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261節
和離了不就是認了這個畜生名頭嗎。 陳大郎沒想過這姓木的真是不要臉,如今這般情況還要扣著人,同他說些條件,讓他先退一步,呸!不然不讓他見妹子同侄女。 木府中木縣令也是焦頭爛額,最近脾氣大,卻是壓著忍著。西邊夫人提出來,不然壓了人堵了嘴—— “如何堵?我倒是想送幾個蹲牢子,可現在全城百姓誰不知道,這些人是陳家人,是我的大舅爺?!?/br> 木縣令說到此咬牙切齒的作響。 人人都知曉,若是他罰了堵了打了,那豈不是不打自招了?再者,木縣令其實也怕,十多年了,昭州不來人,斷了音信,這么多年慢慢的心也大了不束管了,畢竟一把手,在固原誰能管的了他? 可現在昭州來人,岳父是五品的官,在想起來以前對待二娘種種,自然是后怕,他怎會被迷了眼—— 那自然是有人教唆的。 木老夫人護著兒子,不是兒子錯,那都是旁人使壞才犯了錯,“要我看,都是西邊那攪家精生的事端,我就說了一個商賈出身的,怎么能當的了正經娘子,禍害的木家風氣不正?!?/br> 誰人都有錯,自然不是兒子的錯。 可以說是知子莫若母,木縣令自然是松了口氣,覺得全是平妻的錯,教唆他的…… 讓平妻給二娘斟茶道歉,再同陳家人磕頭賠禮。 這下子,西邊那院子也鬧了起來。 “現如今全是我的錯了,當初他在我跟前說他那妻子沒什么顏色,人老珠黃不及我嬌柔?!?/br> “這么些年,木府吃喝用度,他們母子二人穿金戴銀各樣的花銷,哪樣不是我們家供的銀錢,如今倒是埋怨我,嫌我家商賈人家銅臭了?” “他自己心高氣傲嫌那女的整日說什么爹娘,一說昭州便想起來靠岳家,分明是他自己做的,自己嫌棄……” “夫人,你說荷花池——” “閉嘴!這事再敢提一個字,我有的是法子讓你這輩子說不出話?!?/br> 這事便啞了聲,再無人敢提及。 就在僵持不下時,孟見云拿了手信到了固原府縣。木縣令見驚動了宛南州的知州,當時便腿軟,固原雖不歸宛南管,可宛南富裕又是與懷安接臨,他們懷安的知州跟著宛南知州多是有些交情來往在的。 怎么就有了宛南知州的手信。 那豈不是懷安知州也知曉了,這、這他這輩子晉升無望了。 陳大郎是旁的一概不要,當初送二娘的陪嫁都不要——自然也是沒了,這些年越往后頭過的越是艱難,那些陪嫁二娘自己都變賣當了,換了銀錢給女兒花銷。 “還要大娘?!标惔罄傻?。 木府先是不肯,大娘是木家人,怎么能隨著母親回昭州呢。大娘脾氣烈,當即說:“那我便不姓木,是陳家人?!?/br> “好孩子,有志氣?!标惔罄煽滟?。 木老夫人氣得撅了過去,可事情鬧得大了,如今還是趕緊先遮掩平息了才對,便說:“打發她走,咱們木家不要這樣的也罷?!?/br> 不過是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 簽了和離書,陳家歸陳家,木家歸木家,男婚女嫁自此各不相干了。 “大哥,大哥?!标惗锖炌炅藭?,便哭的不成泣,這些年的委屈苦難全都哭了出來。 陳大郎紅著眼眶泛著淚花,抬手摸了摸妹子細軟的頭發,就如曾經兩人還在村中時,他在樹上摘果子吃,二娘在底下看著喚:“大哥大哥要最甜的那個?!?/br> 等他摘了下來,最甜的二娘也舍不得吃。 留給爹吃娘吃還有他。 這是同他一起長大的小妹啊,如今磋磨成了這般模樣。幸好幸好。 陳大郎啞著嗓子,“莫怕了,哥哥帶你回家,咱們回昭州……” 木縣令的正經夫人出木府時,門口是趕都趕不走圍觀瞧熱鬧的百姓。 “什么縣令夫人,如今和離了,人家那可是五品官的正經小姐?!?/br> “這年歲也當不得小姐了……” “即便不是,那也是陳貴婦?!?/br> 和離了便不隨夫姓,改回了原先娘家的姓了。這般叫確實是該。 “木府的大小姐也回去嗎?” “留這里干甚?難不成還要跟她那可憐早夭弟弟一般,我看走了好走了干凈?!?/br> “這倒是,若是男兒,怕是也早沒了?!?/br> 百姓們紛紛議論,終于出來人了。眾人終于見到了陳貴女,身邊婆子扶著,走路都不穩,一副風一吹就倒的病秧子模樣,瘦的骨頭一把—— 見此景,人人都信了,若是再不和離,那便只有死路一條了。 木府吃人的地方啊。 離的好! 百姓們是見陳家母女上了馬車,陳大郎同他們拱手道謝,百姓們自然是七嘴八舌回回去,有什么好謝的,他們也沒做什么云云。等馬車碌碌走遠了,不見了人影,眾人再看合起來的大門,也不知是誰先啐了口罵了聲:“腌臜地,污了我的腳?!?/br> 車隊沒停留,日夜趕路,出了懷安地界。 陳二娘終于松了口氣,摸著女兒的手,“好了好了,終于出來了?!毕袷遣桓抑眯?,真的出了木家。 “阿娘,也不知昭州是什么樣子?” 