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331節
吃喝熱鬧一通。 到了三點多,才正式結束,黎大是吃了一通的酒,高興的臉紅的,還是帶著一些酒氣,親自送侯佟父母到了大門外。 “都是親家了,以后多走動來往?!崩璐蟮?。 侯家人自然應是。黎大又說:“你就把我家當尋常親戚,我是村里出來的,還比不上你們家的,也別客氣拘束,咱們親熱的走動?!?/br> “好,老太爺?!?/br> 顧兆同爹送侯家人,這會扶著爹,在旁邊順著說:“可不是嘛,咱們今后多走動,不論什么官場,就是親戚?!?/br> “對,兆兒說的是,你們也別怕他?!?/br> 黎周周同陳夫人梁夫人說話,略慢一些,還在后頭,因為陳夫人見她家幼娘同梁家的大娘不舍得,這會是手牽著手依依不舍呢,陳夫人就和梁夫人說:“瞧這倆姊妹,跟親的一般,昨日見了,今日見,這會還有說不完的話?!?/br> 梁夫人就笑,說是。 黎周周觀梁夫人性子有些軟弱無能,再說不好聽一些就是木的只知道服從,吹捧人也是順和人家話說,他一想昨日在他家宴客場景,怕是梁家,梁老夫人當家做主,梁夫人是個空架子。 倒不是他挑撥婆媳是非,而是梁夫人也該硬幾分,起碼在孩子上—— 今日梁大娘沒穿小鞋,可梁家孩子的教育,不能老讓外人提點敲打,小鞋算一,以后再有旁的,難不成他和陳夫人整日插手敲打嗎? “倆小姊妹親,兩府住的近,還不是整日串門互相玩了?”黎周周說道。 陳夫人點頭,側頭跟孫女說:“聽見了?回頭你邀大娘來咱家玩,小住幾天也使得,到時候還能一同上學去?!?/br> 陳幼娘先歡呼說好誒! 可梁夫人愣住了,不知道該不該應——這她拿不了主意的。哪里有小姑娘家家去旁家府里還小住幾日,這婆母知曉了肯定不高興,會說大娘沒規矩,她也沒規矩了嗎。 但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拒絕和插嘴。 黎周周見梁夫人進退兩難糾結,當時沒看見,而是說:“老夫人年紀是大了,這一路勞累的,我們昭州暑期漫長,老人家精力不濟也不好太用冰,易鬧肚子?!?/br> “是是?!绷悍蛉碎_始附和。 黎周周見梁夫人臉上神色還是亂的懵的,便再直白了些,“我觀梁夫人孝順,肯定不忍勞累老人家,以后梁夫人怕是要多cao勞俗物家務,沒時間陪著咱們閑聊說話看戲了?!?/br> 陳夫人笑的明鏡似得,“可不是嘛,梁夫人孝順,多cao勞辛苦吧,等過了暑期,你家婆母身子好了,天涼了咱們再約說話看戲,也能玩鬧起來?!?/br> 又替人可憐辛苦表情,說:“你才搬過來,又要安頓打點府里,又要管著倆孩子,幸好大娘二郎都乖巧,不過還是送去學校官學方便利落,你也不必心力交瘁,這樣吧,明日我家幼娘去上學,叫上你家大娘,兩小姊妹一路去上學,有個伴?!?/br> 其實陳家正當齡的女郎上學的就有四位,陳幼娘上學自然不會孤單。 梁夫人也不知道如何回話,稀里糊涂的就這般應上了,直到坐上了馬車,腦子里還想剛才顧夫人陳夫人說的話,她倒不是笨,就是過去幾十年被婆母管多了管嚴了,都不需要她出主意做決定,只要服從就成。 當時腦子沒反應過來,坐車上一想一琢磨,就品出幾分味了? 這顧夫人陳夫人是不是想讓她管梁府? 正好借著婆母身子不爽利這時候,可婆母是假的不爽利——但昨個晚上婆母身邊婆子匆忙來說話,相公也聽見了,早上還去問了一問,既是如此,由頭這不是有了。 那真該她管家了?梁夫人是茫然不可置信還有幾分害怕和期待,種種情緒攪在一起,到了家門口,大娘喚她,梁夫人這才醒神,往下走。 她瞧著大門,一時有些害怕跟婆母說大娘明日要去學校這事。 