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71節
又到了選秀時候,梁伯母娘家那邊有個侄女有入選資格,已經上了入選名單,來年開春就要進宮了,可娘家并不想送女兒進宮當什么嬪妃,當然話沒說這么明白,只說要一套琉璃盞,想送宮里娘娘打點打點,要是沒法子求娘娘給指個婚。 天順帝的兒子還小,中宮皇后所出今年也不過十歲,不到娶妻的年紀,這些入選的女郎們,都是先給天順帝挑,沒選上的就回家自行嫁娶——但還有一點,就是自家女郎才貌品行都很好,家世也好。 天順帝唯愛世家門閥現在是眾人皆知。 梁夫人娘家也算本地勢力,用腳趾頭猜都知道天順帝肯定要選中自家姑娘,這時也能‘活動活動’,不能讓姑娘扮丑、作假——一個沒鬧好,累及家中,倒是可以讓后宮能說得上話的娘娘做主先一步,給孩子指個皇親國戚嫁人了。 總比進宮強。 這是‘要是沒法子’的下策了,真沒選上那皆大歡喜。不過家里人該跑的門路得提前安排上,不怕費錢費人情,就怕到時候真要用結果沒關系,這可是自家孩子一輩子的事。 “也不知道求的哪位娘娘喜好如何?!崩柚苤芸赐晷?,信上沒說。 王堅聽了,耳朵一動,在旁說:“梁夫人同我說琉璃盞時,只提了容家?!?/br> 容家? 那就是太后、皇后,聽說還有個妃子。 “說年歲了嗎?” “沒,不過梁夫人聊了會年輕時候,說喜歡嬌嫩富貴的?!蓖鯃援敃r還想梁夫人怎么突然說這個,以前不提這個的。 信紙往來,關乎皇家,還有選秀‘活動’的事,梁夫人可見慎重。 顧兆便明白了,這是送給容家在后宮年輕的娘娘,要么皇后,要么容妃娘娘。 第205章 功成首輔42 燒琉璃盞的花樣這事交給霖哥兒琢磨。 小孟一走,霖哥兒還裝著和往常一般,可送人在前院哭的傷心,下人們可都瞧見了,黎周周哪能不知道,第二天來他這兒眼皮都是腫的,夜里又哭了。 黎周周想給霖哥兒找個事干,轉一下注意力。 “除了琉璃盞,再畫點什么別的?!?/br> 下人送來了飯菜,黎周周便不說了,讓王堅先吃飯,“你倆許久沒見好好聊會,我去廳里看看信?!睅е畔蛔泳腿チ苏龔d。 兩人起身送老板/阿爹。 王堅說:“你也用點,看你瘦的,指定前些天沒好好吃飯?!?/br> “也沒太瘦吧?”霖哥兒小聲念。 王堅眉一挑,那就是沒好好吃飯了,便把碗筷放在霖哥兒面前,“陪我用一些,不然顯得我能吃胃口大?!?/br> “能吃才好,身體健康?!绷馗鐑鹤焐线@般說,可聽話乖乖拿了筷子夾菜吃。 正廳里。 黎周周把梁夫人的信重新裝了起來,相公在前院和梁大人說正事,估摸還有一會,黎周周便先看小樹寫的信,小樹寫的生動好玩,家里小黑各種雞飛狗跳的事,大白幫著這個弟弟打掩護。 小樹說:你別看大白平日里老正經一個,私下里可偏著小黑了,小黑調皮搗蛋他都能護著,可把我氣死了,讓我給抽了一頓,抽的是小黑,他咋能給他自己臉上畫王八,墨汁弄的到處都是,見我抽他就撒丫子跑,大白就說是他要和弟弟玩,看我不信,還給自己臉上也畫了…… 黎周周笑的不行,能想來嚴府后宅雞飛狗跳樂呵了,小樹拿著掃帚在后頭追,前頭撒丫子跑的小豆丁一個,沒想到大白嚴肅認真板板正正的,竟然也會給自己臉上畫王八。 “怎么笑的這么高興?”顧兆回來就見廳里周周笑的眼睛彎彎的。 黎周周說:“小樹來信,小黑可好玩了,大白看著正經也有趣?!苯o學了一通。 顧兆坐在另一頭,下人上茶,顧兆便擺手,還沒說話,黎周周跟下人說:“別上茶了,剛冰過的綠豆湯來一大茶缸,不要豆子就湯?!?