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209節
黎大嘆了口氣不知道說啥,“可能以后陳大人就知道了,你也是為了百姓好?!?/br> “爹,您信我啊?!鳖櫿赘吲d。 黎大便說:“信啊,怎么不信。當初在村里時,你說做爐子,其實我也覺得有些晦氣,可周周他信你,你要干啥他都支持你,后來爐子回來了,暖和好用還方便做飯?!?/br> “大大小小樁樁件件,你爹我都記著,咱們一家人知道你的好,陳大人跟咱們不認識,誤會了你,只能等以后了?!?/br> 黎周周從頭到尾一句話都沒說,那是他信相公,一直沒動搖過。這會寬大袖筒下的手,牽了牽相公的手,說:“不要怕相公?!?/br> 這話耳熟,以前顧兆對周周說過。 顧兆聽在耳里,知道周周是怕他心里負擔重,陳大人的不解和生氣誤會,爹的支持,其實都是一種壓力。 “不怕?!鳖櫿讘?,堅定了幾分。 壓力何嘗不是動力。 初四時,黎府下了帖子請客,請了李家、黃家、王家初六到府一聚,把陳家、林家給漏了,按理來說,昭州城三大巨頭,陳黃林,撐死擠進個李家,怎么如今兩個頭頭沒去,王家給上來了? 別不是上次修路,王家給露了個臉,得了新來的大人的好吧? 眾商賈背后紛紛嘀咕,各種猜測都有,也有艷羨的,早知道這樣就能得了新大人的好,他們也掏銀子修路第一份啊??上Э上?。 那為啥沒有陳家?莫不是陳家跟著陳大人占了干系,新來的要扶持自己? 沒受到邀請的陳、林兩家頓時是坐不住了。 “黃家都那么的沒出息不爭氣了,當初修路也沒怎么出頭,我修路還給送了米糧呢,怎么就獨獨忘了我?”林老板在家中來回的踱步,急的不行,又罵王家,“就王家一個綢緞莊的買賣,憑什么越到咱家頭上,你說說!” 四姨娘哪里知道為什么,想了下,說:“興許沒啥大事——” “咋可能沒大事!算了算了,你知道個屁?!绷掷蠣敵隽怂囊棠锏脑鹤?,直奔前頭,讓管家駕車,去陳府看看情況。 他坐不住了,陳家也估計坐不住—— 等等。 林老爺想到這兒,來了個急剎車,管家在一旁候著,也沒催要不要備馬車了,林老爺擺擺手,“先不備車,我急什么,該急的是陳家,他家當霸王當了這么多年,如今王家往上躥了,我不信他不急?!闭f罷,一扭身,又回到四姨娘院里。 剛出來急,狐裘都沒穿上,可不是冷嘛。 林老爺再度進了四姨娘院子里,四姨娘剛被劈頭蓋臉的挨了一頓,說什么都不知道,知道個屁,如今見老爺重新回來了,立刻伏低做小,柔情蜜意說:“老爺,我剛想了下,莫不是顧大人嫌咱家是收了陳糧錢,不是捐的?” “……”林老爺本想罵可仔細思量了下,難不成真是這般? 這新來的官老爺咋這般能榨他們這些油水的。 “憑啥記著我,王家也沒捐綢緞?!绷掷蠣敼緡?。 四姨娘便說:“修路干苦力的也穿不了綢緞,咱家糧多——” “糧多就該我捐啊,糧多就該我??!”林老爺又是一肚子的火,也知道這是遷怒,可管他啥事,只要發了火自己痛快了就成,拿了狐裘套上就走了,這次沒再回來。 四姨娘一天挨了兩頓罵,臉上掛不住,想哭又忍了回去,徐徐嘆了口氣,丫鬟說了些好聽話哄姨娘,四姨娘說:“不必說這些,我都懂,大過年的給我個沒臉,他在我身上發邪火,怎么不敢在夫人身上發火,說到底還是我娘家人輕說不出話,全家都靠著巴著老爺,我是看老爺臉色過日子吃飯的……” 林府如此,陳府也一樣。 大過年的,陳老板收到了風聲,先是不信,仔細盤問了下手,就真沒陳家?別是漏了陳家?下手兩腿戰戰兢兢的,被問的一軟,直接跪地求饒了。 陳老爺氣啊,看著跪地求饒就煩,讓滾一邊去。 咋就沒陳家,莫不是這新來的真給他家下馬威了?聽到啥了?知道他當初跟其他兩家說都一起抱團緊了? 沒他家,沒林家,倒是廢物黃家,這幾年隱約露出頭的王家有,還有李家。這思來想去的,陳老爺想不出來是為何,咋亂糟糟的,新官大人到底是什么心思? 什么心思?沒別的心思。 