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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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集好像睡得很輕,叢烈剛走上旋梯就見他抬起頭來,“叢烈?!?/br> 那天橘色的夕陽很好,照著他臉上被藤編吊椅壓出的淺紅印子,只是想一想就讓叢烈的心跳得發疼。 他伸手去摸那張看上去很溫暖的臉,手里卻接住一個冰涼的小袋子。 那是一個透明的自封袋,看上去像是被揉搓過許多次,塑料上起了很多褶子。 里面裝著七八顆翡翠珠子。 那些珠子成色極好,只是好像受過許多磕碰,有的地方崩出了豁口,還有的地方被燎出一些黑色的煙塵。 叢烈認識。 它們曾經是戴在云集手上的翡翠釧子。 “喜歡嗎?”云舒沖著他笑,眼淚從那雙和云集酷似的眼睛里晃出來。 “我多想親手殺了你?!彼N到叢烈耳邊,咬牙切齒,“但是我覺得那樣對你太仁慈?!?/br>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理智特別清高啊叢烈?”云舒離開他耳邊,又笑了,“云集特別傻特別俗是吧?他戴的這串珠子你知道求什么嗎?” 他自問自答,笑得滿臉眼淚,“求平安健康?!?/br> “因為他一邊賣著命又一邊想活得長一點,和你一起久一點?!?/br> “云集不信佛,但他信他能求來多活著!求來和你的長久?!彼刂氐嘏脑谧雷由?,“他是不是腦子有?。?!” 叢烈感覺空氣很稀薄,就好像所有的氧氣都跟著云集一起棄他而去。 云舒又大笑著拍他的手,“你留著,你留著!云集求來的健康!求來的平安!” “叢烈,你該恨的人是他嗎?他幫你擺脫雪藏他有錯嗎?他愛你愛得卑微入塵埃他有錯嗎?”云舒看著他,“現在你怎么想?叢烈,云集死了,你是不是倍兒輕松?倍兒自由?倍兒慶幸?那個愛你遠遠超過愛自己的人,他死啦!” 叢烈猛地睜開眼,看見了客廳里熟悉的天花板。 房間里的空調開得好像有些不夠大,讓他渾身上下都濕透了。 叢烈捂著臉,摸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腕。 當時拿到了那些珠子,叢烈把它們串了起來,發現好像少了很多顆。 哪怕是云集那么細的手腕,也不會戴那么短的釧子。 珠子缺了太多,戴在叢烈手腕上就好像一個局促的笑話。 但他還是日夜不離身地戴著,洗澡也不摘。 叢烈很固執,總是去那段高速路徘徊。 其實他根本就不知道云集出事故的具體地點,但他看著東倒西歪的樹像是有車滾下去壓壞的,有一些焦黑的石頭他覺得是被火燒的。 白天他正常地錄歌、作曲、跑通告,甚至親自接手云集曾為他cao持的一切。 一個人活了兩份。 晚上他像是鬼打墻一樣繞著那段高速的綠化帶尋覓,摸著黑在那些山坡上煢煢獨行。 好像死了的人是云集,最后卻是叢烈成了孤魂野鬼。 他腦子里的事情很簡單。 他想找齊那些珠子。 但是直到他自己也死了,叢烈連一顆新的都沒找到。 他就是找不到。 叢烈站在云集的臥室門口。 他特別想推開門,確認一下里面的人還在。 哪怕只是一個背影,讓他明白前一世才是噩夢。 但他最后還是從門口退開了。 叢烈打開燈。 四腳朝天的查小理正在夢里磨牙。 云集晚上喝過的杯子里還剩下一小半水。 他的外套搭在玄關的衣架上,臂彎位置的袖子內側起了很淡一層褶。 切諾基的車鑰匙扔在門口的雜物碗里,落了一層灰。 叢烈捂住臉,像是要把滿溢的guntang痛苦捂回身體里。 在演唱會結束后的每一個夜晚,他被回憶反復地洗刷□□,好像連呼吸都變成刀,要把他的心肝剜個七零八碎。 而云集的聲音和面容仿佛是藥。 不管對他開口時是冷淡抑或是疏遠,終歸是把叢烈的疼治好了。 但這種療效很短暫,仿佛只是為了夜晚的屠戮行方便。 叢烈那一副心肝在白天康復得完好如初,好在夜里精神百倍地迎來新一輪的血rou模糊。 