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掠食者 第7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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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他!”瞿末予厲聲道。 瞿承塵朝自己的人使了個眼色,綁架沈岱的黑衣人和他的同伴朝瞿末予走了過去,倆人身上、臉上都帶著傷,看著瞿末予的眼神有懼意,更有殺意。 “你要做什么?!鄙蜥奉澛曊f。 黑衣人一腳踹在瞿末予的膝蓋窩,兩手按住瞿末予的肩膀,迫使他跪了下來。 瞿末予扭過頭,兇狠地瞪視。 倆人硬著頭皮按住了瞿末予,這種感覺無異于虎口拔牙。 瞿承塵低著頭,薄唇貼著沈岱的耳畔,用不大不小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嫂子,你為他洗過一次標記,他可真不是東西,我幫你報仇好不好?!?/br> “瞿承塵,你別發瘋了……”沈岱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無論你想……做什么,你會……后悔?!?/br> 瞿承塵的雙眸幽深不見底,他死死地盯著瞿末予,突然咧嘴一笑:“一切痛苦的根源,都是因為一個家族里,不該有兩個頂級alpha?!?/br> 沈岱眼看著黑衣人抽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兇惡的利器在雨夜中閃著凄冷的銀光,他嘶聲喊道:“不要——” 第一百一十九章 瞿末予的鮮血噴灑在雨幕中,奮力向天空綻放后魂歸大地,濺落在泥水中,頓時就不見了蹤跡。沈岱想起花園里那些被風雨打落的花瓣,它們傲立枝頭時艷煞人間,最后卻變作污泥的一部分,連曾經真實的顏色都看不清了。人又何嘗不是如此,波峰波谷,盛衰興亡,哪怕是被公認為最優越的人種,也是一具血rou之軀。 沈岱如雕像般僵硬地看著瞿末予,看著瞿末予倒在自己面前,他的精神世界里有什么東西也跟著轟然坍塌。他見過瞿末予很多很多面,無論是好的那面,還是壞的那面,亦或虛實真假難以定義的那面,都無疑是強大的,他不曾見過瞿末予倒下,他無法相信眼見的一切。 那一瞬間,風聲、雨聲、叫喊聲都悄然消失,沈岱只是看著瞿末予,他分明聽到瞿末予在叫他,叫他“阿岱”,那一句“阿岱”穿過時間與空間的重重窒礙,從瞿末予心底傳到了他心底。 沈岱的意識還沒有從巨大的震撼中蘇醒,他的雙腿已經本能地跑向了瞿末予。 瞿末予高大的身軀半陷在污泥中,劇烈的疼痛讓他不停地抽搐著,腺液和鮮血混雜著糊在后頸上,又淌了一地,將沈岱的視界涂抹得面目全非。 沈岱雙膝癱軟著跪在瞿末予身旁,顫抖的手想要捂住他的傷口,想要阻止血液的流出,可他沾了滿手刺目的紅,卻什么也阻止不了。 腺體是人身上最脆弱、最敏感也是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受到損傷會嚴重破壞激素系統的平衡,同時造成難以想象的疼痛。這是每個人都知道的常識,是沈岱在決定洗標記時醫生幾次勸阻他說過的話,他知道腺體受傷有多疼,疼到這個仿佛沒有破綻的、強大的頂級alpha,幾近暈厥。 他在最怨恨瞿末予的時候,在無數個夜晚被夢中的幸福和現實的絕境產生的落差一次次撕碎的時候,在疲憊、不安、焦慮和無望像一塊塊石頭壓在肩頭時,他都陰暗地想,那個讓他如此痛苦的人,若有一天也能嘗嘗這番痛苦就好了,但他從未想過是這種方式,他也不感到快意,他的腺體再次被狠狠刺痛了,一如他的心。