,可她這個喬,不配的。 喬曦坐在酒店出口的花壇上,腦子里很亂,想到姚姐最開始對她說的話。 她玩不起這種聲色游戲。她當時不信,現在信了。 和他玩,她的確玩不起。 他有好多好多動人的情話,有千萬種寵女人的玩法,有游刃有余圍追堵截的手段,更有數不清的金錢和閑暇為她造夢。 可她只有一顆再簡單不過的,澄明的,卑微的,連愛都不敢說出口的,心。 喬曦怔然地看一眼身后燈火通明的城堡,拿出手機,撥通電話。 對面接的很快。 “喂...你在哪???” 酸澀的聲音讓賀時鳴嚇了一跳,連忙問:“怎么聽起來像是哭了?發生什么了?” 他略顯焦急的聲音聽起來是那么讓人動心。 一陣強烈的痛感席卷了她。 “沒什么,喝了點酒而已?!彼龎褐?,盡量顯得平靜一點,從容一點,“來接我好不好?” 賀時鳴看了眼腕表,沒想到晚宴這么快就結束,“好。你在哪呢?我現在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