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以為我還愛他 [重生] 第3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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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很熱,塑膠跑道被太陽曬出來一種刺鼻的味道。 他是最后一棒,接力棒握在手里面有些打滑。 腿就像斷了一樣的疼,每一次膝蓋彎曲都會打亂云集的呼吸。 但是他還是竭盡全力地跑完了,并且把名次從第四名追到了第二名。 等他從跑道上下來,滿嘴都是劇烈運動后的血腥味。 他著急地到看臺上找他爸。 可是云世初已經走了。 只是通過老師給他留了一句話:“晚上自己走回家,想想為什么明明能堅持還想放棄?!?/br> 放學的時候正好是最熱的黃昏。 小云集被夕陽照得睜不開眼,拖著沉甸甸的影子一路往家的方向走。 膝蓋疼得他想哭,但是他還是倔強地一步步往前走。 在路上他又摔倒了兩次,到家的時候,膝蓋幾乎已經是血rou模糊的。 但他沒再跟任何人說疼。 晚上他洗過澡,傷口也被家庭醫生處理過。 小云集捂在薄被里偷偷哭。 他一邊哭一邊很小聲地跟自己說:“明天就不疼了,明天早上就不疼了?!?/br> 撐一撐就過去了。 云集大部分都是這么堅信的。 “明天就不疼了……”云集蜷在沙發的一角里,低聲囈語。 他的眼角有些濡濕,受傷的腿不自然地曲著。 隱約間他感覺到腿上裹上一陣很輕柔的暖意,不由稍微放松了一些。 “不疼了不疼了,馬上不疼了?!眳擦乙皇洲壑萍男⊥冉o他緩解疼痛,一手點開梁超發來的消息。 車到樓下了。 他極小心地把云集從沙發上抄抱了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昏沉,這次云集沒反抗。 梁超看著叢烈抱著云集大步跑過來,覺得這個場景似曾相識,趕緊把車門拉開。 “怎么你只是去他家一趟,也能把他氣成這樣???”他實在沒忍住,說完就開始擔心自己失業在即。 叢烈卻好像沒聽見他說什么,只是低聲說:“他腿碰了一下,現在好像疼得特別厲害,趕緊去醫院?!?/br> 開了很久叢烈都沒說第二句話,車上也就沒人敢說話。 只有中間云集喊了一次疼,叢烈一邊輕聲道歉一邊幫他把腿舒開了。 梁超從后視鏡里看了好幾次叢烈,就跟活見鬼了一樣,但又什么都不敢問。 車停在醫院門口,叢烈抱著云集又一路跑到急診。 中間又是退熱止疼又是拍片子,折騰了好幾個小時。 云集一直無知無覺地昏睡著,直到晚上九點多醒過來,已經是在家了。 他半撐起身子,滿頭虛汗地看著叢烈大包小包地往屋子里拿東西,“你在做什么?” 叢烈指了指他被加壓綁帶護住的腿,躲開他的目光,聲音倒是冷淡,“你韌帶挫傷了,要靜養,少走動?!?/br> “所以呢?”云集皺著眉看他。 “所以……你一個人住,不方便?!眳擦艺驹陂T口,腳邊是眼巴巴的查小理。 云集想發火,可是實在沒那個力氣。 “你的腿恢復之前,我留在這里?!眳擦疫叺曊f著,邊往廚房走,不久又端著一碗粥出來,“我用你的砂鍋……” 云集嘆了口氣,“你走吧?!?/br> 一邊說著,他一邊從組合柜里摸出來一桶泡面,撕了半天沒撕開塑料膜,只能用剪子劃開。 他退燒了,聞見粥的那股香味,掏心掏肺地餓。 但他不想吃叢烈拿來的東西。 他剛把泡面的紙蓋撕開,叢烈就端著粥過來,“我用你的砂鍋煮了粥?!?/br> 云集沒再說話,伸手掂了一下桌子上的熱水壺。 空的。 他把泡面桶里的面餅拿出來,不聲不響地啃了一口。 “你胃不好,別吃這個?!眳擦疑焓帜盟掷锏拿骘?。 云集渾身都是又濕又黏的冷汗,胃里空得難受,手里唯一的吃的也被拿走了。 一陣急火上來,他端了一天的太平終于端不住了,一抬手就把叢烈手里的粥掀翻了。 “滾?!?/br> 叢烈沒躲,直接被手里的熱粥潑個正著。 他垂著頭站起來,聲音里似乎沒有太多情緒,“我再去給你盛一碗?!?/br> “你是不是搞不清楚狀況?”云集有些吃力地坐直了一些,“我腿怎么樣,我胃好不好,都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上次說得很清楚,今天我也又說了一次?!?