/br> “王堅和霖哥兒呢?”顧兆便笑,天氣熱他不愛喝熱茶,溫熱的又不好喝,還是綠豆湯舒服,尤其是冰過的,帶一點點的糖,特別好。 黎周周說:“倆孩子在隔壁吃飯,我坐那兒,王堅老cao心正事飯都不好好吃?!?/br> 那就不急。顧兆點點頭,先端著下人送來的綠豆湯喝了幾口,一下子解渴了,剛和梁江說事說了半天,口干舌燥的?,F如今舒服了。 茶缸還是顧兆以前在西坪村琢磨出的款式,不過以前是黃土燒的,現在成了瓷器,侯家候大的生意買賣,凈白的瓷,有些青色的山水圖,還挺好看的,夏日用喝涼飲舒服。 “我看看二哥的信?!鳖櫿紫炔饑蓝绲男趴?。 以前先看師兄的,現如今師兄官位越來越高,嘴巴嚴了幾分,沉穩了不少——簡單來說,信紙上關于政見談的吐槽的少了。 倒是嚴二哥的信多了幾分抒發胸臆——能看出來也是不得志憋得了。多是講給皇子授課,一些感悟,從而淺談幾句朝堂。 顧兆越看眉頭越皺。 黎周周看小樹的信也快完了,臉上本來還帶著看到好玩處的笑意來,一扭頭見相公蹙眉,便問:“怎么了?” “朝廷不想打仗了,想求和?!?/br> 黎周周一想,便說:“又不是咱們打蕃國茴國南夷,是人家打咱們,咱們想求和了,那人家肯定要獅子大張口的?!焙妥鲑I賣一個道理。 “不是說豐州那邊如今情況還好嗎?怎么就到了求和地步?!?/br> 二皇子那邊穩住了大局,蕃國茴國地廣人多,是大頭,二皇子那邊穩中帶著勝已經鉗制住一個大頭,戎州那邊是慘了些,但也不是說沒得打。 “朝廷有兩辦法,一是大歷公主和親。要是那邊不同意了,就割城池?!鳖櫿卓吹礁畛浅卣娴氖且还缮钌畹臒o力感。 黎周周:“圣上的公主才七八歲大——” “先帝的公主,還有宗室幾位王爺的女兒?!鳖櫿渍f完,放了信,說了句沒規矩的話:“有本事把二皇子的女兒派去和親,直接快速逼二皇子得了?!?/br> 黎周周頓時明白過來,為何如今能打的局面天順帝想和親了,就因為怕豐州二皇子兵權權勢越攬越大,到時候逼的他的龍椅寶座不穩,所以才想早早安寧,求和。 “這可是屈辱?!崩柚苤艿?。 不管是公主和親還是割城池,就說公主和親,十四皇子的娘,在大歷如何地位,生下的十四如何地位,就知道和親女子過去是什么境況了。 當年大歷揍南夷,揍的南夷獻王女,還不過半百,就倒過來了。 “是定下來了,還是只是官員有這個念頭?”黎周周問。 顧兆:“底下文官能給出諫言,其實也是看上頭風聲臉色,圣上想這么干,但不能他提——”皇帝提議這個就好笑了,真是不要臉沒尊嚴了。 “十有八九吧?!?/br> 天順帝幾番cao作下來,顧兆早知道此人不是明君,可看到這個消息,還是一股無力感——罵娘都沒脾氣了。 他拆開了師兄的信,很好,師兄罵了起來,就兩句話,已經大白話的粗俗——京里狗屎太多,避不開,惡心。 看來是定了。 黎周周很快想到一茬,把梁夫人要訂琉璃盞說了,“跟著梁伯母娘家女兒關系不大吧?皇家女子,應該輪不到外姓女?!?/br> “東西別太出挑了,別做首飾,就琉璃盞和擺件就好?!鳖櫿捉o了話。 黎周周想也對,首飾那能帶出去張揚,想必梁夫人也知道些,所以才說琉璃盞,不然送女子那自然是首飾更好一些。 這國一亂,傷的先是民。 其實顧兆不知道的還有件事——梁子致和嚴謹信信上都沒寫。豐州那邊二皇子強行征兵,西北劃拉了一大片,連著三個布政司,消息傳到京里已經晚了一些,天順帝聽聞心中驚恐,這得征了多少人? 