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故人「Рo1⒏r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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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還有個驚喜呢,”程鍇看過來,掃了孟嫻一眼,“……你們白家也有一個,跟著秦明吸了幾次,被他供出來了?!?/br> “你看,你是告訴你哥讓他清理門戶呢,還是我送秦明進去的時候帶上他一起,讓他們兄弟倆做伴,在牢里也不孤單?!背体|笑著,漫不經心地決定著他人生死,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白英眉頭皺的能夾死螞蟻:“你說這人,該不會是我二叔家的白肅吧?” 這個名字孟嫻有些印象,也是個玩咖,段位雖然沒程鍇高,但也是個十足的紈绔。 “他那破膽怎么可能,”程鍇勾勾嘴角,“最多也就勾搭勾搭他小媽?!?/br> “我說的是你四叔家的白延?!?/br> 白英一下子愣住了,怕是自己聽錯,她又質問一遍:“白延?怎么會是白延?!” 白延曾去小南樓探望過孟嫻,看起來很陽光帥氣的男孩兒,才二十歲出頭,談吐得體,也是禮貌圓滑的人。連白英都親口說,家里同輩這些兄弟姐妹,也就白延讓人放心。 程鍇指了指身后一個隱藏側門:“白延是給秦明出主意的,我是看在白家的面子上沒動手,讓人把他捆了扔休息室,你去看一眼吧?!?/br> 白英一秒都不帶猶豫的,站起來就往程鍇指的方向去,孟嫻一轉頭,看見程鍇搖晃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怎么每次我出事兒,都能看見你?!彼f。 所以?他這是在罵她晦氣? 孟嫻笑一笑,“我也奇怪,怎么每次見你,你都比上一次狼狽?!?/br> “小心,以后我們要見面的日子還長,你可要保重?!眲e哪天自己把自己作死了,沒命再譏諷她晦氣。 后面的話她沒說,但顯然程鍇聽出來了,他不怒反笑,身上沾了血的襯衣領口微敞,露出的鎖骨漂亮到妖異。 明明這一秒兩個人還在針鋒相對,下一秒程鍇身上那股子莫名其妙的戾氣又好像消散了,他重新躺靠回去: “……我聽說你們明天就要去白英那個山莊了,閑著也是閑著,我給你和白霍準備了一份大禮,你可一定要去?!彼]著眼低聲呢喃,語氣淡淡的。 孟嫻神色莫辨,沒再出聲。 他說的這樣不清不楚,不是吊胃口,更像是埋炸彈——就好像他什么都知道,但他就是躲在幕后看熱鬧。雖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卻又見不得事態平靜,非要眼前這平靜的水面激起動蕩波瀾才肯罷休。 天生的壞種。 —————————————————————— 人都走光了,程鍇耳根子也終于清凈下來。 他就靜靜地靠在那兒,毫不在意身處什么樣臟亂的環境里。 周圍太安靜了,他不由得想起剛偷跑回國那陣兒,程家被他攪得烏煙瘴氣,他不得已去找白英,打著看望白霍小妻子的好聽名頭,省的他媽再鬧。 在這之前,他只見過孟嫻本人一次。 在璋叔的葬禮上,對方穿一襲黑色長裙,鴉黑長發素面朝天,但又唇紅齒白的——他這才被告知前不久白霍結婚了,不顧白家眾人的阻攔,娶了個什么都沒有的妻子,毅然決然。 他看不出眼前這個女人有什么特別出彩的地方,如果非要說的話—— 那時是盛夏,舉行葬禮是在半山,滿山的郁郁蔥蔥,被細雨和薄霧包裹著。她孤身一人來,打著黑色的傘,胸前戴一朵白花。身形雖單薄,但眼神堅毅冷厲——根本不像旁人口中說的唯唯諾諾的窮人家的女兒,比他程家旁支的千金還像千金。 