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4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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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集抱著椅子背輕輕晃腿,“誒呦,倒戈啦?怎么成叢烈了,前一陣不還叢老師叢老師地跟著屁股后頭轉呢嗎?” 廖冰樵在吉他上撥楞了幾下,“我覺得云哥這么好的人,用不著跟誰那么……” 他是想說“客氣”,但到底沒敢說出口。 云集沒跟他說過自己的私事。 廖冰樵能了解到的無非就是網上那些格外添油加醋過的八卦爆料。 但是云集也沒解釋,只是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小伙計,是不是特別替我委屈不平?” 廖冰樵悶了一會兒,用力地點了一下頭。 “那你就努力練歌,給你云哥爭口氣,別為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花心思。等你紅了,不就沒人敢小瞧瀚海了?”云集咧開沒長泡的一邊嘴角,爽朗地笑了。 傅晴看著廖冰樵看著云集時的憧憬與向往,不由伸手蒙住眼睛,“這傻小子真好糊弄……” 露過錄音棚的玻璃時,叢烈正好看見錄音棚里其樂融融的場景。 云集一邊的嘴角微微泛紅,另一邊帶著梨渦,笑得很動人。 廖冰樵靠在墻上仰視著他,目光里是不摻假的神往。 云集一抬手,揉了揉廖冰樵的頭發。 廖冰樵有些不好意思,但明顯是不抵觸的。 他跟云集說了句什么,云集欣然點頭。 然后廖冰樵就抱著吉他彈了起來。 云集的表情淡淡的,看不出是高不高興。 但他嘴角還沒褪盡的那點笑意讓叢烈心里非常不舒服。 他直接推門進去了。 廖冰樵的琴聲一下就停了。 云集略略抬頭,“欸,叢烈?你怎么過來了,今天有事兒?” 他跟叢烈說話的時候有種不專心,目光略有些發沉,一看就是還有心事。 “我也是瀚海簽約的藝人,怎么別人能來,我不能來嗎?”叢烈的聲音恨不得劈里啪啦地濺火星。 云集稍微有些摸不清頭腦,“你不是很忙嗎?天天要錄那么多棚音,到這來干什么?” “我以后要在這錄棚音?!眳擦抑苯有?。 云集一愣,“什么?” “我投錢搭的,我以后會在這兒錄音?!眳擦覜]給云集任何拒絕的余地,直接了當問他:“你什么時候回家?” 傅晴的目光在兩個人之間打轉,不敢說話。 云集微微皺著眉,抬手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六點多了。 他抬頭看叢烈,“你有事兒?” “我車先回去了,你這邊有車嗎?我坐公共交通不方便?!眳擦冶荛_他的目光,口氣依舊強勢。 云集一想也是,叢烈確實不方便拋頭露臉地擠地鐵。 他點點頭,“嗯,這邊放著一臺車,倒是可以開?!?/br> 就跟兀自決定要在這邊錄棚音一樣,叢烈把云集在臂彎里一攏,“那走吧?!?/br> 云集不明所以地被他夾著出了錄音棚,連個回頭的機會都沒有。 廖冰樵看著叢烈招呼都不打一聲地把云集卷走了,目瞪口呆,“晴姐……” 傅晴也在盯著他倆的背影看,“???” “我怎么感覺……情況和微博里傳得有點不太一樣呢?”廖冰樵皺了皺眉,突然抿著嘴沖傅晴匪夷所思地一笑。 “不是吧,小廖,你剛剛還苦大仇深的,你……”傅晴的眼睛瞪得溜圓,“不會有點什么磕cp的屬性在身上吧?” 云集一路被叢烈裹上車,才有點反應過來,“你今天過來,什么事都沒有,就為了過來開我的車?” 叢烈指了一下車上的時間,“下午六點了,你吃晚飯了嗎?” “沒有啊,我又不餓?!痹萍@段時間一天三頓在家吃,到這個時間其實已經形成生物鐘了。 他話音剛落,肚子里就傳來空曠的輕響。 叢烈看了他一眼,沒說什么。 云集閉上眼睛把座椅調低,手搭在肚子上假寐。 