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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哇哇!汐兒也要騎駱駝!要騎駱駝!”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 顏汐在一旁吃得滿嘴都是桃花酥的碎屑,一邊高舉小手起哄道。 眾人見她這般可愛皆忍俊不禁,趙清幼抽出手帕為她擦拭著食物殘渣,順手捏了捏顏汐軟軟的臉蛋,寵溺笑道:“你要是知道走沙道是個什么樣的地方,就不會吵著要去了?!?/br> 走沙道位于大宋西北邊境處,因為氣候干燥少水,是以大部分都是茫茫的黃沙大漠,條件十分艱苦,人煙稀少。 “我想到,我曾看到過張君瀾先生畫過一幅《醉臥沙場圖》,那大概是他意境最開闊,也是基調最悲壯的一幅作品?!壁w清幼記憶猶新道。 她依稀記得那一幅畫被顏皇后格外的珍視,她道這幅《醉臥沙場圖》是自己最喜歡的一幅畫,里面畫了太多的東西。 開始趙清幼還小,只在那幅畫中看到了呼嘯的風卷起漫天的黃沙,迷茫朦朧,如同披上了一層輕紗,若隱若現,其他都沒有看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她和親逃亡的路上,真真切切地看到了那一片沙海時,她宛如走進了那一幅畫之中。 她看清了那朦朧的黃紗遮蓋之下的金戈鐵馬,折戟沉沙,以及那一顆被掩埋在世俗名利之下的憂國憂民的赤子之心。 那時候趙清幼真正明白了顏皇后最喜歡那一幅畫的原因,因為她與張君瀾產生了共鳴,她也擁有著一心為天下的心意。 張君瀾預言到了大宋的命運,如同那一場漫天飛舞的狂沙,被風卷殘席后破敗凋零,最后走向了滅亡。 或許正是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顏皇后才會那么努力地想要找出當年的那幾個細作。 顧宴知嘆了口氣,贊同道:“是啊,從那以后,喜歡畫昳麗花鳥的張先生從此便不再畫花鳥了,而是改畫山水了。他大概是遇到了命運之中的一道轉折吧,先生后來的每一幅作品不管畫得如何綺麗華麗都隱隱透著一絲哀傷?!?/br> 趙清幼看向顧宴知,有些驚艷,原來顧宴知的感悟和她竟會如此如初一轍。 趙清幼猜測著張君瀾是在看到了大宋的將士們醉臥沙場,不得生還,而腐朽的朝廷卻固步自封而感到了心寒。 他之所以不再畫花鳥畫,而是改畫山水畫,可能是覺得以后再也見不到那么美的大宋風景,想用一只筆將大宋秀麗的河山留在一張張薄削削的紙上。 是以即便他后來的畫色彩絢麗,畫中之景婀娜百態,但也總是帶著一股黯然神傷的神韻。 趙清幼偷偷地打量著對座的顧宴知,光潔白皙的臉龐,目光清澈的不含一絲雜念與俗欲,就像是春日陽光下的西湖水面一般澄澈,是她見過最干凈的一雙眼眸。 白衣墨發,即便只用了一支木簪將發絲束起,也抵不住他那遺世獨立的清高,仿佛出淤泥而不染的一朵蓮花。 她能夠隱隱感覺到,他的才華不止表面浮現的這一點冰山一角,此人若是入仕為官,絕對是一位不可多得的賢臣。 就在她出神的片刻,她聽聞樓下街道出傳來人們的驚呼聲,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清脆的馬蹄踢踏之聲。 眾人紛紛望去,只見御京大街上的百姓們紛紛慌亂地往邊上靠,好像在躲避著什么,中間的街道被空了出來。 一道玄色的身影快如閃電,疾馳御風劃破了長街的喧囂與熱鬧。 趙清幼認出了那人,是謝聽遲。 這一回他沒有坐在他那高調奢侈的馬車,而是騎著一匹棕紅色的駿馬,毛色油亮十分得漂亮。 謝聽遲一手拉著韁繩,一手拿著馬鞭,兩鬢的烏絲被風吹揚起,張揚俊朗,目如朗星,劍眉斜飛入鬢,盡顯傲氣。 “駕——” 謝聽遲揮動馬鞭,聲如戛玉敲冰,渾勝鳴弦索,動聽如天籟,打馬而過。 鮮衣怒馬少年郎,像是一只兇猛的雄獅,雄姿英發。 趙清幼的目光追隨著他離去的身影,久久怔愣,這便是那些小女郎們口中那不可一世的紈绔少年侯吧,打馬街邊而過,帶來了漫天的春色,令人心動不已。 “嘁!” 在滿是簇擁著贊美著謝聽遲的聲音之中傳來了一聲格格不入的鄙夷聲。 雖然聲音不大,但趙清幼不偏不倚地聽了個正著,她側過頭望去,訝然地發現顧宴如正死死地盯著謝聽遲離去的方向,他手暗暗握緊成拳,眉頭緊鎖,看上去十分氣憤的樣子。 “顧公子?”趙清幼不明所以地喚了顧宴如一聲,他猛地緩過神來,似乎嚇了一跳。 僅一瞬間,他面上的怨恨的表情蕩然無存,又換回了一如既往的溫文儒雅的樣子,“啊,公主請講?!?/br> “沒什么事,我就是看你好像不太舒服的樣子?!壁w清幼搖搖頭關心道。 顧宴如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趕緊順著趙清幼給的臺階下來,緊張地解釋道:“是……是有些不舒服?!?/br> “那今日不如就到這吧,顧公子既然身子不適便趕緊回去休息吧,天色不早了,我們也應該趕緊回府去了,不然家中長輩該等急了?!?/br> 顏沐提議道。 眾人都覺得十分贊成,是以拜別后,顧宴如便與他們分道揚鑣了。 趙清幼還是覺得方才顧宴如的樣子有些可疑,假使他剛才看的人不是謝聽遲那也說不通,他分明一直盯著謝聽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