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姐她軟玉溫香(重生) 第5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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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安垂眸,溫顏將那正紅的字帖重新放進了梨花木的盒子里,輕輕合上了蓋子。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抬眸,彎了彎眸子,溫聲道:“孫女還不著急婚事,能在二十之前出嫁便好?!?/br> 老夫人皺了皺眉,著急道:“怎么就不著急了?這樣的事,一回有,第二次又上哪去找啊。再等上個幾個月,若是不答應,那可就是錯過了。大姑娘想清楚了再回答我?!?/br> “孫女再考慮一下?!敝x安輕道,“若是一陣子后世子不想來提親了,那孫女也不后悔?!?/br> 她雖說的是考慮,卻也不會再在這件事上多做抉擇了。 老夫人望著她,許久之后才輕輕拍了拍她手背,道:“成婚這樣大的事,一輩子也只有一次,倘若嫁得好那是幸運,嫁得不好就是不幸了。雖然這是大姑娘自己的婚事,但是也要大姑娘自己考慮清楚了?!?/br> 謝安從軟塌上起來,福了福身。 世上真摯的感情很少,她也不想辜負。 * 繡云在綴錦齋外等著,也偷聽了些里面的對話,見謝安出來,忙迎上去道:“姑娘可同意了?” 謝安看了眼繡云,忍不住笑了笑:“不是你成婚,怎么比我還著急?” 院子里,衛懷柔就站在屋門口,看見謝安進來,輕軟喚了句:“jiejie?!?/br> 謝安彎了彎眸子,走進屋內。 她看見坐榻的小桌上擺了張棋盤,棋盤上零散地落著還沒有下完的白子黑子,便知道他沒好好練字,而是在下棋。 謝安望了眼,坐下在坐榻上,想要把那局棋下完。 衛懷柔也走了過來,坐在她對面的軟墊上,拿了一枚黑子在指尖玩弄。 “她找jiejie過去干什么?”屋子里沒有別人,衛懷柔不想叫“祖母”,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冷冷地問道。 謝安輕輕擱下手里剛夾起的棋子,想了想才溫聲回答道:“不是什么要緊的事?!?/br> 衛懷柔沒有說話,半晌才垂睫,低低看了眼謝安袖口,忽然道:“那jiejie答應了嗎?” 謝安愣了下,抬眸去看他。 衛懷柔正望過來,眉眼深深。 她許久才輕嘆出口氣來。許是在進院子的時候被他聽到了她與繡云之間的對話,又或許是別的人告訴了,總之他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她原先不打算把綴錦齋里發生的事告訴衛懷柔,但他若是想知道,她也不會說謊瞞著他。 “jiejie沒有想要不告訴你的意思?!敝x安溫顏,微微笑了笑。她想要先把自己猶豫的原因說了,再告訴他自己最后做的決定,“只是怕你知道會不高興。國公府的世子是個不差的少郎,為人也溫和知禮……” 衛懷柔瞇了瞇眼。 他一點也不想從她口中聽到夸贊別的男子的話。 “而且,我也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 衛懷柔又聽了半句,重重擱下了夾在指尖的那枚棋子。 謝安聽到聲音,有些訝異地抬起眸來看他。 