瞿末予的每一滴殷紅的血、每一份虛弱的神色,都讓他剜心一樣地疼。 “末……予……”沈岱大口喘著氣,恐懼像一只無形之手,扼住了他的咽喉,他卻用靈魂發出直沖云霄的悲鳴,“啊——” 沈岱在一張長椅上坐了很久,哪怕瞿慎指著他激動地大吼大叫,也無動于衷,他看著瞿慎的面部肌rou抖動,嘴一張一合,說出來的話他卻一個字也沒聽見。 他前一刻的記憶是自己撿起了地上那把沾血的刀,指著瞿承塵讓他們送瞿末予去醫院,下一刻他的意識就在這張椅子上“醒來”,他茫然地看著瞿慎,又看看后面緊閉的手術室的大門,想到瞿末予此時就躺在里面,不知命運會如何判定,便心如刀割。 瞿慎惡狠狠地說:“我兒子要是出事了,你這輩子都別想再見到你的兒子!” 沈岱扶著墻站了起來,他往前走了一步,無畏地站定在瞿慎面前,對著這個曾經用信息素壓制他的人說道:“你兒子如果出事了,你難辭其咎?!?/br> “你!” 沈岱走向了靠墻站著的梁芮,她背對著他們,肩膀在不停地抖動。 沈岱輕聲問道:“手術多久了?!?/br> “快兩個小時?!绷很堑难劬τ旨t又腫。 “醫生怎么說?!?/br> “刀口偏了一些,但傷得也不淺,送醫時間太慢了,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是保住腺體的可能性……不高?!绷很窃秸f越是顫抖。 沈岱慢慢用手撐住墻,他閉上眼睛,緩了一口氣:“他的信息素很頑強,不會輕易消失的?!?/br> 梁芮搖著頭,哽咽道:“他從來沒有受過這么重的傷,他……我不怕他變成普通人,變成beta,但是他受不了的?!?/br> 沈岱也無法想象瞿末予會變成beta,那樣的天之驕子豈能忍受自己跌落凡塵,可命運并不會因為你格外重視一樣東西就不拿走它,他再次看向手術室的門,他想要看到它開啟,又害怕它開啟。 “醫生說,末予之前在醫院冷凍過腺液,好像是為了給丘丘制作信息素香氛?!绷很俏亲?,“那個能派上很大的用場,或許能救他?!?/br> 沈岱想起瞿末予故意將黑檀木信息素弄到丘丘的日用品上,一步步放松丘丘的警惕直到真正被接納,沒想到丘丘無意中幫了自己的父親。 其實瞿末予為了修正過去所做出的努力他并非沒有看到,他只是無法原諒,他只是抗拒去相信,他只是無法把自己從已經封閉的殼子里拉出來,因為他害怕過去的慘痛經歷重演??墒撬絹碓綗o法裝作看不見,他的心在長久壓抑的恐懼和一次又一次的悸動中反復掙扎,直到看到瞿末予倒在血泊中,他才發現無論他心底有多少恨,他都不希望瞿末予被這樣傷害。 沈岱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輕聲問:“丘丘呢?!?/br> “保姆帶回家了?!?/br> “瞿承塵呢?!?/br> 瞿慎走了過來,冷聲道:“他被拘留了。警察要見你,你聽好了,見到他們之后,說自己現在很混亂,記憶混亂,語言混亂,暫時沒有辦法錄口供?!?/br> “我的記憶和語言都沒有混亂,我知道從頭到尾發生了什么?!?/br> “我們要先研究這件事的最佳處理方案?!宾纳髅畹?,“你說什么,由我來決定?!?/br> 沈岱不敢置信地瞪著瞿慎:“你兒子現在躺在里面急救,你不想把兇手送進監獄,你要研究什么方案?應付媒體的方案還是穩定股價的方案?!” “這是我們瞿家的家務事!”瞿慎厲聲道,“你這個外人還沒進門就惹出這么多麻煩,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閉嘴?!?/br> 梁芮轉過身來,激動地說:“你什么意思,瞿承塵傷的是末予的腺體,這已經不是爭權奪利,他想毀了末予!