云舒責備他的那些話,叢烈全都感到很麻木,唯獨對一句刻骨銘心。 死是一種仁慈。 刀是云集為他種下的郁金香。 刀是云集留下來的碎翡翠。 刀是永不停息的《致愛麗絲》。 刀是云集問的那句“你會不會對我好”。 刀是他自己親口說的“占有不是愛”。 原來活著才是千刀萬剮。 第57章 自從上次在家里不歡而散, 云集有陣子沒見到云舒了。 好在他最后打的兩次電話那邊倒是都接了,只是躲躲閃閃的。 “談朋友了?”云集在上一次電話中半開玩笑地問道。 云舒帶著年輕人撒謊時特有的理直氣壯, “快到期末考試了, 我正忙著復習呢?!?/br> “行行,學吧?!痹萍浪@種半大小孩最不喜歡被人拘著,也沒多打聽。 而且這幾天他自己也很忙。 廖冰樵一炮而紅之后,除了各路資本, 也有很多小流量來投誠。 這些年輕人的資質良莠不齊, 篩選他可以放心交給傅晴, 但跟資本周旋還是得他親身上陣。 經此一役, 瀚海算是被云集扶上了正軌。 但就像是一架剛剛起航的飛機,瀚海離著開全自動航行還有段距離, 而且越來越豐富的業務也需要更多的管理層和更細致的分工。 生活挺充實的, 云集在余下的六月里幾乎沒有閑著的時候。 以至于他過生日的那天,他自己都不記得了。 是傅江把他叫到自己家里去吃飯,說想讓他陪自己聊聊天。 云集那天本來挺忙,但是上次祝壽在傅江那惹得麻煩他一直也沒專程道過歉。 傅江難得招呼他一次,云集就臨時把手上的事全推了,中午按時按點地到了傅江的住所。 “云云,我跟你就不客道了, 隨便炒了倆菜?!备到扬埐藬[上桌,問云集:“喝點兒嗎?” 云集心想聊天哪有不喝酒的, 當然要喝。 雖然云集的氣色看著比之前好了不少,傅江也不敢讓他喝度數高的,弄了一瓶納帕谷的赤霞珠, 只給他倒了一個淺淺的杯底。 傅江做飯比較大咧,味道也有點玄學。 姜汁生蠔讓他做成甜口, 木瓜雪蛤卻有股淡淡的苦味。 總之算不上十分的好吃。 不過云集兒時在傅家的時候,經常和傅晴一起被傅江投喂炸饅頭片和煮土豆這類介于能吃和不能吃之間的食物,有時候糊了都照吃不誤。 他的口味在傅江這根本就太講究不起來,屬于沒毒就能吃。 兩個人先說了一會兒傅晴。 傅江夸云集隊伍帶得好,現在連他爸他媽都常常在家里夸傅晴有出息了能干點正事兒了。 “那也是傅晴自己肯下功夫,她過去就是太懶?!痹萍α诵?,把杯子里的酒一飲而盡了。 傅江看他喝酒的架勢,沒做評價,只是給他倒得更少了。 “你知道你這話讓我想起來什么嗎?”傅江給他夾了一筷子菜,“你小的時候,你們學校開家長會,你爸有事,我爸媽也不愛管傅晴,就讓我去直接作為你和傅晴的家長去開會?!?/br> 這種事兒發生過很多次,云集也記得,“怎么提起來這一茬兒了呢?” “那時候我記得老師提起你,就是云集是他們多少多少年,見過的最聰明的學生,一點就透,而說起傅晴,就是你剛才那句‘也不是不聰明,就是太懶’?!备到f著說著,自己先樂了。 云集被他說得怪不好意思的,“傅哥,合著你把我喊家里來,就是為了講這些陳年舊事來寒磣我跟傅晴?!?/br> “那怎么會?”傅江胳膊肘撐在餐桌上,稍微沉吟了半晌,“其實我是聽傅晴說,你最近狀態不是很好。你跟哥說說,是不是太累了?” “我狀態不好嗎?”云集下意識地否認,“我最近身體好多了,沒什么不好吧?!?/br> “不是身體好不好?!备到晕櫫税櫭?,露出一點兄長的威嚴來,“我怎么聽傅晴說……你有事兒沒事兒總愣神兒???” 云集還是不老實,抿著嘴沖著他一笑,“傅晴怎么什么芝麻蒜皮兒都跑到你那兒打個小報告?” 見他不肯說,傅江也不勉強,又陪著他喝了點酒,跑到廚房給他撈了一碗面條出來。 “來,過生日總得吃碗長壽面吧?!备到淹脒f給云集,“我親手和的面呢?!?/br> 云集端過碗,挑了一筷子,邊吃邊開傅江的玩笑,“傅哥你還會和面了,廚藝愈發精進?!?/br> 傅江等著他吃了幾口,依舊耐心地偏著頭看他,“云云,是因為叢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