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123節
沒人愿意,就是李桂花這個見錢眼開猶豫了下也不成。 十兩是不少,可現在肥料用上,地里頭勤快一些,一年也不止這些,不劃算。 西坪村黎二家也是,改商籍是大事,雖然黎二有心想和大哥關系緩和了,但這事,劉花香第一個不答應,“不成不能,你想想,現在光宗不說了,要是以后我在有個呢?” 第一天都否了,第二天一大早,黎家三人便去后頭翻山去蘇家了。 到了傍晚才下山到了,顧兆是兩腿都走顫顫巍巍,可真是深山里頭。這里村子不大,四五十來戶人家,很是閉塞,田地也少,不過獵戶多,靠山吃山,在山里頭,打獵捉野物經驗要豐富。 憑著記憶找到了。 蘇家真窮啊,周周外公外婆已經去世多年,如今就剩下三個兒子,周周叫叔、伯,與周周同輩份表弟表哥,有連孫子都有了,孩子都是光著腳在地上跑。 顧兆都有些看不下去,更遑論周周和黎大。 出面說事,顧兆和黎大剛把掛靠每年給十兩說出去,蘇家三位兄弟便急了,人人都愿意,別說十兩,給五兩都成。 至于改戶籍,三代不能科舉,顧兆給解釋清楚,可蘇家人不聽,這有啥,科舉能當飯吃嗎?娃娃都結不了婚娶不了媳婦,餓著肚子,考啥科舉。 最后抓鬮決定。 蘇家老二得了這個美差,明明才四十多年歲,但看著像六十多人。顧兆猶豫了下,說不然二伯兒子來吧。 兒子就兒子,這位也不介意,反正都是二房得錢。 顧兆寫了契書,拿了戶籍,去鎮上做更改,黎記鹵煮生意正式掛在年二十六蘇狗娃名頭上了。蘇狗娃成了商籍。 不用本人出面,顧兆寫了類似同意書,然后表哥蘇狗娃按了指印,加上村長做了見證按了指印,拿著蘇狗娃戶籍,顧兆去府縣做更改登記就成了。 這個送回來就等年底,不著急。 只要蘇狗娃不出府縣,就用不上戶籍冊。 一切辦完了,黎家先給了第一年銀子十兩。蘇二一家是眉開眼笑,直夸黎家人好還念著他們家,還讓小孩給他們磕頭,黎大趕緊攔了沒讓,走時候,蘇二家送了許多野菜。 耽擱太晚了,夜里走山路不安全,黎家三人便在蘇家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爬山翻回去。 顧兆是覺得癢,一定是有跳蚤。 回到黎家大院子,趕緊燒了熱水,從頭到腳洗了一遍,黎周周還借了篦子,一遍遍幫相公篦干凈頭發,跳蚤全都掐死了,換了衣裳。顧兆有樣學樣給周周來了一遍,頭發通順了。 至于爹,那也得跟上。 “等以后要是有條件了,可以帶一帶蘇家小輩?!鳖櫿滓娭苤芑貋砗笠恢鼻榫w不高,出聲說。 也算是一種補償。 人窮到飯都吃不飽,餓著肚子,人性就淡了。 修整過后,趕車出發去了嚴家村。黎大是去過,這次沒走錯路,十分順當,到了嚴家村熟門熟路找到了嚴謹信家。 顧兆拿出信,說是嚴二哥信。 “我家里沒人識字,勞煩顧秀才讀了?!眹栏刚f。 顧兆便拆開讀了,嚴二哥平日里說話硬邦邦,還帶著書面語氣,這封家書大白話很多也很簡短,大概意思交代了,問柳樹愿不愿意去給黎家生意做幫工,又說不必擔心家中農活,他回農假回來,十一月請假回來務農。 “……二哥讓家里不必先緊著回答,可以想一想,正好我們一家子叨擾了要住一晚?!?/br> 嚴家人便踏實了心,有時間商量。不過先是收拾屋子。 嚴母和嚴阿奶睡一屋,黎大和嚴父、顧兆睡一屋湊合一晚上,如今炕大,能睡得開。黎周周和柳樹這個哥兒睡一起。 柳樹第一次見黎周周,他之前聽男人說起來,這就是做買賣特別有本事能養男人夫郎,還是招婿! 不由眼神亮發光。 顧兆要是追星,肯定能看懂,這就是粉絲看偶像。 第68章 府縣生活28 “被單我新換,被子我拿了一床新,這是我洗干凈衣裳……” 柳樹忙前忙后給黎夫郎遞東西,他把炕上都換了,是成親時做兩床被褥,只有男人回來時會鋪一下,平日里都洗干凈收起來放著。 “謝謝?!