顧兆故意的,讓陳林兩家去猜,故意冷落,其實他的目的是陳家,但不好漏一個陳家,顯得有點針對了,就把林家加上了,這兩家勢力足,冷一冷。 叫上王家也是拉攏一把,當日王家第一個跳出來掙表現分的,很有競爭念頭,這種商賈要提啊,膽子大,有上進心,想成為昭州城三大頭部。最主要,人家示好了,顧兆拎出來一把,讓對方知道銀子沒白花。 也不能全都叫來,這樣顧大人的看重就不值錢了。 收到邀請貼子的三家各有各的不同,激動的——王家,類似祖宗啊王家終于要有出息了,祖宗保佑!一頭霧水的就是黃家了,尤其聽聞三家就他家去了,其他兩家沒有受邀,還有些諸多揣測,主要是惴惴不安中添著幾分希望。 李家略略思考了下,大概知道為何了。年前顧大人從底下府縣回來,五個府縣各有各的活,好像容管沒怎么管—— 容管那邊的縣令,昭州城的李家是知道的,思來想去有些怕,莫不是顧大人這次邀約,想拿昭州城的李家開刀要罰他們吧? 懷揣著高興興奮、不安、害怕的三家,初六當日還是早早趕了馬車到了黎府,三家皆是帶著女眷孩子,畢竟名義上過年拜年,又不是談事情的。 能被帶出來的都是正牌夫人,夫人生的嫡子嫡女,夫人要是慈善了,有意拉攏提拔,那就再叫上還算乖順的庶女—— 因為顧夫人是哥兒,三家中的王家正好有個庶出哥兒,王老爺特意讓夫人帶著過去,陪顧夫人說說話,來之前王夫人還教了這庶出哥兒規矩,不許輕狂張狂。 王家哥兒哪里敢啊,以前養在后院,夫人出門走動,從未帶過他的,嫌他不上臺面,生他的姨娘則是看重庶姐也好過他,被養的性子乖順,還有幾分受氣包的模樣。 要不是新來的大人夫人是哥兒,他自然是夠不上這次出門宴會的。 這會三家馬車陸續到了黎府大門前。 黎府大門敞開了,黎府下人管家邀請各位老板夫人入內。若是在京城,那就是分前后院招待,男丁前院,女眷后院,這都到了昭州了,顧兆不愿把周周放在‘女眷’位置上,再者他去了陳大人家,好像也沒這么嚴,干脆全都在后院招待了。 不過就是女眷在大偏廳,男人們在正廳,隔著一道墻。而且商賈人家并沒有京里那般講究,什么未出閣的少女哥兒不見外男,約束防著很嚴,起碼昭州不是。 像昭州城叫得上名字的商賈家里,要是女孩子想出去逛街看廟會,只要兄長有空愿意陪同,那就能上街溜達玩——這里針對的是嫡女。 庶出的想出去玩,那要看夫人的臉色,還要有個庶出的哥哥弟弟。嫡出兄長,除了極個別跟庶出玩的好,大都是一個娘肚子里出來的親。 黎家偏廳是敞開口,這邊的房子磚木結構,夏日漫長炎熱,因此偏廳帶著露天小院的方向是正面沒墻沒門的,敞開口,有穿堂風,就是冬日里能略冷一些。 黎家買來后,黎周周弄了竹子卷簾掛上頭,因為偏廳敞快,兩側的卷簾放了下來,中間擋了一塊屏風,廳里放了幾個爐子燒的旺,半點都不冷,也沒風。 “主子,王夫人一家到了?!崩璐簬诉M來,先欠身行禮。 王家一家是最熱切了,王夫人是個圓臉,身高略矮一些,因為微胖臉上皺紋也不多,一進來規矩行了禮,臉上都是笑意,口言:“顧夫人安好?!?/br> 后頭王家子女紛紛行禮,言:“顧夫人安好?!?/br> 黎周周讓不必多禮,坐下說話,又讓黎春上茶水點心。王夫人來的早,便坐在離顧夫人最近的下手椅子上,見顧夫人和善,便奉承起來。 大致說顧夫人年輕,氣度好如何如何。奉承了兩句,開始介紹她家的孩子。王夫人這次帶了兩女一哥兒,女兒是她肚子生的。 這些孩子又再次行禮。 黎周周:…… “都讓坐著吧,我看年紀還小一團稚氣的?!?/br> “不小了,六娘已經十三了,馬上要相看親家了?!蓖醴蛉烁吲d啊,顧夫人說年紀小,那便是她家六娘。 黎周周說:“其實晚一些好?!绷锬幼屗肫鹨郧霸趯幤礁h時賣醋的張家三娘模樣。 小巧伶俐,性子一看就軟和。 “再等等幾年,現在挑親家是什么光景,晚幾年,沒準能挑個更好的?!崩柚苤苄φf。 王夫人先是下意識的奉承了句,說謝謝夫人吉言了,可后頭一琢磨,越想越不對,莫不是借著她家六娘的親事說別的,怎么就以后能挑個更好的? 