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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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和地看著他:“所以現在咱倆散了,我也不需要你因為當時發生過的任何事,來彌補和回報我?!?/br> “叢烈?!痹萍穆曇艉茌p但也很清楚,“我希望我們都別挽留?!?/br> 叢烈沉默了半天,垂下眼睛笑了一下,“一碗面條就是挽留了?云總太瞧不起自己了,我只是希望我的資金握在一個有保障的人手里,不要受到他身體因素的影響?!?/br> 云集看著他紅得不正常的眼睛,“你真這么想?” “我真這么想。我昨天說的很清楚了,我留在這兒,確保你保質保量完成工作,別的事情我不干預?!眳擦疑晕⑥D過身,隱去了臉上的表情,“這房子是你租的,房租怎么算隨你。我不吃外面做的東西,你腿不方便這段時間的飯都可以我做?!?/br> 云集看見他又在臉上揩了一下,但聽他聲音挺正常的,也沒太在意。 他看出來叢烈是鐵了心地不走,也沒那個精神白費勁,衡量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那就當是合租吧,你什么時候感覺不方便,隨時可以走?!?/br> 叢烈什么話都沒說就出去了。 云集挑了一筷子面條,小口小口地吃了,意外地發現湯頭居然是燉過雞的。 而且碗里還有一只煎過雙面的荷包蛋,就著爽口的小青菜,一下就把他的胃口吊起來了。 他不太會做飯,又是一個人住。 過去在家里的時候他在什么事上都沒嬌慣過自己,就是把嘴巴養得很刁,本來就吃不來一般的餐館。 再加上后面胃口壞了,吃什么都是差不多的味道,就更隨便了,泡面都懶得挑味道。 面條應該是剛剛煮的,是他喜歡的龍須細面,柔軟爽滑,吃起來沒什么負擔。 云集靠在床頭上,慢慢把一碗面吃完,最后把湯也喝了,感覺胃里暖呼呼的,很舒服。 他想起身去把碗刷出來,卻發現右腿根本碰不了地,稍微一動就是一陣抽痛。 但他也不可能一直不下地,硬是扶著墻慢慢站起來。 還沒走出去半步,他就已經出了一頭汗。 “你怎么起來了?”叢烈大步走進來,摟著他的腰架住他一邊的肩膀。 本來云集下意識地躲閃,但他一想,反正話已經說清楚了,叢烈也沒說要再糾纏。 他倆現在就是合租的合作關系,況且人家的面條他都吃了,再矯情顯得他不丈夫。 “我去洗碗?!痹萍胶偷卣f道。 有一瞬間他感覺到叢烈扶在他腰上的手攥緊了,似乎在極力忍耐什么。 但叢烈開口的時候倒是沒什么異常,“你也不用在洗碗這種小事上跟我劃界限。我既然沒出房租,也不能只做飯?!?/br> 這話說得云集挑不出什么毛病。 他靠回床上,看著叢烈把碗拿走了。 難得多吃幾口飯,燒了半宿的倦意重新漫上來。 他換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捂著肚子又睡著了。 叢烈把廚房里的東西收拾干凈,回到了云集的臥室。 看見云集睡熟了,他搬了把椅子在床邊坐下,就像昨天一整夜那樣安靜地守著。 明顯是因為右腿不舒服,云集朝左邊側睡著。 他的睡顏很安靜,柔軟的卷發散落在枕頭上,留下一個個溫柔的小旋。 他左手搭著肚子,右手護在胸前,是個看起來有些戒備又格外脆弱的姿勢。 叢烈單手撐著膝蓋,手指按在酸脹的眼睛上。 云集說的那些話很清楚,他也都聽明白了。 那就是不帶任何轉圜余地的了斷。 不管換成是誰跟他說這個話,哪怕c是另一個人,跟叢烈說了這樣的話,他肯定二話不說就走了。 叢烈活了二十二年,就為他母親服過一次軟。 從那往后他就記住了,沒人配讓他服軟。 但是云集不一樣。 叢烈說不上來是哪不一樣。 好像就因為他是云集。 昨晚他看見云集虛弱又倔強地昂著頭說如果他不走就自己走,胸口里就跟壓了石頭一樣悶。 而且他還不敢跟他硬頂,只能抓著工作關系死死不放。 剛才云集說要去洗碗,他感覺那幾個最平常不過的字就跟刀子似的剜進他心里。 云集跟他分得那么清,站都站不起來,卻甚至不主動喊他扶一把,還要自己去洗碗。 他隱約想起來有一回云集說自己胃不舒服,希望他陪著去醫院。 