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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貴妃為人陰險狡詐,走的時候還不忘留了個心眼把鄧公公和手被折斷的嬤嬤給命人一起拖了過來。 嘉帝看著被嚴刑折磨得血rou模糊的鄧公公,還有捂著手臂哭嚎的嬤嬤不由地擰緊了眉頭。 這幅模樣,縱然寧貴妃再如何囂張跋扈,也不可能對下人用這樣的刑罰來栽贓誣陷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趙清幼。 那么這些事便真的是趙清幼所為。 嘉帝不禁回憶起了趙清幼這段日子的反常,還有他特地派去拖延時間的小太監也沒能攔住她救下顏綽,他總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他這個平日里根本就不會入他眼的女兒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從溫順膽怯,變得深不可測,手段狠辣果斷,甚至能言善辯。 明明仿佛風一吹就會隨風飄散的蒲公英,實際上卻緊緊地扎根于地下,堅韌不可摧。 沈尚宮道:“寧貴妃娘娘的奴才都要對公主動手了,還不成公主還要悶聲應下嗎?公主可是先皇后娘娘的掌上明珠,且先皇后娘娘可是先帝欽點的三品女官,又掌管后宮母儀天下,為大宋鞠躬盡瘁,若是知曉公主被這么對待,得多心寒?!?/br> 崔尚宮冷笑了一聲,附和道:“今日貴妃娘娘越俎代庖要替先皇后娘娘教訓公主,那明日是否是要替陛下一統江山了?” 此話一出嚇得寧貴妃出了一身冷汗,頭皮發麻,趕緊厲聲呵斥道:“賤奴你竟然污蔑本宮!” 寧貴妃偷偷抬起眼簾打量著嘉帝的表情,只見嘉帝本就無血色的臉上瞬間變得陰郁不悅了起來,她趕緊跪了下來道:“陛下,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她們血口噴人,她們合伙起來要陷害臣妾?!?/br> 寧貴妃全然不顧儀態與別人的眼光,顫著手指著六局二十四司的人道:“她們都是由先皇后栽培起來的,她們現在都幫著錦昭公主來陷害臣妾??!” 看著嘉帝不善的面色,以及看著自己的眼中那一股疏離與冷漠,寧貴妃這一次是真的被嚇出了眼淚。 她知道嘉帝雖然是她近在枕邊的夫君,但是她這個夫君的心里對任何人都保持著猜忌與戒心,唯一能留在他心里的只有他戀戀不舍的權利與皇家的威嚴。 她作為位高權重寧國公府的嫡女是受到了最大的恩寵,但同時也是最為嘉帝忌憚的人。如今崔尚宮直接將她往嘉帝的底線上推,寧貴妃心中惶恐萬分。 在這個節骨眼上她可不能惹嘉帝不悅,否則正在風頭上的寧家和她的四皇子就會遭受牽連。 嘉帝瞥了一眼寧貴妃,污濁的眼里宛如被什么所遮蓋,看不清楚其所思所想。 良久,嘉帝緩緩開口道:“愛妃累了,回去休息一月吧?!?/br> 隨后他又對跪著的女官們擺擺手道:“你們回去做事吧?!?/br> 寧貴妃和女官各執一詞,爭執不休,這誰也不讓誰的架勢只怕是會鬧得無法無天。如今寧國公手握重權正得意,他不能輕易動寧貴妃,否則寧國公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但是這些女官都是顏皇后的舊部,當年跟隨顏皇后為大宋立下不少功勞。她們穿的繡金花官服是先皇為嘉賞她們的恩賜,若是輕易罰了她們,穿出去便是對先皇不敬。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寧貴妃有些震驚地看向嘉帝,她沒想到嘉帝會想著息事寧人,可雖說的好聽讓她回去歇息一月,卻是要禁她一個月的足??! 她分明才是被冤枉的那一方,到最后受罰的人竟還是她! 高傲喜面子的寧貴妃哪里咽得下這口氣,她正欲鳴不平,卻冷不丁地撞上嘉帝那森幽可怖的眼神,嚇得剛要脫口而出的話便卡在了喉嚨里。 正當她想要退縮時,崔尚宮卻開口道:“陛下,今日臣等是來為可憐無依靠的錦昭公主討要一個說法的。若是貴妃娘娘不向公主殿下賠禮道歉,臣等不愿再擔任指責,請求辭官出宮?!?/br> “臣等不愿再擔任指責,請求辭官出宮?!鄙砗蟮娜烁奚袑m的話附和著。 在場所有人都被著齊聲聲的場面給震驚住了。 嘉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慍怒地問道:“你們到底想做什么?” 感受到了嘉帝的耐心即將消耗殆盡,寧貴妃眼睛一轉,尋思著機會來了,此時她不趁機煽風點火更待何時? 是以她一副氣憤不已的樣子對著女官們道:“是誰給你們的膽子!竟然敢來威脅陛下!” 隨后她又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楚楚可憐地對嘉帝道:“陛下,您看她們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錦昭公主竟然讓她們來威脅您,真是太不像話了?!?/br> 嘉帝本就對如今權貴滔天對皇家不敬而十分不滿,許多大臣已經目中無人不把他放在眼里了??扇缃窬谷贿B一群女官也敢威脅他,加上寧貴妃在一旁吹風,嘉帝頭上青筋暴起,氣急攻心地咳了起來,“咳咳咳……” “呀!陛下您沒事吧!”寧貴妃趕緊上去獻殷勤,關切地攙扶著嘉帝,為他撫拍后背順氣,“小心龍體啊陛下?!?/br> “放肆!”嘉帝慍怒地一把推開了身邊的寧貴妃,指著地上跪著的女官斥道,“你們真以為自己為大宋做了點事朕就不敢拿你們怎么樣了嗎?” 面對嘉帝的震怒,所有女官都面色沉穩不變。 沈尚宮道:“若陛下以為臣等是居功自傲之人,那臣等也無法勝任宮中官職,還請陛下恩準?!?/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