陳二娘是日夜做夢都想以前,說:“窮苦了些,不過那里天很藍,果子很甜,沒什么綾羅綢緞漂亮衣裳——” “我才不要穿這些,同阿娘一起就好了?!?/br> 是了,再窮苦昭州有爹娘親人,那便是極好的。 作者有話要說: 陳家女回昭州了【大娘也姓陳了 第140章 建設昭州40 昭州商隊與陳二娘回途正好遇見了。 七月中從懷安出來,一路往南,天氣炎熱,又下了幾場雨,在車廂中一坐便是一天,里頭又悶又熱,打開了車簾一路塵土撲面,有時候一連走個三四天也遇不到鎮子,沒法洗漱。 陳大郎心疼妹子,便說不趕路,慢悠悠回去??杀活嵉母倾俱驳年惗镎f想早點回家,“我想早些時日見阿娘和爹?!?/br> 見meimei如此說,陳大郎便定了,咬咬牙繼續趕路。 “那就路上辛苦些,咱們早些回去,如今的昭州跟以前可不一樣了?!?/br> 車里的陳二娘忍著難受不適,沒仔細聽清大哥說什么,她望著南邊的方向,草木蔥蔥郁郁遮蓋住了視線,可那里有爹娘在。 再堅持堅持。陳二娘覺得自己時日不多了,和離了一身的名節也糟蹋完了,若不是真的想臨死前見爹娘一面,把唯一的女兒托付在爹娘手中,她怕是早已了斷了這條命。 下去陪大郎了。 是她這個當娘的沒看護好兒子,才讓他小小年紀便著了道去了。 于是這一路上,不管是如何艱難,車隊趕著走,陳二娘沒開口說一聲不舒服,而年僅十七的大娘見母親如此,也死死咬著牙關堅持了下來。 陳家男丁反倒是心疼憐惜這位外甥女了。 “不愧是二姐的孩子?!?/br> 陳大郎也帶著幾分驕傲來,回想起以前兄妹二人在村中時,“二娘小時候可厲害著,膽子大樹都敢往上爬?!边€是他害怕,怕掉下來摔壞了胳膊腿,便哄了二娘說你要吃果子,大哥給你摘,你下來看著就是。 陳家半路發家,陳三郎生下來時,陳翁已經考中當了個小官,因此往后再多的弟弟meimei,不管是嫡親的還是庶出的,陳大郎跟二娘關系是最好的。 終于在這般急匆匆趕路中,七月中剛過沒兩天看見了水泥路。 隊伍們紛紛露出笑臉來,松了口氣,“到了?!?/br> 對出了一趟遠門的昭州人來說,瞧見了這條水泥路,那便是走上了回家的路。車廂中的陳二娘,本是暈暈沉沉的,如今聽見到了二字,強撐著身子坐起,詢問:“到家了嗎?” 大娘日夜同母親一輛車,好照顧母親,此刻卷起了車簾看了眼,頓時被眼前的景象嚇住了,背后陳二娘久久沒得音信,問了句怎么了。 “娘,這、這是昭州嗎?” 確實是一片荒蕪,野花草叢樹木橫生,可這一條長長久久看不到盡頭的路—— 陳大郎笑的爽朗,“好孩子,這不是昭州,這是咱們昭州修的路,水泥路,踏上這條路咱們就舒坦了,不用兩天就能回去了?!?/br> “水泥路?”大娘從未聽過有些好奇。 陳三郎有意想哄哄這位之前從未見過的外甥女,說:“大娘下來瞧瞧,咱們都是自家人,不怕的?!?/br> “去吧?!标惗锖逯畠合氯悷狒[,若是放在固原府縣,她還是縣令夫人,女兒是小姐,那便不能拋頭露臉的??伤龝r日不多了,陳二娘有心想讓哥哥弟弟在短暫的時間中,看在她的面,能和女兒關系相處的好些。 等她哪日要是走了,也能多幾分愛護照拂。 大娘也是好奇,等著腳踏凳子,可被旁邊大舅舅抱著下來了,大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大舅舅一臉慈愛的摸摸她的頭發。 “咱們一家人,去玩吧,累了就上來歇會?!标惔罄傻?。 大娘跑了幾步,她長這般大,也只有幼年時同母親出府參加過幾次宴會,后來便沒有了。如今在眾人愛護的目光下,大娘露出幾分好奇,從泥土地上走了幾步,踩到了那條她未聽過的水泥路。 “娘,這路好不同?!贝竽矬@呼。 陳家男丁便發出自豪又疼愛的笑聲。 “這算啥,咱們昭州還有旁的不同?!?/br> “對,那椰皂好使,到時候給大娘備上,還有那絲麻貨,那顏色我瞧著官學的學生穿過,個個跟姑娘似得?!?/br> 馬車上了水泥路,碌碌的壓過,車廂中的陳二娘明顯感覺到輕松不顛簸了,這才真的有幾分好奇,強撐身體坐了起來,便看到前頭跑回來讓她看的女兒。 “娘看到了,這路真好?!?/br> 路好走的也快,第二天晌午便能看到昭州城的北門了,越是往前走,那城門先緩緩打開,里頭陸陸續續打頭的、護衛、貨車一輛輛的,排成了長長一條隊伍,怎么看都沒個完。 城中城外百姓皆是駐足來瞧熱鬧的。 “黎老板出貨了?!?/br> “這次怎么這么多人這么多車馬,有一百來號人了嗎?” “瞧著像有了?!?/br> 陳家男丁往旁邊讓了讓,留開了道,駐足不走了,一人下馬到了車廂旁,說:“瞧熱鬧了,咱們昭州商出貨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