他沒有等她反應過來,就堵上了她那張傷人而不自知的唇。 第五十六章 謝安剩下的半句話被這個唐突的親吻堵在了喉嚨里。 她伸手去推, 卻怎么也推不開,換來的反而是他更無所顧忌的欺負,平日里的溫順也都成了謊言。 許久, 衛懷柔才低下頭去,與她的唇輕輕分離開來, 有些冷淡地看著她。 他生氣了? 這樣不知分寸的動作都做了,明明她才是該生氣的那個人。 謝安偏過頭去,微微蹙著眉, 低低喘息了一會兒。他力氣花得大,還很不客氣地咬了她一口, 絲毫沒有纏綿只是有些疼。 謝安有些失神地望著蠟燭上閃爍不定的橘黃色火苗,抬手輕輕碰了碰有些難受的唇。面上燒成一片, 她忽然不想再轉過頭去看他,就沉默了一會兒。 “jiejie?!毙l懷柔低低喚了她一聲。 謝安沒應。 他微微皺了皺眉。剛剛是她先惹了他,只不過是用力了些咬了她一小口,但應該也不會很痛,為什么不轉過頭來看他? “國公府的世子溫文爾雅,又紆尊降貴地來送了議親的帖子,jiejie應該答應了吧?!毙l懷柔垂眸, 神色陰暗地看著剛剛那枚被謝安拿過的棋子, “是什么時候的婚期,我也過去湊個熱鬧?!?/br> 屋子里沒有旁人,他說的氣話都入了謝安的耳朵。 她原本就要打算告訴他自己拒絕了那門親事的, 是他親吻了上來還不允許她拒絕, 現在又說這樣的話來氣她。 她一下有些生他的氣, 轉過頭去望著衛懷柔道:“我沒有答應, 你不要這樣與我說話?!?/br> 或許是錯怪了的緣故, 謝安的聲音有些重也沒有平日的溫軟。 衛懷柔望著她,纖長的睫毛微微往下垂了垂,沒有說話。 謝安忽然意識到說方才那話的語氣有些重了。他是因為國公府徐思空送來的字帖吃了他的醋,或許是她剛剛一時生氣,錯怪了他。 她前幾日才答應了做他的情人,今日就說了一通別人家少郎的好處,喚作是她,也難免會有些生氣難過。還是小孩心性,才一時犯了錯。 謝安猶豫了一下,從坐榻上下來,繞過燭臺走到衛懷柔身邊坐下,從袖中伸手輕輕牽住了他的手,努力溫聲道:“剛剛是我一時心急,況且之前又發生了那樣的事才有些生氣。但是jiejie沒有騙你,下午的議親真的已經拒絕了。國公府的徐世子雖好,但模樣及不上你,心思也比不上你,我對他沒有別的任何心思……所以,不要再生jiejie的氣了,好不好?” 衛懷柔抬眸,有些懨懨地:“只是模樣心思比不上么?” 謝安愣了愣,旋即就忍不住彎了彎眉眼,又仔細想了想,才道:“他也不像懷柔對我那樣細心,那樣好;也不會處處都想著、念著我一個人?!?/br> 衛懷柔還是沒有說話。 謝安已經把想到的都說給他聽了,見他還等著,只好微笑著又盡力想了想:“嗯,他寫字也不及懷柔有天賦?!?/br> 他聽了,彎唇淺淺地笑了下。 謝安見他不生氣了,才打算從坐榻上起來。 忽然衛懷柔又拉住了她,恢復了之前那樣的溫順,問道:“……那我還可以再親一下jiejie嗎?” 謝安皺眉:“不行?!?/br> 衛懷柔慢慢道:“好吧……那我抱抱?!?/br> 說著,他就伸手摟住了她的腰,將頭埋進她的頸窩里輕輕蹭了蹭。 謝安怔了怔,沒有推開他,伸手輕輕從背后抱住了他。 在同意做他的情人前,她與他約定好了幾條規定,但是如今看來,這幾條規定卻好像并沒有起到什么效果。 * 在謝府的時候,沒有人、甚至王氏也沒有和謝瑜說出閣后每日需很早就起來去向婆婆請安的事,這是謝瑜在成婚后才知道的。 她已經嫁到崔家幾天了,原本想象的生活卻與現在大不相同。 她懷著身孕要忍著身子上的難受,還要聽下面的丫鬟匯報說崔白今晚不來她這里過夜。崔白每次以她懷著身孕身子不適的借口推脫,但謝瑜也知道他是又留在了春杏那個賤種的房里。 