/br> 他看著那張扇面一樣的后背,“我們分手了,叢烈?!?/br> “我知道?!眳擦一卮鸬穆曇艉艿?。 “知道就麻煩你走,好嗎?”云集的聲音稍微有些顫抖,“是,我第一次談戀愛也第一次分手,沒有經驗。但是我真的不喜歡這種……你覺得你關心我算什么呢?你是我的朋友嗎?還是你是我前男友,在我生病的時候要照顧我?那很奇怪,難道前男友的義務比男朋友還要多?” 叢烈背対著他,沉默了半晌,“你把粥喝了,我看著你喝了就走,行嗎?” 沒等云集回答,他就進了廚房。 里面傳來沖水和拿碗的聲音,沒兩分鐘叢烈就重新端了一碗粥出來。 “你喝了我就走?!眳擦野阎喾旁谒砬?,蹲在地上揀摔碎的碗。 粥是云集喜歡的皮蛋瘦rou粥,米粒煮得稀爛,撒在上面的蔥花還很新鮮,一看就不是店里買來的。 云集胃里燒得難受,想讓叢烈快走。 他撇了一勺粥,慢吞吞地喝了。 那粥的味道很老道,不是沒下過廚的人做得出來的。 云集不由感覺有些諷刺。 難怪叢烈不愿意吃他做的東西,原來是因為人家自己做飯比他好吃得多。 但他跟叢烈談戀愛近一年,連上上輩子結婚那三年,叢烈連一口熱乎水都沒給他親自倒過。 現在分手了,倒是喝上了叢烈煮的粥。 稍微喝了兩口粥,他胃里沒有那么難受了。 云集放下手里的湯匙,“好了,我喝了,你可以走了嗎?” 叢烈還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地清理灑在地上的粥。 他低著頭,“我擦干凈就走?!?/br> 云集一垂眼,看見他手臂上被燙紅的一大片,什么都沒說。 查小理湊在叢烈旁邊,用小舌頭舔著地上的瘦rou絲,被云集用腳尖推開了。 等把地上的狼藉磨磨蹭蹭地收拾干凈,叢烈看了看表,滿不在乎中帶著些躲閃,“都快十一點了,我明天再走?!?/br> 云集垂下眼睛,撐著沙發慢慢站起來。 止疼藥還在作用期,他的膝蓋在沒吃力的時候并不算太疼。 他一瘸一拐地走到門口,非常勉強地準備蹲身換鞋。 “你干什么?”叢烈一看他屈膝,立刻伸手托住他的手肘。 “你可以明天再走,那我明天再回來,行嗎?”云集淡聲問他。 叢烈微微垂視著他汗津津的臉,掙扎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我做了什么事,讓你這么討厭?” 云集把胳膊從叢烈手里脫出來,“問題不是你做了什么,問題是我們兩個分手了,我不需要你再做什么了?!?/br> “所以是因為你覺得我在我們的關系里什么都沒做,才要跟我分手,是嗎?”叢烈稍微低下頭,捕捉他的目光。 云集笑了笑,“你一定要現在跟我分析這些嗎?” 他的臉上沒顯現出什么痛楚,但止疼藥的效果正在緩慢地消散,而疼痛就像是退潮后逐漸顯露的礁石,在他的骨rou間琢磨。 叢烈的呼吸頓了頓,重新凝視著他,“我六月初有演唱會,下個月要看現場和彩排。以你現在的身體,再出任何狀況,你還能履行合同責任嗎?” “我能?!痹萍琅f強撐著表面上的一派從容,實際上膝蓋里的酸痛正膨脹著把他的骨縫填滿。 只要他這口氣松下來,恐怕能直接跪在地板上。 “好,你能?!眳擦覀壬戆验T關上了,還把門口的大行李箱往里拖了拖,“我也能?!?/br> “你那份合同里寫了為了保證合作方能保質保量地完成工作,必要時可以采取一些強制手段,対吧?”他一彎腰把云集輕松從地上抱了起來,大步往他的臥室走。 云集腿疼,頭也很暈,咬著牙說:“你把我放下!” “你回答我,合同里有沒有這么一項條例?”叢烈的語氣是嚴厲的,手臂卻緊緊護著云集,側身小心避過門框。 云集再沒說話,漠然地等他把自己放在床上。 合同里確實是有那么一條。 那時候是因為云集想要拘束叢烈在外面聚會的時候少喝酒少熬夜,就像他一定要以兩個人單獨的名義簽署一樣,屬于是在工事當中夾帶的私情。 “我認為你可能會不能保質保量地完成后續的協助工作,要求以甲方的身份監督你,你有意見嗎?”叢烈很輕地握著他的小腿,小心放進被子里。 “你以為你在干什么?”云集疼出了一些汗,蹙眉看著他,“我知道,你可能自己為欠了我什么東西。但那時候做那些事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不需要你來以任何方式做這種可笑的償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