朱門對朱門,木門對木門,他們家做買賣的,難不成還能嫁給當官的? 這可就不著調了……吧? 老爺跟她說過,要抱上了新大人的腿,以后王家也能成陳家,該不會說這個吧?王夫人心里都各種嘀咕,面上還是笑著奉承,說來說去就是家里后頭的事。 “家里孩子學習認字了嗎?”黎周周看向坐在最末椅子上的小哥兒,年歲十四大,穿著一團紅色,還擦了粉,用頭繩綁了頭發,穿著對襟短襖套了個坎肩,下頭裙褲,一看就是新衣,手腕戴著銀鐲子,看著乖巧一言不發,其實渾身的拘束不安。 黎周周是過來人,看到這位小哥兒,想到村里時的杏哥兒,杏哥兒也愛俏,不過自然沒條件像王家哥兒這般打扮。 “我家大郎三郎認了一些字?!蓖醴蛉嘶卦?。 她家做買賣經商的,認識一些字已經了不得了,能看懂賬本不被騙了誆了就成。 “沒想著讀書考功名嗎?” “夫人真是說笑了,我家這情況怎么可能?!蓖醴蛉藙傁胪?,沒想到顧夫人就問了這話,自然不能說顧夫人蠢了,這是貴人不記事。 黎周周點點頭,因為看到黎春了,李家人到了。正好。 李夫人帶著孩子們進來了,又是王家剛才那一遍,介紹的行禮的吹捧說吉利話的,等坐定上了茶,黎周周就像是忘了剛才那話題,聊起了家常京里的生活。 說相公翰林院入職,說京里的房子布局。 四四方方的兩進院子,對稱的,言語間:“……當時我家相公修書得了功,第一年在京里過年,皇子還給賞了年禮?!?/br> 黎周周把八皇子模糊掉了,八皇子圈了,廢了,就算是昭州再偏遠,應該也傳來有所耳聞,但具體的這些家中夫人們肯定不知道,他也學著相公樣開始真真假假了。 在坐的李夫人、王夫人都是驚嘆,沒成想顧大人還有這樣的厚待。 那為何就到了昭州來了? 黎周周看出兩位想問的,沒說明白,留著兩家好好猜,而是說起別的,京里的物價說了一句,“……幸好我家掛了我舅家商籍名——”他裝作說漏嘴的樣子頓住了,端了茶杯喝了口茶,然后找補狀說:“其實京里都差不多,康親王還有一座大酒樓呢?!?/br> 兩位夫人聽得迷糊,但都記在心里,回去要給老爺學的。 沒一會黃夫人到了,又是一套,等坐定了,黎周周就換了話題,說:“小孩子都坐累了,聽咱們大人聊天無趣?!弊尷璐簬е⒆觽內セ▓@玩,“叫福寶招待jiejie哥哥們?!?/br> “我家福寶他爹看重,日后要進學府讀書習字的?!?/br> 三位夫人便捧著,說小少爺貴重,讀書習字好事的。黎周周便說:“你們三家情況也好,不拘著哥兒女孩,識幾個字都是好事……” 正廳顧兆接待三家男人,說的直接,意思他來昭州城半年多了,才知道昭州城沒官學,想開個官學,不過不著急,如今到處動工修路,上次你們捐銀本官都記在心里,這要是官學蓋起來了,讀書的名額,都有你們三家的。 三家老爺肚子里想,讀個屁書,又當不了官,莫不是這顧大人又變著法子掏銀子,上次修路他們捐的痛快了,這次蓋官學還要他們出銀子,這是上癮了不成? 王家是rou疼,可還是要巴結顧大人,說要是蓋官學他家出銀。 誰知道顧大人說:“不必,王老板心善本官記著呢,哪里好讓你們再出銀,這事本官攬下來了,以后三位家里族親子弟要來上學,我名額給你們許諾了,這蓋官學的錢,在等等,路修好了,工廠蓋起來了,咱們政府招商運送賣貨,還能沒錢?” 三家:???啥啥啥??? 三家是一頭霧水,聽不懂,啥招商,啥工廠? 顧兆這次招呼三家,主要是吊李家,想讓李家出頭,在抻一下陳家,讓陳家著急上火,主動來找他。 拿什么吊李家讓李家給他辦事,自然是讀書科舉子孫后代當官這塊大餅了。官學是要蓋,可不著急,要是順利,今年秋就能收到銀子蓋好了。 昭州路修了,工廠運轉起來,商品賣出去了,還怕蓋不起個官學? 顧兆是想蓋兩所,一所隨大流男子讀書科舉,另一所給女孩哥兒蓋的,弄個小的,溫水煮青蛙,不敢一下直接混合學校,哪怕偏遠也不能直接開大! 第112章 建設昭州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