只是前幾日回謝府的時候,王氏告誡過她現在要保重孩子,她才只好一直忍著沒有把人趕出去。 她每日晚上都因為惡心嘔吐或者其他焦慮的原因睡得很晚,甚至幾夜都不曾合眼,也請過大夫來看,但只說是懷孕的正?,F象,謝瑜也只好將就著。 只是昨天徐氏看見了別家的兒媳每日早起給婆婆丈夫請安做飯,就讓她也照做。謝瑜拒絕了,但崔白卻勸著她要孝敬娘,謝瑜只好答應了再早些起去請安的事。 所以今夜她早早沐浴洗漱完了,躺到了榻上歇息。 只是和往常一樣,她在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幾次都叫醒了丫鬟給她端茶端痰盂。 一直折騰到了深夜,才好不容易睡去了。 因為睡得晚,謝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在榻上發了會兒愣,才慢慢清醒過來,一下子意識到已經很晚了,便忍著火氣喊來了丫鬟質問。 丫鬟嚇了一跳,解釋道:“夫人懷著身孕,昨晚又那樣晚睡,所以、所以才沒有來叫醒夫人?!?/br> “出去!”謝瑜呵斥道。 丫鬟放下洗漱的東西出去了。 想到一會兒的事情,謝瑜忍不住覺得委屈,抬手拭了下面龐。 她穿戴好了衣裳,連早飯都沒有來得及吃就走出了屋。等到了徐氏的屋子,房內已經站了幾個丫鬟。 崔白坐在徐氏旁邊,春杏則微微垂首站在他身旁。 看見謝瑜一個人進來,春杏忙低聲吩咐身旁傻站著的丫鬟道:“還不去扶一下夫人?” 崔白抬頭看了眼謝瑜,見她發髻有些松垮地散了幾縷發絲下來,妝容也沒有細心化過,只是粗淺地抹了個胭脂,他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徐氏也已經在屋子里等了謝瑜一個人許久了,也冷著臉沒有說話。 只有春杏一個人在招呼丫鬟端洗漱用具還有茶點上來。 謝瑜瞥了一眼春杏,冷冷偏過臉去,看見崔白才微微笑了笑,軟軟喚了句:“崔郎?!?/br> 崔白點了點頭,示意她給徐氏問安。 謝瑜這才想起來,便掀裙轉身要給徐氏請早安。 “誰讓你給我請安了?!”徐氏忽然冷不防又沒好氣地重重問了一句。 謝瑜愣了愣,要伏身請安的動作也頓了頓。 徐氏深深呼了口氣,卻又不說話了,就讓謝瑜半蹲地站在屋子里。 謝瑜受不了,站直了身子,忍著委屈道:“是昨日母親讓我今日早上過來問安的,今天怎么又這么說?我還懷著身孕,連早飯也沒有吃就匆匆過來了?!?/br> “早上?”徐氏冷笑著反問了一句,“現在還是早上嗎?我說一句你就還我十句,別人當這個婆婆都被兒媳好吃好喝地供著,崔白娶了你進來,卻成天只會待在屋子里休養!就連一個妾室都比你懂得孝敬我??!” 徐氏說著,又嘆息了一聲,諷刺道:“是我命苦,賠了彩禮還得不了好!” 被徐氏莫名其妙地罵了一頓,眼淚已經從眼眶里掉了下來。謝瑜抬手抹掉,正要開口,卻忽然被崔白拉住了手。 “別說了!”崔白已經從位置上站了起來走到謝瑜身邊,低著聲音道。 謝瑜抬眸望向他,慢慢握緊了拳頭。 “娘也只是羨慕別家的孝敬懂事,你就不要再惹她一個老人了?!贝薨酌銖姺啪徴Z氣,安慰了謝瑜一句。 “母親先喝口茶?!贝盒游⑽Ⅴ玖缩久?,猶豫了一下讓底下的小丫鬟倒了茶,親自送上去遞給徐氏,柔聲道,“懷孕的時候想的多,大夫人終歸也是母親的兒媳,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兩家之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