他聽到周圍人議論紛紛—— “……她怎么來了,不是說白家不認這個兒媳婦,怎么還會讓她來參加葬禮的?” “……聽說白霍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飛機出了事故迫降在中途不說,還失聯了不知是死是活?!?/br> “……那白董事長是猝死的,連遺囑都還沒來得及立??蓱z白英母女倆,出了這么大的事,人都快哭死過去了,連個能主事的頂梁柱都沒有?!?/br> 的確無人能主事。白家幾個叔伯虎視眈眈隨時準備著趁白霍沒回來奪權篡位,有他們幾個在,外人休想插手白家的任何事??v使他想幫白英一把,可各個家族關系盤根錯節,既于事無補,也有心無力。偏生白璋唯一的長子又被困在國外,娶的兒媳婦還是個沒錢沒勢的,白夫人前腳傷心過度到休克,那幾個叔伯后腳就拿了暫時轉讓執行董事一職的合同逼二十歲出頭、剛死了父親且大哥下落不明的白英簽。 他們一堆人手里握著萬科大量的股份,能不能正式上位只看這次。 仿佛下一秒就要變天了,然后白霍那個被眾人遺忘的妻子出現了。 作為白家人,作為白霍的妻子,逝者的兒媳。 來了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胳膊擰不過大腿。再鬧下去,白家那些人也不會聽她一個外人的話,白董事長也得不了安息——所以人都這么覺得。 孟嫻沒有鬧,她只是去靈堂吊唁了公公,然后攙扶白英起來,說白董事長生前唯一信任的律師馬上就到;白霍走之前給她留下的一眾保鏢也在外面守著,以防有人趁亂圖謀不軌。 律師會帶來遺囑和遺囑公證人,關于萬科一切繼承權的歸屬,又說她不久之前已經和丈夫白霍取得聯絡,對方正往回趕,讓那些叔伯們不必“驚慌”。 她是有備而來,帶來的消息對白英來說無異于一針定心劑。在場所有人、包括那些叔伯沒想到的是,白家嫡系奄奄一息的時候,最后撐起殘局的人竟然是白霍那個名不見經傳、所有人提起都一臉微妙的妻子。 他說她總是游刃有余,皆因那場葬禮中親眼所見她的一言一行——在當時那種情境下都可以從容不迫,擋在白英身前和那些老jian巨猾的白家人據理力爭毫不退縮,她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耳邊傳來腳步聲,程鍇飄遠了的思緒被拖拽回來。他坐起來,看眼前的男人從包廂的另一間休息室出來。 “……差點兒把你忘了?!背体|看看眼前的男人,又看向他身后那扇半開的玻璃門。 休息室的玻璃門是單向的,從里面可以看到外面,反之則不然——程鍇忽然意識到,傅岑在那間休息室里不僅看了場他的熱鬧,還陰差陽錯看到了孟嫻。 他忽然就笑了,仿佛覺得很有意思似的,“怎么樣,終于見到想見的人了,什么感覺?” 傅岑坐在一側的單人沙發上,一身西裝溫潤沉穩,微微一笑的時候,讓人如沐春風。 他來見程鍇,不巧出了事,只好去一旁的休息室暫時避嫌,哪想得到就那么巧,竟然能見她一面—— “她沒什么變化,”男人很平靜,語氣落寞而溫和:“……白霍應該待她很好的?!?/br> 答非所問。 程鍇舌尖頂了頂臉頰:“她都把你忘得一干二凈了,你還上趕著,值嗎?” 聽說孟嫻醒了就求到他的頭上,求他去看看那個女人,為人師長的臉面都不要了,值嗎?明明知道對方有家室還心心念念著挖墻腳,道德敗壞個徹底,值嗎?相互陪伴十余年,最后人家把他忘了,值嗎? 程鍇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是對深情和浪漫過敏,他不可憐他,他只覺得傅岑很蠢。 —————————————————————— 尒説 影視:ρ○①⑧.run「Рo1⒏r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