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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道:“那得看公主有什么?!?/br> 趙清幼道:“只要侯爺肯幫我,想要什么便有什么?!?/br> 她的目光堅定且鄭重,不像是在忽悠人的樣子。 謝聽遲墨眉輕挑,眸光深深,道:“哦?若臣想要的東西十分珍貴,世上獨一無二,黃金萬兩買不來,千里江山也換不來呢?” 趙清幼愣了一愣,她本以為謝聽遲這樣的世家紈绔,心中所求無外乎高官爵祿與享不盡的富貴榮華,如今看來卻不然。 謝聽遲心中的野心遠比她想象的還要大的多。 趙清幼心里很清楚,在這樣的處境她只能主動出擊,如果世間沒有這樣的東西,那她便努力去創造出來。 腳下沒有路,那她就走出一條路來。 她對謝聽遲道:“沒有什么東西是得不到的,只看侯爺信不信得過我。若是侯爺信得過,那驃騎將軍手中的兵權便是侯爺的親兵,十萬鐵騎加上十萬顏家軍,二十萬兵馬,即便是陛下,見到你都得禮讓三分?!?/br> “公主這是想讓臣成為滿朝文武的眼中釘嗎?”謝聽遲低聲輕笑了一聲,不見慍色,富有磁性而好聽。 樹大招風這個道理趙清幼不是不知道,她道: “可侯爺不覺得能讓他們時刻畏懼著,比時刻堤防著他們要來得更好么?他們享受慣了我們這些武將世家用鮮血和生命換來的和平與富貴,忘恩負義,覺得武官低于他們這些飽讀詩書的文官一等。侯爺你現在還有老侯爺支撐,可以后呢?侯府的二位公子會怎么想?我想侯爺是個聰明人,有先見之明?!?/br> 趙清幼巧妙地抓住了如今朝廷內部一個核心的問題,文臣對武官的偏見,先前顏綽一事便是一個血淋淋的例子。 “那天侯爺也親眼所見了,護送圣旨的太監故意拖延,想要置舅舅于死地??梢粋€小太監哪里來的膽子耽誤如此重要之事,他是聽誰的指使我想侯爺心中也已經有數了,可見在打壓武將的不僅僅是朝中官員?!?/br> 趙清幼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嘉帝明面上是公正無私,但背地里也在幫著那些文臣打壓武將。 若是讓艱苦戍邊,為大宋出生入死、揮灑熱血的將士們知道,不知要寒了多少英雄兒女熾熱的愛國之心。 謝聽遲抿唇沉默了半晌,金燦燦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高挺的鼻落著一片陰影,手中的檀香骨折扇被隨意地擺晃著,玉扇墜也跟著搖曳,在空中劃出了一道道美麗的弧線。 趙清幼也沒有催促,而是靜靜地等待著謝聽遲的回答。 良久,對方終于有了動靜,謝聽遲倏然開口笑了兩聲,贊成道:“不錯,公主成功說服了臣,與其坐著等待被針對,不如主動,逼得他們自亂陣腳?!?/br> 謝聽遲撫扇鼓掌道:“公主好胸襟?!?/br> “既然如此,公主打算怎么與臣合作?”他問道,眼中劃過一絲狡黠。 見謝聽遲答應,趙清幼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道:“我要把屬于我的東西搶回來,少不了侯爺的幫忙,先前侯爺幫的忙,我也會一直謹記于心?!?/br> 既然要合作,趙清幼便也不再隱瞞:“當年的熙王舊案疑點重重,母親掌握北周細作線索前去調查,最后卻離奇病逝,我想這其中一定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是以便想來舊府邸來看看?!?/br> 謝聽遲收斂了幾□□上的雅痞之氣,神情正經道:“臣于邊地發現了北周人的活動行跡,一路追查回了御京,沒想到今日竟然在這里碰到了死侍,看來那些人動作很快,而且已經有人盯上了公主你了?!?/br> 趙清幼微蹙了秀眉:“一定是因為馬培之事,有人開始忍不住要動手了。不過,還是得感謝侯爺出手相救?!?/br> 方才若不是謝聽遲,她可能要成為那死侍的刀下亡魂了。 謝聽遲卻狡黠笑道:“救公主一次,換來了十萬親兵,不虧?!?/br> 他的語氣輕挑,總有一種玩笑的意蘊,讓原本還緊張的氛圍緩解了幾分。 謝聽遲朝裴易勾了勾手,拿過了裴易手中的木盒走上前遞給了趙清幼,道:“既然公主如此誠心,那臣也得表示一下才行?!?/br> 木合上落著塵埃,一看便是多年密封未被開啟過。 他道:“這是從熙王的書房內一個密室里找出來的,興許有什么用?!?/br> 方才趙清幼闖進來的正是熙王舊府的一處偏院,里面四周都已經長滿了雜草,墻上也爬滿了崎嶇的藤蔓,整座院落一片荒蕪,已經很久沒有人煙的痕跡了。 四周的屋子都是敞開的,連密室都被找到了,看來謝聽遲已經早一步將這里全部搜查了一遍。 趙清幼接過打開了盒子,里面放著的是一沓已經泛黃的信紙,但是因為一直被密封在木盒里保存著,上面的字還是能辨認出。 趙清幼小心翼翼地拿出信紙掃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內容時不由得美眸瞪大,瞳孔驟縮,一陣驚訝,“是他!” 這是熙王與顏皇后的私下書信來往,寫著兩人一同尋找那幾個漏網的北周細作,熙王卻發現大宋有官員在私下和北周人來往頻繁,此人甚至知道朝廷高級機密。 顏皇后追查宮中出現的北周細作,與熙王里應外合,逐漸摸清楚了對方的身份。 信的最后寫著,“此人八九不離十乃正奉大夫,顧傳錚?!?/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