輔政王這是想反啊。 五皇子一臉著急跟天順帝說,還給天順帝算了一筆賬,這人數自然是越多越好,最后得出二皇子手握兵權的兵多少,嚇得天順帝打翻了酒杯。 還有一點,三個布政司幾乎整個西北都聽二皇子的話了。 這其實很可怕,二皇子想造反稱王的心還有勢力不遮掩了。 五皇子當時給出主意是讓天順帝拿京里趙家人開刀,斥責輔政王居心不良,招其回來,若是不回來,滅了趙家滿門,還有宮里的端太妃——二皇子的娘。 這都是人質。 天順帝心動卻很快否定了,說了句:殺這些人不足惜,但老二那畜生便會有了名目帶兵殺回來。 因此作罷,另起心思。 天順帝庸弱無能,只想當他的皇帝逍遙自在,能快活一日就是一日,能大事化小就化小,若是以后二皇子提出不造反,不會殺到京里踢翻天順帝下臺,只需要豐州西北那邊自立為王,怕是天順帝為了安寧也會咬咬牙同意了。 當然現在還不到這步,二皇子沒給當王的‘臺階’下,天順帝也想‘大事化小事’,則有了公主和親和下策割城池。 要是按照五皇子說的,這邊殺了趙家滿門,動了端太妃,豐州的二皇子真的會率大軍殺回京里,到時候豐州那邊無兵守著,茴國豈不是直接趁機殺了進來,到時候大歷大亂,生靈涂炭。 ……就天順帝庸弱也有這點好處。 起碼現在外敵虎視眈眈,內里亂不得。 顧兆雖然不知道這茬,但心里有預知,總感覺公主和親不是真正安穩平和之策——更別提割城池,你一割,人家知道你底線這么底,再逼近,到時候養的人家想還不如占了整個大歷皇朝。 而且豐州那邊二皇子肯定不同意。 安穩了,怎么打仗怎么養兵馬? 未來起碼一兩年可見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貨賣的如何?要是亂了起來,貨也不用一年三次?!鳖櫿讍栔苤?。 黎周周看了眼相公,顧兆:“怎么了?生意不好嗎?” “不是,比以前還要緊俏賣的好,今年有幾戶商賈,之前合作過,用低價進,高價賣出去,王堅剛跟我說了這個,具體的還沒聊,但這么說,生意是更好了?!?/br> 顧兆:…… “是想往權貴當官的階級定位吧?普通老百姓的日子緊了不好過,椰皂椰糖不用不吃換便宜的,或是豆莢都能湊合,賣不了老百姓掙不了幾個錢,不如把東西包裝一下抬一抬,成了權貴用的東西?!?/br> 黎周周聽相公說,一想,怕是也是這個緣故。 “我回頭想想吧?!崩柚苤芤蚕虢鉀Q辦法,他不想這些東西賣貴價,那邊供當官老爺,掙的是多了,可開了這么個頭,價錢提高了,可供貨量少了,那昭州這邊工廠就不需要那么多,工人人手也得少。 這可不行的。 還是要走普通老百姓路子。 顧兆:“往安穩地方賣,一年半載的應當還不受影響?!?/br> 可是過了呢,要是戰事影響了中原安穩地方百姓呢。 這事夫夫倆都知道,如今只是拖,他們解決不了這般大事,只能事情來了再說再解決。 五月底昭州蹴鞠大賽如期舉行,熱熱鬧鬧的依舊鮮活。 黎府全家都去給黎照曦捧場,順便瞧熱鬧。容燁沒去,留下來照看十四,顧兆聽聞說:“也是,你做大哥的,好好照顧?!北懔嘀安突@子拉著周周手走了。 黎周周:“……”本來還想聊幾句的。 兩人上了車,顧大人率先說:“你不覺得歷表弟跟著他家容表哥關系不一般嗎?” “哈?”黎周周頓時忘了剛要說什么,相公這副神色,肯定不是面上表哥表弟的不一般,他驚訝瞪了下眼,“不會吧?你說他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