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34節
在旁看書的嚴謹信側頭看了嘀咕的小樹,說:“也不怪你?!?/br> “……”柳樹便打了個磕絆,扭頭兇巴巴一臉說:“當然不怪我,全都怪你,要不是你是大黑面神,咋有這么個小的?!?/br> 說完了繼續給周周哥寫信。 我脾氣好,干活利索,人也聰明,小黑也就臉略像我幾分,好看一些,其他的狗脾氣才不像我! 黎周周讀信,小樹氣呼呼理直氣壯甩鍋模樣是躍然紙上,他看的就笑出了聲,提筆也寫了自家的新鮮家事,福寶的蹴鞠比賽、助威隊等等,還有蘇佳渝定了親事。 寫到佳渝親事時,不由想到蘇石毅和柳桃,只是這倆人如今還沒定下,只是略有幾分眉目,便先暫時按下不寫,等真定了再說,省的讓小樹著急了。 這一寫不知不覺天就暗了,黎周周便暫停下,收拾完,回信不急,下次商隊出發還有一個多月時間。 落雨院點著油燈,霖哥兒抱著枕頭去敲王堅阿哥的房門。 “就知道你會來?!?/br> 還不得抬胳膊敲響,里頭門先開了,王堅是披著頭發穿著寬大的流光綢圓領睡裙,見門口的霖哥兒,笑了下說:“進來吧?!?/br> “阿哥,你這裙子好看?!?/br> “隨便用剩下的流光綢拼湊做的,寬寬大大的睡覺舒服?!蓖鯃哉f:“我做衣裳手藝糙的,你是知道的?!?/br> 霖哥兒一聽就知道阿哥什么意思,說:“我可沒哄你高興,再說夸你衣裳好看漂亮,是拍馬屁都沒拍到正處?!?/br> “你倒是知道,你睡里頭,我再拿一床薄被,夜里還是涼?!蓖鯃匀ス褡永锬帽”涣?。 霖哥兒爬到了床里側,把自己枕頭放好,還怕了拍,十分熟練,也沒躺下去就坐著,側頭跟床下的阿哥說:“我瞧你這條裙子,顏色拼著也好看,想著能不能拼出來自然又好看的,這樣做衣裳剩下的料子也有了去處?!?/br> “也好,賣便宜些,多得是人要?!蓖鯃阅昧吮蛔咏o霖哥兒。 霖哥兒抖開了,自己鉆進被窩了。王堅也上了床,沒吹滅油燈,說一會話,睡前霖哥兒還要去解手。 “阿哥,你下次再去出貨什么時候???” “最快也要七月中,椰貨大頭運出去,剩下一些如今路修好了,可以往鄚州送一些,老板有這個念頭,但應該不用我跑一趟?!蓖鯃哉f。大頭還是中原。 霖哥兒點點頭,側了身,說:“咱們府上來了個新客人,是京里來的?!?/br> “我聽說了,叫容燁?!?/br> “我還沒見過,但聽說模樣長得可好看了?!?/br> 王堅對人相貌倒是不在意,但看霖哥兒這模樣,說:“你可別看人模樣好,他說什么你就答應,別被騙到京里去?!?/br> “二十多的人了,他說沒娶妻就沒娶妻?沒準京里就有妻妾?!?/br> 霖哥兒聽了搖頭,“阿哥,我沒那個心思?!闭f著一臉猶豫和鼓著的臉。王堅一看,不對勁,便輕描淡寫的詐霖哥兒,說:“京里是遠一些,但他要是不回京,留咱們昭州,憑著好樣貌,入贅你家——” “不是不是?!绷馗鐑耗X袋快和撥浪鼓似得了,而后看王堅阿哥看著他,就等他說全了,便鼓著的臉也軟了下,明明屋子里就倆人,還撐起胳膊看了眼外頭,沒人了后,才壓低聲神神秘秘說:“我感覺那位京里容公子不像是公子?!?/br> 換王堅驚訝了下,“不是公子?”霖哥兒背后很少說人是非八卦,就是親近的人才閑聊兩句,也不說莫須有胡編的。 “容公子帶來的仆人小齊,咱們府上一些jiejie老愛問小齊打聽容公子的事,小齊就支支吾吾的,有一次還說漏嘴了,讓大家伙別上心了,他家少爺是——又急忙止住了,改說沒這個心思?!?/br> 這也是閑聊,王堅便說:“沒準這仆從耿直,知道他家少爺有妻妾,先說這話,讓府里丫頭們別亂想?!?