可帶孩子出去見客應酬,回來了自然是先去見長輩道平安,于是梁夫人硬著頭皮去了,后院正院婆母院子問了好,婆母問的細,梁夫人就說今日觀禮,侯家的聘禮如何、定親如何。 梁母一聽沒什么大事,就讓人回去了。 梁夫人出了正院就松了口氣,可心跳的快,她還是第一次瞞著婆母,還是這般的大事——大娘要去學校。 她惶惶不安,怕明天大娘去了學校,要是婆母問起來不見孩子怎么辦? 等到了傍晚,梁江下值回來,夫妻倆說話時,梁江先問了今日做客如何,梁夫人簡單說了兩句,話頭一拐:“……陳夫人說明日陳家幼娘上學校,她家馬車順路來接大娘,她倆小姊妹玩的好……”語音是略有幾分忐忑。 “明日上學?”梁江本是想讓孩子先適應幾天,現在聽聞臉上掛著笑,說:“大娘不錯,這么快就適應了,她要是想去就去?!?/br> 梁夫人心安了,若是婆母問起來,推說相公允許了,這一事成了,不由又想到管家的事,可幾次話到嘴邊又不是怎么說——顯得她巴望著管家權,相公會不會誤會她不敬不順婆母??? 誰知道梁江先說:“母親身體如何了?她在滁州生活多年,肯定不習慣昭州天氣,你辛苦些,管家的事你先接了?!?/br> 梁夫人:“???好,我也是這般想,可害怕——” “辛苦你了,咱家才安頓下來,采買、調理仆人是有些繁瑣,不過都是咱們自家的事,好壞也不會捅出簍子,放心大膽的做,不會的——”梁江沉吟了下,“還是別去打攪母親休養,問問陳夫人和黎老板吧?!?/br> “誒,好?!绷悍蛉硕诵纳?。 其實前一日,梁江攜家人做客黎府,他雖是和顧大人陳大人說話聊天,可黎府風氣開闊,不拘著男女前頭后院的擺在一起,梁江在昭州幾年也適應習慣了。 后來聽戲時,黎老板陳夫人同他母親夫人聊天說話,梁江在旁聽著,多少是能猜測一二,滁州文人是鼎盛,可風氣略有些陳腐,不如昭州新氣,他看陳家小女郎打扮,簡簡單單不及她家大娘,可臉上笑容自信,他家大娘比不過的。 母親在滁州生活了半輩子,早已根骨深種,一時糾不過來,要是氣壞了母親身體,是他不孝順,不如讓夫人管家,讓母親頤養天年,不cao勞那么些了。 夫人性子柔和順從,也是有好處的,起碼能聽他的話。 梁江如此想,于是今日便提出了讓夫人管家。至于梁大娘穿小鞋這事,梁江還真是不知道——因為本朝早都沒裹腳習俗,梁大娘腳是小一些卻不是裹腳畸形。 “對了,大娘要上學了,該給大娘擬個名字了?!绷航瓎柗蛉擞惺裁春玫?。梁夫人自然是說:“還是夫君想吧,我一婦人,哪里會起什么名字?!?/br> 梁江想了想,便言:“取‘朝陽’二字?!?/br> 朝字同音昭,既是昭州,又是顧大人名諱音,梁江感念顧大人恩情。 “朝陽,昭州的陽光,生生不息的希望?!?/br> 梁夫人不懂這些,只是小心提醒,“怕是犯了顧大人忌諱?” “定不會,顧大人心胸寬廣,若是聽見咱家大娘這名字,還要夸一聲好名字?!绷航隙ǖ?。 梁大娘便得了新名字,梁朝陽。聽聞后,是高興的不得了,夜里躺在床上抬著頭看著床幔頂,笑的高高興興的,她喜歡昭州,到了昭州腳舒服了,如今還有了個好聽的名字! 黎府。 黎周周給相公收拾行李,顧兆在旁搭把手,說:“多帶幾條內褲,外頭成品店縫的我穿不習慣,太小了,你相公大?!?/br> “……”黎周周手一頓,扭頭笑的不成了,“你干嘛呀!” “笑了?” 黎周周本來是有些不舍,情緒自是低落了些,知道相公身上有公務,能回家一月有余已經是好的了,可道理懂,還是想人。結果鬧的笑了,那情緒也沒了。 “我要是忙完了公事,攢齊了假就回來了,咱家在昭州生活舒服,這邊風土人情家里都習慣了,還有福寶上學,要是動遷去鄚州,我私心里不想你們過去,那邊不如這里?!?/br> 城市基建修路可以做,但鄚州關系復雜——因為官多了,布政司、州城,大大小小的官,家屬走動來往,周周自由慣了,雖說去了也不必奉承人,只是整日里喝酒、看戲,無謂的社交,這就是浪費時間。 “而且我不愛鄚州風氣,這次也是查一查修路進度,再去忻州多轉轉。等三城路修好了,打馬回來也快,我在外頭定會照顧好自己,你別太cao心了,想想我,我夜里也想想你?!?/br> 黎周周自是知道,嗯了聲,“相公在外照顧好身體,別一忙就忘了吃飯?!?/br> “好?!?/br> 行李收拾完了,便早早歇了,顧兆抱著周周,倆人都睡不著,也不想再說話了,就這般抱著,靜靜的。 第二天,一家人用了早飯,顧兆親自送黎照曦上學,讓黎照曦騎著小白花,他在旁邊跟著溜達,黎照曦知道爹要走,可他能騎馬上學,這一不舍又高興,情緒拉扯著,最后是哼哼唧唧上馬了。 “爹!” “氣呼呼干嘛,騎馬都不樂意高興???”顧兆明知故問。 黎照曦:“我都舍不得爹?!?/br> “那你騎馬上學高不高興?”顧大人問。 “……高興?!?/br> 反正在顧大人這兒沒離別的煽情,他騎著馬望著旁邊小矮馬上的福寶,笑說:“高興就成了,下次回來,我給你帶點忻州特產,你肯定沒吃過?!?/br> “什么東西呀?”黎照曦氣鼓鼓的臉也放氣了,改好奇。 顧兆瞎編,他之前在忻州忙修路,哪里有時間瞎逛,今時不同往日,當初他是從五品同知,去下頭五個府縣怕強龍壓不過地頭蛇,可如今官位高了,實權手里握,那是有鴻溝,對付一些鄉紳地痞無賴,那是降維打擊,沒人敢犯蠢的。 所以行事利落不拖泥帶水,不必應酬下屬官員。 這些人想拍馬屁捧他,顧大人也沒給機會。 “我可說不上來,反正回頭你見了就知道,是咱們昭州沒有的?!?/br> “好吧?!崩枵贞嘏つ樋此?,“那福福什么時候能見到呀?” 臭小子,還知道套話。顧大人思索了下,“看情況,快了七月你爹就回來了,慢了肯定到七月底八月初了?!?/br> 得了答案,黎照曦心里有譜,便好多了。 “在學校官學都好好上學,回家了多陪陪阿爹爺爺?!?/br> “知道?!?/br> “別老貪嘴,讓你院子里人偷偷給你做冷飲吃,這吃壞了肚子,你身體不舒坦了,遭罪的是你阿爹和爺爺,肯定要守在你身邊,日夜照顧你?!?/br> “知道了?!?/br> “沒什么事了,進去吧?!?/br> 顧大人親眼送黎照曦進了大門,又駐足了一會,這才翻身上馬,這次也沒回家了,下屬都在城門口等他,只是路過衙門時,往家里方向看了看,他說不必送了,天這么熱,周周出來送來送去的折騰,只是等他到了城外,一瞧周周就在等著。 翻身下馬。 “等多久了?”顧兆握周周的手。 黎周周說:“才剛到沒一會,沒等多久。福寶送上學了?” “嗯,送了,一路上跟我鼓著臉,分明就是高興的,他下午騎馬回來,讓孟見云帶人去接,別讓福寶扯開了跑,沒人看著,就要小跑起來?!?/br> “好?!?/br> 夫夫倆都知道,說的再多也是要分別,互相看了會,不說了,黎周周道:“快走吧,趁著日頭還沒那么曬,能多趕趕路?!?/br> “成?!鳖櫿讻]說等我回來,總覺得這話有毒。 他翻身上馬,看著周周,和后頭孟見云說:“黎老板吩咐你什么,仔細辦妥,別惹事,也別讓人欺負了?!?/br> “走了?!?/br> 顧大人帶隊,打馬一溜煙的去了鄚州方向,他要去一趟鄚州,再去忻州。 城門北,黎周周直到人影都看不見了,這才收了眼,跟小孟說:“回吧?!?/br> 顧兆一走,城里百姓自然知曉,談論了些時候。黎周周是在家閑了沒幾天,便也忙了起來,岷章送來了一批橡膠輪胎的橡膠,這個好運輸,木輪子哪里都能做。 他要跟梁大人交接這個事情。 橡膠輪胎這生意是官府接手先做第一批的,普通私人商家要用,那就往后等等,不過黎老板有特權,他的昭州商隊走陸地的馬車輪子全都換上。 算算時間,去送貨的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