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不用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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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過七分,琳恩敲響了孟嫻辦公室的門。 彼時還算明媚的冬日陽光正從那面玻璃幕墻斜照進來,在孟嫻辦公桌前的空地上形成邊界分明的光影線條。琳恩一步步走近,影子也隨日光而即時變換著。 “……有您的電話,方便的話我轉接進來,不方便的話可以由我暫代接聽?!绷斩髡f著,目光投放到孟嫻桌面左上角放的一摞書上,是一些國際花藝雜志,或是裝置類展廳攝影集。 孟嫻停下手上動作,看向琳恩:“對方有說是誰嗎,來電目的又是什么?” 琳恩搖搖頭,“一位男性,我簡單詢問了下,不是來咨詢工作室商務的,只是找您的?!?/br> 若非如此,她也不至于進來詢問是否能轉接電話,一般的客戶,在她那里就可以完成咨詢或洽談。 “轉接進來吧?!泵蠇勾瓜卵酆?,一錘定音。 不多時,孟嫻摁下接聽鍵,就聽到一道讓她微微有些意外的男聲: “孟嫻jiejie,我是寧進?!?/br> 孟嫻微微一怔,眼前就浮現出當初那個跟在程鍇身邊,說話整天不大正經、但給人感覺又很靠譜的大男孩兒模樣。 “怎么了,找我有什么事嗎?”孟嫻問道,目光瀏覽在眼前寬闊的電腦屏幕上——fleuramour比利時國際花藝展,將在位于比利時林堡省…… 還算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打斷了她的思緒:“姐,我想麻煩你一件事兒。程哥他要飆車,怎么說都不聽,您能不能幫我勸勸他?” 孟嫻眼里劃過一絲莫名其妙,語氣還是漫不經心的,一邊滑動鼠標一邊回話:“他車技那么好,你有什么可擔心的?” 再說,她憑什么要去勸他?她又以什么身份?孟嫻以前還覺得寧進這人很有眼力,現在看來,他大抵也有些拎不清——跟在程鍇身邊那么久,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經和程鍇鬧掰了的事情。 卻不想寧進聽她這話,語氣一下子就急了:“他車技再好,可身體不好啊,醫生都說了,兩叁年之內他都不能再做飆車之類的極限、劇烈運動,萬一他舊傷復發,可就再難恢復了……” 孟嫻目光一滯—— 寧進這么一大段話,她只抓到了其中兩句的重點,兩秒后她皺了皺眉:“等一下,你剛才說……他兩叁年之內不能飆車什么的……” “什么意思?” 寧進猛地緘默下來,好一會兒再開口,語氣帶著驚詫:“你不知道?????!” 她應該知道嗎?她都不在他身邊那么久了,不知道不是很正常?孟嫻微微沉聲:“寧進,你別再拐彎抹角了,有什么話,直說就好?!?/br> 寧進清了清嗓子,讓孟嫻莫名有種,他終于等到她問出這句話了的迫切: “反正,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我還以為程哥他跟你說了呢。既然你不知道,那我直說了啊?!?/br> —————————————————————— 這一年里,傅岑從不在孟嫻身邊提起程鍇,所以她并不太清楚程鍇和傅岑當初相識的一些細節,以及傅岑找到程鍇幫忙時,他曾對傅岑發下的那些毒誓。 她要是知道,只怕此刻就明白什么叫因果循環,報應不爽。 寧進說:“是他之前被程老爺子關在家里的時候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程家一直不松口放他出來,他就想了辦法跳窗逃跑,用床單什么的綁的繩子,結果沒想到在半空中斷開了。程哥就從那么高的樓上摔了下來,胳膊和腿都摔斷了,全身多處粉碎性骨折,在醫院休養了叁四個月才勉強恢復?!?/br> 程鍇當初親口所言,如今也一一應驗在他身上。 