車上的廣播在放叢烈上一張專輯里面的主打歌,云集稍一抬手,把音響關了。 其實他剛剛跟廖冰樵聊天的時候就已經挺累了,但他不愿意表現出來,免得給那倆小孩壓力。 但是現在上了車就他和叢烈倆人,他懶得再偽裝什么。 反正也沒人在意。 一側的鼻子一直有點不通氣,他偏著頭稍微舒服一點。 車上的暖氣開著,不大一會兒他就睡得沉了。 過紅綠燈的時候叢烈看了他一眼。 云集的眼睛下面有些發灰,顯得他嘴角上的紅腫顯得尤為可憐。 看他團著身子搓了一下手臂,叢烈把外套從身上脫下來,輕輕蓋在了他身上。 明明不該冷了,云集皺著的眉頭還是松不開。 叢烈中間抽空看了他好幾眼,他都是縮在叢烈的外套下面,時不時很小聲地在嘀咕什么。 又等了一個紅綠燈,叢烈俯身貼耳過去,終于聽清了。 云集在小聲說,“不疼了,不疼了?!?/br> 叢烈把車靠在路邊,輕輕碰了碰他的臉,“云集,哪兒不舒服?” 云集惺忪地張開眼,看見叢烈,又疲憊地合上,“我說夢話了?沒不舒服?!?/br> 沒有一分鐘,他的頭就歪在了椅子上,眉頭依舊緊緊皺著。 叢烈開著車,稍微清了清嗓子,哼起一首沒詞的曲子。 那是沒給云集聽過的,他在攝影棚里寫的那首。 這車有日子沒開了,皮革的味道稍微有些重,混著云集身上淡淡的藥味,在暖氣里反倒顯得分外柔和。 叢烈哼歌的聲音很低沉,不像他平日里那般張揚銳不可當。 漫在狹小的車廂里,帶起溫和的共鳴。 他從后視鏡里看了看云集,想起寫這首歌的那天,云集柔軟的手指拂過他的額發。 云集的臉色逐漸平和了,整個人安靜地團在座位里。 被叢烈抱著下車的時候,云集甚至沒醒。 他的睡顏極沒安全感,手指緊緊攥著搭在身上的外套。 到家之后云集就發燒了。 高燒來勢洶洶,燒得他感覺自己好像躺在鐵板上烤。 昏昏沉沉間他做了許多夢。 先是中年的云世初問他最近做了那些功課,考過哪些考試。 云集攤開一張白卷子,還強撐,“還沒開始做,但是很快我就能做好?!?/br> 云世初的臉色陰沉沉的,“還沒開始,那你要什么時候才開始?等我死了才開始?” 然后是云舒給他打電話,“哥,爸不在了?!?/br> 云集感覺到灼熱的呼吸幾乎要把自己的氣管燒穿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云舒又說:“哥,證明你自己有那么重要嗎?你給自己的人生選擇最困難的模式,難道不是一種自私嗎?” “我沒有……”云集無力地辯駁。 “你沒有什么呢?你直接回家,我養你啊?!痹剖婢痈吲R下,投下一片陰影。 在夢里廖冰樵一直沒能像前世一樣火起來。 云集跟他窮困潦倒地蹲在地下通道里。 廖冰樵質問他:“你什么把握都沒有,憑什么把我帶到公司去?你以為你自己是個伯樂嗎?你重活一輩子卻什么機會都把握不住,別人說得對,你就是個笑柄?!?/br> 云集強撐著一派從容,“急什么,只是時機未到?!?/br> “什么時機?”廖冰樵一臉譏誚地看著他,“沒有叢烈,你就是個廢物。你還不如像上輩子一樣,抱緊叢烈那根大腿,或者老老實實當個混吃等死的富二代!” 云集還想解釋,廖冰樵一把甩開他,“別說了,你一天到晚除了裝蒜畫大餅,還有什么本事!” 一瞬間廖冰樵的嘴突然裂開了,變成無數開合個不停的小嘴。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云集啊,重活了一輩子還越混越不行了!” “錢也賺不到,人也追不到,賠了夫人又折兵!” “什么夫人?人家叢烈從來沒有正面響應過他好嗎?一廂情愿罷了?!?/br> “活該叢烈看不上他吧,離開了錢的富二代什么都不是?!?/br> “眼高手低,還想離開云家自立家門呢,做什么春秋大夢!” “廢物!” “舔狗!” “異想天開!” 云集第一次動了要逃跑的念頭。 他盯著炎炎夏日,抓著接力棒,在塑膠跑道上一瘸一拐地狂奔。 他的膝蓋非常酸痛,每一次受力都好像要沿著骨頭縫斷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