當時他在寫歌,其實腦子里想的也不是歌,是昨天晚上一身酒氣醉醺醺的云集。 他撈著自己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自豪什么,“叢烈,我!一個人!他們全趴下了!全都不行!” 他知道云集第二天又出去應酬了,就好像完全不記得前一天晚上抱著馬桶吐得昏天黑地的場景。 所以叢烈當時覺得他胃疼很正常,稍微疼一疼或許還能長點記性。 云集出了門之后,他就在后面跟著,在就診室門口等著,聽見醫生跟他說要做什么檢查,又跟著一路做了檢查,最后遠遠地看著他排隊拿了藥。 那次也碰見歌迷了,叢烈怕云集發現自己,拉下帽子直接走了。 想到這里,叢烈突然覺得有些不對。 他自己的別墅那邊確實有個寫歌的房間,但云集過來的時候他不會在家里寫歌。 而且云集喝醉了酒的時候,也不會在他家留宿。 那為什么自己會有云集半夜吐酒的記憶呢? 像是摸到了一根繩子,叢烈又順著記憶回溯。 左右翻看了一下自己的左手,他總覺得無名指上曾經被套上過戒指。 好像還有一次很嚴重的演唱會事故,他從舞臺上跌落了,救護車的聲音就在耳邊,“傷者喪失意識!血壓降低!血壓低于——” 很短暫,所有聲音戛然而止。 “嗯……”床上的人掙動了一下,似乎是有些不適。 叢烈立刻從椅子上站起來,俯身查看云集,“怎么了?” 云集又出了一頭汗,右手死死按著上腹,咬著牙往枕頭里蹭。 “胃不舒服?”叢烈一條腿壓上床,著急地躬下腰捂住他的上腹,“云集?” “疼……”云集輕聲哼了一句,身子越蜷越緊。 叢烈一只手給他輕輕順著背,一只手按住他的上腹慢慢揉,“松開點兒?!?/br> 云集似乎是聽見他了,一直沒再出聲。 但他額角上的汗越來越多,呼吸也變得粗沉,痛苦幾乎立刻要從他的齒間逸出。 “要吃藥嗎?”叢烈有些不確定要不要把他叫起來,只是努力地安撫著。 他的肚子上出了不少汗,摸著又濕又涼,纖薄的腰腹只要稍微用力一壓就會碰到嶙峋的肋骨。 叢烈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瘦成這樣的。 他記得云集身上是稍微有些肌rou的,尤其用力的時候會繃出一點薄薄的腹肌來。 他身上那么軟,好像稍微一用力就會被捅破的蛋膜,卻總是在逞強。 叢烈躬身護著云集汗津津的肚子,心里就像擰不干的毛巾,扭了三五圈。 好在不大一會兒,那陣疼像是過去了,云集的身體慢慢放松了,呼吸也逐漸平穩下來。 叢烈心有余悸地避開他的腿,小心用被子蓋好他的肚子,才回到椅子上坐下守著。 他也是一頭汗,擰著的眉頭解不開似的。 他不知道云集的身體什么時候變成這樣的。 之前他就覺得云集不太愛惜自己的身體,還為這個事跟他發過脾氣。 那時候云集問他最討厭什么人,他沒說是因為他覺得云集不會懂。 他最討厭不負責的人,尤其是對自己都不負責任的人。 因為他知道母親在最后的日子里受過什么罪,對健康和生命又有過怎樣的渴求,所以他最不能忍受人糟踐自己的身體。 可是c不是最喜歡養生的嗎?云集怎么能這樣亂來? 叢烈掐了掐額心,感覺胸口堵著一口氣提不上來。 他不是最熱心于分享健康小貼士的嗎?又怎么能把自己照顧成這樣的? 他怎么能呢? 叢烈實在是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微卷的柔軟發尾,小心又不舍,緩緩纏在自己的指間。 像是一種最為驕傲克制,卻又虔誠到如履薄冰的挽留。 -- 傅晴敲門的時候云集還在睡著。 她看見來開門的是叢烈,眼睛眨巴了兩下,“我……出現幻覺了?” 叢烈拉開門,把竄到門口的查小理抱起來,“云集叫你來的?” 傅晴也不吝他,自顧自把鞋換了,“不然呢?叢老師來這兒是有什么貴干?” 就算云集很少講自己的私事,她也知道他追叢烈沒追出什么好來。 當著云集的時候她對叢烈還算客氣,背著云集就懶得特地給他什么好臉。 “我現在也是這套房子的租客,不用有什么貴干?!眳擦冶е宪f下跳的查小理,微微皺眉。 “云集呢?”傅晴稍微張望了一下,“我有東西給他?!?/br> 叢烈把查小理放下,“他不舒服,還在休息,有什么東西你直接給我就行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