/br> “可換傷藥最先是老板幫忙的,后來換了女孩子?!?/br> “京里金貴的少爺可能嫌仆從笨手笨腳吧?!蓖鯃源?,只是為何最初老板幫忙上,這容燁再金貴,在他們昭州地盤上,能越的過去老板? 顧大人也沒介懷? “大人當時在家嗎?” 霖哥兒軟軟的臉露出幾分笑,阿哥也想來不對勁了,說:“大人當時在的?!?/br> 大人同老板多好啊,老板對誰親近一些,大人就捻醋,之前老板還幫一個外男上藥,這大人哪里肯? “……這容燁多大來著?”王堅這次問的認真了些。 霖哥兒其實知道的也不太清楚,說:“二十有二了吧?或是有三?” 二十三都未成親娶妻,若是哥兒,這個年歲也沒嫁人,王堅對未來,對他的婚事也是有過憂愁焦慮—— “說這么多,明日帶了東西去看看?”王堅問。 霖哥兒是要應聲,只是先打了個哈欠,手也慢一步捂著嘴,王堅就知道霖哥兒困了,說:“走了,先去解手,回來睡?!?/br> “唔,好?!绷馗鐑鹤焐洗饝?,可困意來的快,眼皮子直打架。 王堅是一把薅起來了,若是現在不去,躺下沒一會就得憋著,然后是害怕黑,去的時候肯定要不行了。不如現在干脆一上,回來一覺到大天亮。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梳洗過,吃了早飯,王堅收拾了一些禮,想著送前院去,霖哥兒說再等等,他在小廚房做一些糕點送過去。 “也行?!蓖鯃跃偷戎?。 等霖哥兒的糕點出了鍋,拾掇出放盤子里裝好了,倆人才結伴去了前院。到了地方,這院門敞開著,灑掃的粗使婆子先嘴上熱情見禮,說:“王管事和霖哥兒少爺來了啊?!?/br> 老鐘聽見動靜聲就出來瞧情況,一看是臉生的,一個小哥兒一個男子,拿不住主意,認不出來,還是小齊一眼瞧出來了,同爺爺說:“兩個都是哥兒,其中那個是走貨的王掌事?!?/br> 之后祖孫倆出來問好問來意,知道是來看望他家少爺的,便去通傳了。老鐘想著少爺怕是不見客,只是他們在人家地頭,這位王管事很得黎老板的看重的,若是拒了的話,那就說漂亮些,少爺還在養傷。 “讓進吧?!?/br> 容燁道。 王堅帶著霖哥兒進了院子,這院子一草一木都是黎府的,裝飾布局也大差不差,屋里家具同他們后頭院里是一個色一個雕花,可空蕩蕩的,沒什么陳設,也沒什么居住的煙火氣。 只是一看,王堅就知道,這位容公子和他們不同。 霖哥兒口中都是‘咱們府’上,是把黎府當半個家了,他雖是在外頭買了院子安了家,可于他來說,老板是他親人,只要老板不趕他不嫌他,這黎府,他托大也稱家。 這位不是,是外人。 容燁看進來的兩位哥兒,一位皮膚白皙面容嬌俏,穿衣打扮也是清麗可愛乖巧,并沒有脂粉女氣,另一位個頭高挑,皮膚曬得蜜色了些,略細長眼—— 這位像男郎的哥兒看著他。 “王管事?!比轃铧c頭打招呼。 王堅也點頭,“容少爺?!?/br> 后來也沒聊天太久,就是幾句客氣,然后王堅放下東西就帶著霖哥兒出門了,霖哥兒還驚嘆容少爺的樣貌,他從出生到如今,沒見過如此相貌之人。 “冷冰冰的卻又不一樣,我說不上來?!?/br> 王堅說:“孟見云也冷,這位容少爺也冷?!?/br> 霖哥兒搖頭說不一樣,但聽阿哥這般一對比,更細分了,說:“我知道了!孟見云冷,他是面冷心熱,心腸好的,容少爺是不想咱們接近,拒人千里之外的冷?!?/br> “……”王堅。 孟見云的冷,哪里表現出想讓大家伙接近? 霖哥兒小呆瓜。 “雖是這么說,但我也沒覺得容少爺嫌棄咱們趕咱們走?!绷馗鐑赫f。 