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93節
書迷正在閱讀:頂級掠食者、穿回高中時代睡男神(NPH)、山河志、睡了反派男二之后(1v1)、金絲籠、《升溫》糙漢 高干H、【性幻想、女尊】美少男戰士公開處刑、公主她權傾朝野了[重生]、墜落夜鶯、穿成星際上將的白月光
叢烈抱著這種深信不疑,唱到了他最新寫的一首情歌。 曲調平和,歌詞通俗,不遮不掩。 前奏響起,叢烈環視著閃耀的萬千星辰,試圖找出那一片云。 “是路燈的影子徘徊不前 是鏡子里的雨明目張膽 空氣安靜地跟我說晚安 我描摹回憶里的側臉 我在想你 曾經深愛我的你 停下吧逆轉吧 承載著愛意的時間 ……” 一滴雨落下來的時候,正是兩句歌詞之間的間隙。 叢烈抬起頭,看見巨幕之上臨時撐起的頂棚。 更多的水滴落下來,叢烈猜想大概是頂棚漏了。 淋點雨不算什么,只要云集在就好。 他若無其事地接著唱。 “你好,請問是叢烈嗎?” 叢烈一皺眉,繼續唱出下一句歌詞。 “這里是京州管理局京杭分部,今晚九點半左右,有人報警說在近京路段發生了一起嚴重車禍。一名駕駛員當場死亡了,請問你認識一位叫云集的年輕男子嗎?” “什么意思?” “是這樣,如果你現在方便,我們需要你到相關單位配合一下調查?!?/br> “你說有一名駕駛員當場死亡了,又問我認不認識云集,是什么意思?!眳擦衣犚娮约簡柍鰜磉@么一句話,感覺胸腔里什么東西無聲地撕裂了。 “你穩定一下情緒啊,事故原因我們還在調查當中。但是情況就是這么個情況,而且死亡的駕駛員身份還在進一步確認當中,所以我們希望家屬盡快來配合?!?/br> 電話里的聲音逐漸模糊成了嗡嗡聲,“請攜帶身份證件、手機或者相機等具有拍照功能的設備,因為可能會需要您……” “是什么車?!?/br> 對方頓了片刻,“按規定我們暫時不能說?!?/br> “是什么車?!眳擦业穆曇粝袷且恢Ь徛验_的青瓷,細微地顫抖著。 “從殘骸來判斷,是一輛最新款的大切?!?/br> 電話掛斷了。 叢烈幾乎是用本能在繼續唱最后一支歌。 記憶如同海水倒灌百川西歸,在須臾間涌入他的腦海。 云集放在他枕頭上的耳釘,他沒戴過。 云集想聽《致愛麗絲》,那么簡單的曲子,他就不給他彈。 云集為他擋酒,半夜胃疼得睡不著覺,他冷眼旁觀。 云集不愛吃牛羊rou,要吃餃子,他硬帶著他去吃牛排。 云集送的玫瑰花,他隨手扔進垃圾桶里。 云集心心念念要聽的演唱會,他故意不帶他來。 云集父親去世,他連一句安慰的話都沒有。 云舒在他的腦子里大喊:“叢烈!你以為你是幸運嗎?云集的胃是怎么壞的!為把你從雪藏里撈出來,他喝了多少酒你他.媽知道嗎!” “你為什么不能跟他結婚!你信不信叢烈,我絕對能毀了你!” …… “我哥是你殺的!你這個殺人兇手!” “我殺了你叢烈!我要殺了你?。?!” 他全想起來了。 原來都是真的。 原來他看見自己對云集所犯下的所有荒唐之舉,都是真的。 除了他說他不去作為家屬辨認。 他去了。 起初他還不明白電話里那句“還在確認身份”意味著什么。 直到他看到那張白布單子。 一個成年男人再瘦,也不會是那么薄的一層。 更何況,云集也挺高。 警員有幾分不耐煩,“唉,走個形式吧,都這樣了,看能看出什么來?!?/br> 叢烈幾乎凝固在了那張金屬臺子旁邊。 大概是動了幾分惻隱之心,警員嘆了口氣,“節哀吧,有時候人的命,天注定?!?/br> 叢烈一言不發。 頭上懸著的吊燈被冷氣吹得微微晃動。 空氣里有一種說不明白的氣味。 叢烈很難相信這是曾經帶著沐浴露的奶香、香皂香甚至是煙酒味的人散發出來的。 “看一眼吧,按規矩都是要看一眼的?!本瘑T認出來他是個名人,態度又緩和了幾分,“別看上身了,看不出來什么了。就看一眼腳吧,有一邊還稍微好點?!?/br> 叢烈無法回答他,甚至連眼睛都沒辦法眨一眨。 警員把單子的一角掀起來,露出來一段細瘦的腳腕。 沾了很多灰,但還是能看出來主人的皮膚很白細,年紀很輕。 那么漂亮的踝骨,好像只是弄臟了一點。 叢烈下意識地去擦那灰,被警員擋開了,“回去等通知吧,取證結束了會再聯系你們的?!?/br> 短短幾秒,舞臺上的叢烈好像經歷了一場大病,汗水好似瀑布一樣從他的后背上流下來。 觀眾依舊沉浸在巨大的熱情之中,步調一致地大喊“安可!安可??!”。 叢烈顫抖著去摸自己的耳垂,下意識地把耳釘向下一拉,似乎想要從疼痛中尋求一分清醒。 尖叫聲重疊了。 叢烈想起來自己是硬把那個耳釘刺進耳垂的。 那是他最后一場演唱會。 當時也是血流如注,但歌迷們都以為那只是臨時的造型。 尖叫也是為了他的歌聲。 叢烈從來沒唱得那么用心。 直到最后一句歌詞落下,他也像是終于可以降落的極樂鳥,筆直地跌落三米高的舞臺。 在臨終的救護車上,叢烈聽見了很多聲音。 “叢烈,我過生日你也不能回家嗎?” “叢烈,我愛你叢烈?!?/br> “從今天起,我們就是合法伴侶了?!?/br> “你會對我好嗎?” …… “不是所有的占有都能叫做.愛?!?/br> 他當時是慶幸的,他甚至有種解脫感。 他想:如果他還有一切可以付出,那他只要云集回來。 血從他的后腦緩慢地滲進頭發里,所有的記憶隨著意識流失。 很快逐一消弭。 原來他一直把前世當夢境。 “不是所有的占有都能叫做.愛?!?/br> 原來這是他親口說過的話。 現場一片sao亂,叢烈聽見有人在大喊他的名字。 有人在維持秩序,“今天的演唱會所有的曲目已完成,請大家有序退場?!?/br> 很多閃光燈在閃,很多人在喊。 “叢烈你還好嗎?。?!” “叢老師——看看我叢老師——” “叢烈——” “叢烈我愛你?。?!” “叢烈??!今天演唱會的名字是什么?。?!” 叢烈只是朝著問話的方向看了一眼,就被兩個健壯的場務合力引回了后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