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1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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叢烈在床邊坐下,摸了一下床頭的水杯,還是熱的。 “起來吃個藥?!眳擦曳鲋萍饋?,“疼得厲害?” 云集臉色不太好,額角上都是汗,“我躺一會兒就好了?!?/br> 叢烈輕輕摸他的額角,皺了皺眉,“怎么不知道吃藥呢?” “吃藥也沒用,我睡一覺就好了?!痹萍滞纯嗟貜澭?,緊緊壓著肚子。 叢烈讓他靠在自己身上,低聲哄著給他遞藥,“先把藥吃了,等會兒我們揉揉就不疼了?!?/br> 云集不說話,只是把藥仰頭咽了。 “喝口水?!眳擦医o他扶著杯子,喂了他一口水。 云集抬手蹭了一下嘴角,聲音沒什么力氣,“謝謝,你出去吧?!?/br> 叢烈摟著他沒松手,小心護著他的上腹,“等你不疼了,我馬上出去?!?/br> 云集想說話,但是他疼得沒力氣,忍不住地抓住叢烈的衣服,“嗯……” “不疼了,不疼了,”叢烈直接把他從床上抱起來,方便他屈起腿,“揉一會兒就不疼了?!?/br> 除了叢烈,云集生病幾乎沒讓任何人照顧過。 他太習慣硬撐,一聲疼不肯喊,只是顫巍巍地呼吸。 “沒事兒了,馬上不疼了?!眳擦乙皇肿o著他的背,一手輕輕給他揉著上腹,輕聲安撫,“好了,我在,馬上就不疼了?!?/br> 可能是病中形成的某種條件反射,也或許是一直沒什么用的藥物慢慢發揮了效力,云集真的感覺到疼痛在逐漸消退。 他用額頭抵著叢烈被肩膀撐開的棉質t恤,吞咽著調整呼吸。 “這次全怪我,應該出門前給你準備一杯溫水。但是以后可不能喝涼水了,知道嗎?” 云集感覺到叢烈在輕輕摸自己的眉骨,正準備反對,就聞見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云集睜開眼睛,“你流血了?” 叢烈看了一眼自己手背上,確實有一塊蹭開的血跡。 可能是他拔留置針的時候沒太注意弄破了,剛才洗手的時候又把傷口搓開了。 “碰了一下,不要緊?!眳擦覝啿辉谝獾爻榱藦埣埥?,把手擦干凈。 他給云集掖好被子,“好點兒了嗎?還疼嗎?” “沒事兒了?!痹萍瘬沃惨饋?,“我今天的合同還沒看完?!?/br> 叢烈沒松手,“我來看,你別起來了,休息一會兒,我看一樣的?!?/br> “不一樣,我不能總……” “……不能總依賴別人,我知道?!眳擦医幼∷脑?,“但你現在狀態不好,效率也沒我高。不如早點把身體養好,不管你之后是想做什么,都更自由?!?/br> 叢烈貼著他的耳邊,聲音很低,鄭重中少了幾分溫柔,“不舒服的時候就是要休息的。你活到第二次,總不該老讓我提醒你自己最重要,對不對?” 他的氣息沒多逗留一秒,一觸即離。 留下一縷不輕不重的疏離。 扶著云集躺好之后,叢烈很快就帶上門出去了。 看著云集沒跟出來,叢烈稍稍松了口氣,就著門縫確認了兩眼他睡下了。 “叫救護車嗎?”云舒還在門口打轉。 “叫什么救護車?”叢烈一挑眉,朝客廳歪了下頭,“你跟我過來一下?!?/br> 他走到茶幾邊,把抽屜拉出來,“你拿手機備忘錄記一下,我跟你說什么藥是干什么的?!?/br> 云舒看著那一抽屜藥,心里一揪,“這都是我哥吃的?” “你這是什么表情?”叢烈拿出一盒來指給他看,“只有這種寫著‘一日幾次’的才需要天天吃,別的分情況,所以我讓你記?!?/br> 叢烈把所有藥都拿出來,跟云舒說一樣就放回抽屜一樣。 等所有藥都講完了,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具體吃的方法和時間我在冰箱上貼了一份,電子版表格我微信你?!?/br> 等交待完,他就拿起云集看了一半的文書,認真地看了起來。 云舒捧著手機翻看云集吃藥的表格,遲疑了幾秒,問他道:“你……是要去什么別的地方了嗎?” 叢烈低著頭半晌沒說話,最后笑了一下,“能去哪兒?只是快要搬走了而已?!?/br> 第69章 (預支12000營養液加更) 叢烈準備搬家那天正好周末。 搬家的時間約在下午, 他中午做了一大桌子飯,把梁超和云舒都叫過來一起吃飯。 叢烈做飯, 除了云舒, 誰都不許插手。 等飯的功夫,梁超坐在餐桌邊,一直低著頭在微博上挨個檢查自己的轉發抽獎,毫不意外地一個沒中。 