王堅道:“這人對咱們是沒惡意,也沒善意,就他自己都活不明白,看著冷冷清清的聰明相,但可能亂著糊涂著吧?!彼荒芸闯鰜磉@么些。 于是便沒多停留,拉著霖哥兒走了。 至于容少爺是不是哥兒,王堅現在也不在意了,他原先是焦慮未來自己的婚事,還是受外界口舌影響——不嫁人不成親那就是怪物一般。 所以聽到這位容少爺或是哥兒,且二十三還沒成親嫁人,心里略略是有些想從旁人身上減壓,只是看到了人,這人活的沒斗志,還不如他,他為何要在這人身上找平衡? 各是各的人生。 王堅便想開了,容燁成親嫁人與否,和他沒干系。 后來幾日那就忙起來了,王堅是早出晚歸。 鹵煮鋪子是單獨開了一個小門臉做冰飲,昭州人自帶碗,放一些牛乳、冰碎、各種味道果醬,一碗六文錢,不過東西少,每天就中午最熱的時候賣一賣。 還有一門店在百善街西頭,這是黎周周盤下的,本來是賣北面的東西,如今賣霖哥兒柳桃出的衣裳、頭繩首飾雜七雜八的,現在掛了個門頭匾額,叫小雨雜貨鋪。 黎周周私心里是把這鋪子給霖哥兒做嫁妝的,但知道霖哥兒不要,便先沒提,只是讓霖哥兒全權打理經營,名字是霖哥兒自己起的——聽到老板讓他起名字是詫異完高興許久。 回去想了三天,定了這個名字。 王堅當時聽見可笑了一通,霖哥兒認真說,我名字帶雨字,還是在上頭,王堅就問那為什么不叫小霖雜貨鋪? 叫小雨簡單好記,大家來買東西也親切。 鋪子里什么都賣,北面的東西半墻柜架,多的還是霖哥兒自己做的,后來有了柳桃做幫手,那就更多了,如今還上了冷飲。 離鹵煮鋪子遠的昭州百姓,那到中午就去小雨雜貨鋪買,價錢一樣,用的東西也是一樣的,聽說是一個奶牛擠出來的牛乳。 后來陸續上了新的,加一些花生碎、瓜子仁,還有各色的果子切成了丁,一些冰碎放進去,六文錢百姓買回去,還能給里頭再放便宜的果子,這樣六文錢就能得一盆,全家都能沾個涼氣,解解饞。 小雨雜貨鋪里頭用工一個是女郎,一個是哥兒,都是十六七的年齡,家住附近,中午還能回家吃個飯,一天是五文錢的工錢,因為活不多簡單,店里兩位老板人也好,從不苛責人,還能學手藝——做裙子繡花。 平日里還有果子吃,過年過節,老板還給發錢。 這活多得是人惦記著想干。 “小伙計,一碗冰,我沒帶碗,你這兒有沒?” 有人來買冰。 小哥兒道有,開始做,刨冰淋牛乳撒了果子堅果碎,將碗遞過去,那人給了銅錢放桌上,問:“有沒有涼水?” “有的?!毙「鐑褐肋@是要倒進去拌開了,這樣就多了,他家店里燒了涼白開,還有自己喝的綠豆湯,就問:“你是要涼白開,還是綠豆湯?” “涼白開——”這人又忙問:“綠豆湯要錢嗎?” 小哥兒笑說:“不要,我們小老板人好,自己燒了自己喝就有,沒了就沒了,你正好撞上?!?/br> “那就綠豆湯?!?/br> 小哥兒就給打了一碗放涼的綠豆湯,還又給拿了個碗,讓他們能倒開。這買冰的到不好意思了,接了碗說:“我一會給你還過來?!?/br> “好,不急?!?/br> 這人聽口音不像是昭州的,還是從北面來的,小哥兒見買冰的端了碗去不遠處靠墻地方找同伴,那里停著兩輛推車,同伴在看貨。 大熱天的,這會碰見了冰水是稀罕的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舒坦,這昭州怎么夏日都有冰?要不是聽人說,是想都不敢想,這咋放?咱們和昭州也不遠,冬日也不見怎么結冰的?!?/br> 另一人自然也不知道。 “我瞧著,這昭州比咱府縣還要好?!?/br> “要不是路修好了,到了昭州才知道真變了個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