崩柚苤艿懒酥x,擦洗完臉上身上,換了柳夫郎衣裳,柳夫郎比他稍微矮一些,衣服也能穿。 “客氣啥?!绷鴺湟サ顾?,黎周周便說自己來,柳樹端起了水盆就跑,一邊跑一邊說:“不用不用,你快回炕上歇會?!?/br> 黎周周臉上不由帶著笑。 黎大和嚴父坐在炕上嘮嗑,說莊稼經,顧兆出來找老婆玩,就看到老婆滿臉笑,不由湊過去酸味說:“說什么呢?笑這么開心?!?/br> “柳夫郎性格爽朗,人也熱情,還挺可愛?!?/br> 顧兆伸手去拉周周手指,一邊哼唧說:“我不是周周最可愛小相公了,傷心了?!?/br> 在嚴家,顧兆還算克制,不然這會就是拿腦袋去蹭老婆胸肌了。 黎周周知道相公逗他,可從不傷相公心,由著相公玩他指頭一邊說:“沒有,相公最可愛?!?/br> “周周也是最可愛?!鳖櫿仔M足了。 時間不早,天都黑了,在嚴家不好費油燈,顧兆同老婆說了會話,便各回各屋休息。柳樹倒完了水,放了盆子回來就聽到看到顧秀才同黎夫郎黏糊說話,就咋說,他只見過哥兒同自家男人那么黏糊,可從來沒見反過來。 不由大為震撼,然后更佩服黎夫郎了。 咋就這么有本事捏,要是他男人也能平日里跟他這么說話,把他伺候舒舒服服跟大老爺似得,別整日里在他耳朵旁念經就成。 柳樹想想都覺得這日子舒坦。 “我剛瞧見顧秀才和你說話了?!绷鴺渌┝宋蓍T,“我倒完水過來,走近了才看見,不是故意偷聽你倆墻角?!?/br> 黎周周:…… “等會我先吹了油燈,別浪費了,你上炕找好位置,別摔了?!绷鴺溥€在炕底下,他家就這么一盞油燈,婆母阿奶早早歇了,讓他用著燈,多照顧照顧黎夫郎。 黎周周上了炕,說:“其實我夜里也能憑著光線看清些,不至于摔了?!?/br> “真?”柳樹已經吹滅了油燈,往炕上爬,距離黎夫郎有一人距離,他怕黎夫郎和陌生人睡不習慣,差不多就停下,板板正正躺平蓋好,“你要是想起夜了,叫我,咱來一起去,不過我睡得死,你別害臊,直接給我兩拳就成?!?/br> 黎周周就笑了起來,“咋能打你,我平時不咋起夜?!?/br> “誒,我也是,夜里不多喝水,就能一覺睡到早上雞叫,要是農忙就不成,去年收稻米我還干了一天一夜?!绷鴺湔f起來語氣驕傲,他厲害著呢。 黎周周:“那得累人了,我以前在地里干過半宿,那時候村里老人說第二天肯定有大雨,云瞧著密,地里還剩兩畝,就只能抓緊著干?!?/br> “你也干莊稼地???”柳樹一骨碌從板板正正躺平姿勢掀起來了,臉沖著里頭,“我聽男人說你是招婿,還以為你家里條件光景要好,肯定是家底厚實哥兒,咋還干地里活?!?/br> 家里有錢底子厚哥兒是不咋干地里活,都是和女孩子一樣,養豬喂雞做飯洗洗衣裳就是,他以前沒嫁人時,村里有哥兒就不做莊稼活,柳樹可羨慕了。 他累死了去,又要地里活還要做飯,還得被大嫂擠兌吃得多。當然柳樹給懟回去了。自然也被阿娘揪著耳朵罵了一頓,咋能跟大嫂這么說話。 咋說話啦,她都說,豬都沒我能吃,我為啥不能說她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 阿娘就說他,你都把自己罵進去了。 柳樹才不管,那大嫂也是狗! “我家里情況說起來話長?!崩柚苤軇偲鹆藗€頭解釋,憑著窗戶紙透進來光線,瞧見柳夫郎睜大了眼睛,一副等他說模樣,那……就說吧。反正也睡不著,聊聊天也好。 黎周周對著柳夫郎印象好,兩人模樣都不是哥兒樣,還都干農活,柳夫郎說起話來直來直去特別有意思。 “我阿爹去早,四五歲時,我爹就帶著我分家了……” 柳樹覺得自己日子過得苦,可聽完黎夫郎,他這苦啥啊苦,就是累一些干些力氣活而已,現在吃飽穿暖不挺好嘛,他娘雖說老偏疼哥哥弟弟,連著大嫂弟媳也偏,可好歹沒早早就沒了——啊呸,不能這么想。 黎夫郎說簡單,一兩句就把以前和他爹過苦日子話結束了,可柳樹是哥兒,也是干農活,過過苦日子,咋可能不知道里頭艱難。