這還是什么家務事?這是刑事案件!” 瞿慎的臉色極其難看:“你們懂什么,難道我不想弄死他嗎。這件事牽扯的太多,不是簡單的把他送進監獄就能解決,老大為了保自己的兒子,一定會無所不用其極,越是這種時候,越要謹慎?!?/br> 沈岱深吸一口氣,他可能永遠無法理解這些豪門之中千絲萬縷的利益牽扯,他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變成被牽扯的其中一個提線木偶,可是他們似乎已經沒有退路。在見識了瞿承塵的瘋狂后,他相信了他們對于頂級alpha的所有評價,那是一條注定極端又兇險的路,可為了與生俱來的尊嚴與榮譽,他們不惜一切都要走下去、斗下去。 頂級alpha究竟是基因的王者,還是本能的奴隸。 但現在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了,他也的確沒有心力協助警察,他滿心只在祈禱著瞿末予的平安。 沈岱用消極的態度應對完警察的詢問,天已經亮了,瞿末予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也結束了。 看著手術室的燈熄滅,封閉的大門被打開,沈岱感到兩條腿發軟,他看著走出來的醫生,仿佛等待的不是瞿末予的傷情陳述,而是他的生死審判。 滿臉疲倦的醫生帶著些許放松的表情:“手術做的不錯,他的腺體功能暫時是保住了?!?/br> 瞿慎和梁芮頓時都紅了眼圈。 沈岱的后背抵著墻,心臟狠狠地震了幾下,雙目頓時酸澀不已,眼前很快就模糊了。 “不過我不能向你們保證,他的腺體一定會恢復,或者能恢復到以前的多少,之后的康復跟手術同等重要?!?/br> “他的信息素會受影響嗎?!宾纳骷钡?,“他可是s級alpha?!?/br> 醫生苦笑道:“如果腺體都不能恢復,哪兒來的信息素呢?!?/br> 沈岱低聲道:“謝謝醫生,接下來我們要做什么?!?/br> “他現在要在icu觀察24小時,之后家屬需要怎么配合康復,病人需要怎么配合治療,我們都會一一告知的?!贬t生安慰道,“s級alpha的腺體都很強韌,我們還是抱有信心的?!?/br> 沈岱點點頭:“謝謝您?!彼穆曇敉蝗惠p顫不止,他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間淌了下來。 第一百二十章 姥姥和瞿末予在一家醫院,只是一個在加護病房,一個在重癥監護。沈岱想著樓上樓下兩個他關心的人,一顆心懸而不下,每一分現實的壓力都毫不留情地壓在他的肩膀上,他的靈魂深處有人在求救。 他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姥姥,又怕現在的精神狀態會讓姥姥更加擔憂,這時他接到了保姆的電話,說丘丘一晚上都在哭鬧,這次怎么都哄不了,沒辦法才給他打電話,他只能匆匆趕回家。 丘丘這次一定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他還這么小,卻要接二連三遭遇這樣那樣的變故,承受這樣那樣alpha信息素的影響,他不能說話,無法反抗,只好不停地用哭聲表達不適。沈岱因為無法保護自己的孩子而深深自責,這一切不算完全因他而起,。 丘丘被沈岱抱在懷里,感受到他的信息素之后,情緒才平息一些,抵不住困倦睡著了。 沈岱上網查了一下,這幾天發生的事竟沒有任何媒體的報道,偶爾有平臺冒出一些遮遮掩掩的小道消息,也沒有引起大范圍的討論,看來星舟的公關團隊一直在處理。想想現在尤興海和瞿承塵都被拘留,瞿末予躺在醫院還沒醒,公司很可能已經謠言四起,瞿慎究竟打算怎么利用這次的事,又要達到什么樣的目的?