寧進把當初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訴孟嫻的時候,她幾乎立刻就推算出,程鍇出事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她和白霍鬧離婚、離開江州前后。 怪不得,她在國內那段時間,程鍇杳無音信。她還以為是程家控制他控制的緊,但原來,他當時正命懸一線,躺在醫院里不省人事。 “他是撿回了一條命,可是他叁年之內都不能再賽車了,也不能再拉大提琴。我的好jiejie,程哥他說那些話都是氣話,他廢了大半年了,哪兒來的女朋友啊。你就當可憐可憐他,過來見見他吧?!?/br> 孟嫻坐在車里,往寧進給她的那個地址開。她說不出心里什么感覺,淺薄的愧疚有之,但更多的還是心疼——那么一個金枝玉葉堆起來的人,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因為她一個人的私心,鬧到最后,把自己弄的那么狼狽。 而在一年后兩人重逢的這刻,她滿不在乎地,把他當成一個陌生人、一個客戶對待。 孟嫻心口仿佛被喇開了一道小口,雖然很快又合上了,也不流血,可就是細細密密地疼起來,疼得她呼吸都微微發顫——這一刻,他所有的譏諷、漠然,以及那些無理取鬧的話,似乎都有了出處。 人是無法感同身受的,她從別人嘴里感知他的痛苦,只是用文字來織就的,不及當初他受的那些痛苦的萬分之一。 他甚至不知道該從何說起他滿腔的委屈難受,因為她的態度。所以在打完那通電話、意識到她身邊還有別人以后,他唯有去飆車這一個發泄情緒的辦法。 孟嫻半個小時才開到寧進說的那個盤山賽道,位置大概在愛丁堡東側。 她在來的路上稍微搜了一下,賽場全程設有防護,安全措施還可以,賽道長達28公里,比較吸引賽車手的是它繁復的s型彎道。但因為不在賽季,又是白天,這個賽車場如今人煙稀少,直到孟嫻開進去,也只看到廖廖幾輛像是要比賽的車。 在隱隱約約的低沉轟鳴聲中,孟嫻那輛車還挺顯眼的,以至于寧進很快就看見了。他從看臺上飛奔下來,到了她車旁還知道幫她開車門。 “程哥他剛才已經跑了兩圈了,我當時正睡午覺呢,他突然叫我來這兒,一聲不吭就沖出去了,我攔都攔不住?!睂庍M一邊說,一邊帶孟嫻去他剛才待的看臺。 很快,孟嫻就在視野良好的高臺上看到了賽道中央的那輛孤獨的、極速飛馳的黑色跑車,車尾帶出一片飛沙走石,灰塵漫天。 按照寧進的意思,程鍇只能開慢車,現在就是在超負荷運動,剛開始可能看不出什么,但很快,他受過重傷的骨骼和身體就會因為承受不住而反噬他,到時候什么意外都可能發生。舊傷復發都是輕的,沖下護欄當場喪命都不無可能。 孟嫻眸色沉沉,須臾,她回頭看向寧進,“你開車來了嗎?”她問。 寧進不明所以地愣了愣:“來是來了,就在下面……” “帶我去?!彼曇粑⑽l冷,打斷了寧進的問題,“還有,他車上應該可以接電話,挑他剛上一條直道的時候打過去?!?/br> 寧進手腳利索,孟嫻很快就接通了程鍇那邊。聽到她的聲音后,那邊沉默了很久。 孟嫻一邊系安全帶,一邊低聲警告程鍇,她語氣從未這樣冷冽:“程鍇,你要胡鬧到什么時候,你真的想死是不是?” 一年不見,他還是那個做事不計后果的瘋子。當初的他毫無牽掛,瘋起來有種看輕一切的無所謂,如今時過境遷,她也有些看不懂他了。 程鍇似乎嗤笑了一聲,又似乎沒有,他一字一頓,語氣毫無感情波動:“不、用、你、管?!?/br> 對她來說,他不過是個用過就可以丟棄的工具,現在沒有了利用價值,就是個陌生人,她又何必管他死活呢? 想他多蠢,被孟嫻這么傷害,還忍不住要來見她一面,現在好了,親耳聽見了她和別人恩愛,他終于被逼瘋了。 一邊愛而不得,一邊嘴硬周旋,程鍇已經厭惡透了這樣患得患失的自己。 或許小死一回,他就能把那縷深愛孟嫻的靈魂剝離出去了吧。如果可以通過這種極端的方式重獲新生,那他愿意一試。 程鍇話音剛落,他就把電話掛了。孟嫻坐正身體,目視前方,話卻是對著駕駛座的寧進說的:“照著他的路線,開上去,他馬上就會原路返回進行下一輪,我們要趕在那之前截停他的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