過了一會兒, 他看見云集端著杯水慢慢走過來, 連忙把身邊的椅子拖出來, 抽了自己身后的靠墊給云集墊好, 起身扶他,“云總, 你慢點兒?!?/br> “不用這樣, ”云集笑了,“我好多了,下周都該去上班了?!?/br> “那也得小心點,傷得那么兇,不是太急的工作就還是多緩幾天吧?!绷撼乱庾R地摸了一下云集的水杯。 溫的。 他這才放下心接著說:“要不是特別需要您出馬的事兒,您直接差遣我,別自個兒cao勞了?!?/br> “嗯, 這段時間多虧你們照顧我,都很辛苦?!痹萍种鈸卧诓妥郎? 似乎很漫不經心地一問:“叢烈那個嗓子,之前去看了,但是怎么感覺沒好轉?” 說起來這事梁超就想嘆氣。 上次叢烈手術都沒顧上做就跑回家守著云集來了。 第二天梁超問他什么時候再約專家, 叢烈又說要再等兩周。 他的原話是:“不管長的是什么東西,也不差這兩周?!?/br> 在叢烈身邊待了這么久, 梁超要是連他這點心思還摸不透,那真是枉為助理這么久。 叢烈無非就是擔心自己剛搬走,云集這邊一時間照應不了自己,再出什么差池。 叢烈自己不慌不忙的,就跟生病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每天該買菜買菜該做飯做飯。 尤其這兩天梁超知道了叢烈學會拉小提琴之后,簡直不知道該從哪開始感覺離譜,“小提琴?這么短的時間入門都難吧?你怎么可能這么幾天就開始練巴赫……你學小提琴有什么用?” 當時他們正在一家喪葬用品專賣店里。 看著整整一排款式齊全刺繡精美的壽衣,梁超的整個世界觀都要扭曲了。 “我本來就會四種弓弦樂器,學起來共通性很強。而且現在也只是學了個面子,并不精通?!眳擦易屑毝嗽斨环阶咸茨镜膬裘婀腔液?,“之前給他寫的曲子用吉他和鋼琴彈都不夠柔和,主要練好這幾首就行?!?/br> 梁超很吃力地張嘴問他:“你半夜跑到公司練小提琴,就是為了把你寫的曲子錄成帶子哄云總睡覺?” “到時候交給云舒吧?!眳擦倚钠綒夂偷卣f道,看著看骨灰盒的標價。 梁超這輩子都沒這么后悔過自己應征了叢烈的助理。 要是他微博早早中一套房,他肯定原地跑路,永遠不用面對眼前的這一幕:叢烈在認真給自己挑骨灰盒。 叢烈甚至問他:“這種會結實一點嗎?或者要不要買一個備用的,萬一時間長了裂開了,負責打理的人應該會幫我換吧?別的沒關系,我怕他們把我帶的照片給我弄掉了?!?/br> 當時梁超覺得自己要比骨灰盒先裂開了。 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但是現在云集問起叢烈嗓子的事,梁超只能是撓撓頭,“他……正吃藥呢,可能就是見效比較慢?!?/br> 這也不算說謊,叢烈一直在做霧化治療,只是一直拖著不去手術確認罷了。 云集沒說話,只是看著他。 梁超被他看得心頭急跳。 云集的目光柔和清澈,讓他想起來月色下的湖水。 但那種平靜之下又潛藏著一種虹光似的銳利,好像一下就把他看透了。 云集握著磨砂的玻璃杯,聲音依舊波瀾不驚,“他九月份的專輯,還能按時發嗎?” 梁超后背上瞬間就起了密密一層汗。 他暗地里直叫苦。 現在比起來叢烈,他更怵云集。 畢竟叢烈只是很直白的冷酷傲慢,而云集卻有一種讓人捉摸不透的深沉機敏,可比叢烈難纏多了。 他嘴上只敢跟云集打馬虎眼,“其實專輯里有好幾首早就錄好了,到時候可以一首一首往外放。要是他嗓子能快點兒好,也可以一整張放出來。但沒準前一種效果還更好些?!?/br> 云集笑了笑,很輕地“哦”了一聲,好像真的只是隨口問了個不疼不癢的問題。 哪怕是被打發了,他也已經基本滿意了。 梁超身上的壓力卻沒撤去。 他繃著后背跟云集解釋:“你千萬別擔心,沒什么事兒,真的,烈哥去醫院我都跟著的?!?/br> 云集身體不好,叢烈早教過梁超一個屁都不許在云集面前亂放。 要是讓叢烈知道他惹云集著急上火了,可能就直接給他一波帶走。 “嗯,我相信你?!痹萍坪醪幌虢又懻撨@個問題了,又開始跟他聊最近的股票。 等云舒端著菜出來的時候,梁超正在云集的指點下興致勃勃地加杠桿,已經完全把自己剛剛聊過的天忘干凈了。 一桌人吃過飯,叢烈就帶著梁超上樓收拾東西去了。 其實他東西不多,主要是有點不禁磕碰的設備,梁超那個小車放不下那么多防震箱。 云舒把叢烈剛給他的帶子插進播放器里,小提琴的聲音從音響里流淌出來。 云集靠在沙發上,在給查小理撓肚皮。 聽見音樂,他抬眼看了看云舒,“這帶子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