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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這肯定是他的房間。 “我住這個可以嗎?”她指了指主臥對面的一間。 賀時鳴用舌尖抵了抵后牙槽,淡淡飄出兩個字:“可以?!?/br> 進了房間,她才知道為什么剛剛賀時鳴的那兩個字聽上去怪怪的,原來這間房和主臥在里頭是互通的。 一道薄薄的滑動隔門,鎖在主臥那邊,她這邊是上不了鎖的。 她是個送上門的獵物。 喬曦坐在床上,房間里開了一盞落地燈,曖曖昏光如綿柔的月色,整個空間被拉的無限空曠。 隔著那扇滑門,依稀能聽到那邊有淋浴水花的聲音。 喬曦這才有精力思考眼下的狀況。 她好像對他一無所知,連他是個好人還是壞人都沒頭緒,就上了他的車,進了他家門,坐在離他一墻之隔的床上。 往往,人做選擇的時候都不是最清醒。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這么選。僅憑著與他兩次不值一提的照面,她就能一腔孤勇的拉他衣角,求他救她,開出的報酬是她自己。 她這么干坐著,坐了很久,久到困意蔓了上來,迷迷糊糊的身子側倒在了一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是賀時鳴把她戳醒來的。 她惺忪地掀開眼瞼縫,賀時鳴的臉放大在眼前,她嚇得一哆嗦,瞬間坐了起來。 “我、我...”她舌頭打結,捋不出一句人話來。 男人洗了澡,換了寬松的衛衣,休閑褲,很是居家。喬曦第一次見他這個模樣,干凈而溫暖,讓人心軟。 他的發梢末端微微氳濕,浸著水珠,額前落了幾縷碎發,皮膚本就白,被昏暗的燈光襯的更加清冷。 喬曦覺得他怎么看都是一團虛假的影子。 太過完美大約等同于虛假。 “衣服也不換,你就這么睡?”賀時鳴眼里透著nongnong的嫌棄。 她那連衣裙上沾著各種酒味,煙味,食物味,在清爽如茶的他面前,像一杯混合的有毒飲料。 “我沒衣服換...”她垂下頭。 賀時鳴思考了兩秒,像拎小雞一樣捏住她的后頸,把人給提了起來,推著她往前走,打開那扇滑動門,把她帶到了自己的衣帽間。 “你挑一件我的。湊合著穿一晚,明天再給你去買?!彼械目恐涞冂R,眼神半瞇,看上去有些倦怠。 喬曦站在偌大的衣帽間里,顯得小小一只。 衣帽間很大,大到她覺得這不該是個男人的衣帽間。分了好幾個區域,從西裝,休閑裝,襯衫,T恤,褲子,應有盡有。 衣服的色調也沒有拘泥于新貴精英們最喜歡的幾種深色系,倒是有不少蠻大膽的顏色,譬如紫,譬如紅,譬如比湖水還澄明的藍。 喬曦偷偷瞥了一眼鏡子里的他,也對,他這招搖的皮囊,什么浮華撐不起? 她撥著衣架,又覺得他應該是有收集癖吧? 不然怎么同樣系列的衣服要集齊所有款式,展柜里擺著的幾排手表,一眼望過去,也有好幾塊同款不同色的。 喬曦也不知道在觀察些什么,總之對他的一切都很好奇。 賀時鳴靠在一邊,看她那眼睛烏溜的轉著,小嘴抿著,靜觀默察的呆樣,不免有些好笑:“你在這研究什么呢?對我就這么好奇?” 喬曦撥弄衣架的手驟然止住,被點破心思,她尷尬的都快把頭埋到地底,胡亂扯了件T恤抱在懷里。 “我穿這個就好?!?/br> 賀時鳴笑了聲,是真有些困,沒再逗她。 喬曦出了衣帽間,穿過他的臥室,走到那扇什么也擋不住的薄隔門前。她拉開滑門,穿了過去,卻在關上門時頓住了動作,抬頭去看他。 一時間,目光相交,靜謐無聲。 她眼里燃著兩盞燈,透過如水的暖燈看他,聲氣輕軟,化作一片羽毛飄飄蕩蕩的落在他耳畔。 “今晚,謝謝你?!?/br> 一句真心的道謝,她覺得他和那些男人是不同的。至少讓她今晚能睡個安穩覺。 賀時鳴愣了愣,睡意頃刻被她弄沒了,他走過去,一步步逼近她,兩指鉗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頭。 喬曦竭力維持平靜,他淺棕色的瞳似幽深漩渦,亦似朗朗蒼穹。 向上或向下都能吞噬她。 他不疾不徐出聲,聲音冷,音色沉,語氣卻偏偏狎-昵。 “喬曦,我是個商人,可不是什么慈善家?!?/br> 直到門都闔上了,她依舊大腦空白,心是沉的,真與假,好與壞的界限都因為是他,所以變得模糊。 這溫柔的隆冬歲寒。 在她開始決定放下無謂戒備的瞬間,他給了她一計最溫柔的警告。 第8章 甜下套 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一點了。 她沒有認床的習慣,昨夜神經連續緊張過久,洗完熱水澡后,整個人如加熱的棉花糖,一沾枕頭就融融的化開了。 只是她怎么能睡到十一點? 洗漱完,出了臥室,她尋了一圈也沒找到賀時鳴的身影。 大概是出去了吧。 張姨正在廚房做午餐,見有動靜,知道是喬曦起來了,把溫著的早餐一一端上桌。 “喬小姐,午餐還在做,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吧?!?/br> “張姨,七爺呢?” “少爺一大早就出去了,他吩咐了我把這個給您,說您起來了就打這個電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