他為這任何時候都精于算計的冷酷感到齒寒,可以想象瞿末予都在接受怎樣的教育。 把丘丘哄睡后,沈岱洗了個澡,又返回了醫院——他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更無法安然待在家里。 去看姥姥的時候,姥姥在睡覺,她現在清醒的時候越來越少了,有時候醒來也會忘記很多事,沈岱每見她一次,哀傷就更添一分。 沈秦亟不可待地把他拉到一邊:“你還好嗎,丘丘怎么樣了,我聽說瞿總受傷了,就在樓上的病房,真的假的,他們家保鏢攔著不讓我看?!?/br> 沈岱疲倦地點點頭。 “傷、傷到哪里了,嚴重嗎?!鄙蚯氐穆曇糸_始發顫,“我聽說,聽說啊,說是……腺體?” 沈岱啞聲道:“你不要問了,他們要保密?!宾纳饕呀浫娣怄i消息,如果瞿末予腺體受傷的事傳出去,一定會有無法預估的危險,老虎受了傷,豺狼會伺機而動。 沈秦的表情由震驚轉為暴怒:“尤興海這個殺千刀的畜生,我到底欠了他什么,他要害我,還要害你們一家!他怎么不死,他最好這輩子就死在監獄里!” 沈岱不屑為尤興海解釋,也不想讓沈秦知道太多。 沈秦激動得雙目赤紅,恨意洶涌:“瞿總不會有事吧,他可是頂級alpha??!” “他……不會有事的?!鄙蜥返吐暤?,“你照顧好姥姥,我去看看他?!?/br> 來到貴賓休息室,梁芮果然等在這里,她看上去也同樣是一天一夜沒睡,滿臉倦容地問起丘丘的情況。 “丘丘睡著了,他受了些驚嚇,但應該沒大事?!鄙蜥纷谝慌?,“他醒了嗎?!?/br> 梁芮點點頭:“醒過兩次,狀態還不錯,明天早上應該可以轉到普通病房?!?/br> 沈岱緩緩吁出一口氣,閉目靠在了墻上,他感覺身體要累化了,每一根筋骨都在叫囂著無力支撐。 “他醒來就問你和丘丘?!绷很禽p嘆一聲。 沈岱睜開了眼睛:“我讓保姆等丘丘睡醒了就把他抱過來?!?/br> “那你呢?!?/br> “……我就在這里?!?/br> 枯坐了幾個小時,醫生來通知他們,說瞿末予的狀態平穩了,已經轉到了普通病房,人也醒著,可以探視。 倆人對視一眼,梁芮道:“你先去看看他吧,他最想見你?!?/br> 沈岱的心跳得比鼓點子還劇烈,但他臉上一貫平靜,他起身隨醫生上了樓。 走到瞿末予的病房外,沈岱深深地倒吸了一口氣,眼眶微微發熱,他整理好情緒,才推門走了進去。 瞿末予躺在一個特殊病床上,頸部有懸空的設計,讓他在可以躺下的同時不會碰到傷口,可如此看來頗像電視上那種脊骨受創的患者,加上他白得幾乎沒有血色的臉和黯淡的眼眸,那種病態和脆弱狠狠刺痛了沈岱的心。 瞿末予看到沈岱,手指動了動,輕聲喚道:“阿岱?!彼纳ひ舭祮?,有氣無力。 沈岱每往前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一樣疼,他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虛弱的傷者是他印象中強大冷酷、無往不利的頂級alpha,瞿末予好像不會受傷,也不會輸,甚至不會倒下。 瞿末予用力牽動唇角,笑了一下。 沈岱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小聲說:“你的手術很成功,丘丘也沒事?!?/br> “那你呢?!宾哪┯枰徽2徽5乜粗蜥?,rou身的受損讓他的精神力也處于低迷狀態,可他的眼睛在看到沈岱時還是漸漸亮了起來。 “我也沒事?!鄙蜥访蛄嗣虼?,“這件事我有責任,尤興海和瞿承塵都不是東西,但我也做了沖動的事,讓丘丘和你都遇到危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