后來再聽黎夫郎說攢了錢,年紀大了不好嫁人,爹就給他招婿—— “我也是,村里頭閑言碎語,說我長得沒個哥兒模樣是個丑,可氣得我牙根癢癢,給罵了回去,不過我家里哥哥弟弟都有,輪不到我給柳家傳宗接代,沒錢招婿,就只能嫁出去?!?/br> 柳樹說精神,坐了起來,“后來我都快十八了,村里媒婆找上門,給我說我家男人,家里是真窮,這后頭現在屋,還是我成親時住不開臨時蓋了一屋?!?/br> “我男人那時候二十咯,媒婆跟我娘說年齡也不是很大,配小樹頂頂好,還說讀書好,書生模樣,以后有大本事可勁吹,成親時我男人來我家迎親,我一瞅,當時就心里嘀咕:這我沒讀過書可我見過書生啥樣子,哪里像黑面神,那個子那胳膊上硬邦邦rou,比干莊稼地我大哥還要結實?!?/br> “我就想一定是媒婆胡亂吹哄騙我家,可誰讓我家娃娃多,大小一大家子沒錢蓋屋,我滾蛋了能騰地方,還能省一口糧食?!?/br> 柳樹當時真忐忑,男人一瞅嚇人厲害。 可柳樹不知道,媒婆在他家吹嚴謹信是‘書生模樣’、‘有學問有本事’,當時嚴謹信還沒考上秀才,不然也輪不到柳樹。媒婆到了嚴家則是夸柳樹,說柳樹十八歲年歲正正好,模樣雖然不出挑可干活勤快—— 村里有人和柳家那邊村里人是親戚,說了句柳樹這孩子自小潑辣厲害緊。嚴母害怕找了個厲害兒媳婦,就小聲說了句:這人是不是厲害…… 話還沒落實,媒婆先霹靂巴拉擋回去了:小樹說話是嘴上爽快些,可爽快了會來事,以后屋里屋外一把抓,只讓嚴書生好好專心讀書就成,這閑雜事小樹能干啊。 嚴家人一聽當即覺得不錯,再者謹信都二十了,眼看著快二十一了,哪里敢耽誤下去。嚴家人一動搖,媒婆人精瞧出來了,當即三四五六給安排麻利,連著說親換帖子嚴家人蓋屋前前后后就一個月不到時間。 柳家是想脫手這個厲害炮仗哥兒,一點就炸,除了爹娘,誰惹上了都不給臉。嚴家則是擔心兒子年歲大老大難,加上實在是窮,能娶個哥兒已經不錯了。 嚴家人當時也沒想著兒子會考中秀才,那時候聽人說考秀才難,估摸得好幾年,先把婚事辦了再說。結果小樹進門后沒兩年,謹信就中了秀才。 “我家男人中了秀才,說我是秀才夫郎,我回娘家腰桿是挺直了,可風頭還沒出幾回,該干地里活還是一樣不落下?!绷鴺溆峙苛嘶厝?,“現在村里人還拿話噎我,只準她們背后嘀咕我說我壞話,我要是說回去了,就說我這潑婦模樣,以后嚴謹信出息了當大官一定要休了我?!?/br> 黎周周知道這些村里話,認真說:“應該不會,我家相公說,嚴二哥人品貴重十分可靠?!?/br> 嚴家是沒有錢,是農戶寒門,可一個人品行跟錢多少不掛鉤。 黎周周信相公說話。 “現在我信他,可誰知道以后,我以前去鎮上瞧熱鬧,員外郎母親過大壽,還請了說書在門口熱鬧熱鬧,里頭當大官一個妻子都不夠,還得幾個小妾婢女,反正可勁兒風流了?!绷鴺湔f完覺得不對,“我不是說顧秀才也這般,就是、就是我自己心里沒底?!?/br> 黎周周是信相公,他也能體諒到柳夫郎心里不安,說:“我剛開始和我家相公成親,其實村里也有人背后嘀咕不看好,說我家相公是圖我家房屋院子和銀錢考試,要是一旦發達了考中了,指定要擺脫了我家?!?/br> “???”柳樹驚訝,但一想也能想得到,“這些碎嘴婆娘阿叔,關她們什么事?!?/br> “我那時候心里也惶惶害怕,可后來就不怕了,心里踏實安定了?!?/br> “為啥?”柳樹也想學學。 黎周周說:“我和相公日日相處,相公為人如何,我自然比村里外人知道清,當然是信相公了。你和你家相公是聚少離多,整日里都聽那些人背后嘀咕不好,可不得受影響了?!?/br> “好像是,他們說不過我就拿這個戳我,就是想看我笑話,我心里明知道可還是受了這些氣,然后我家男人回來,為了出這口氣,他一晚上使勁折騰我三回,回回這么干,我腰都快斷了,但為了證明我男人才不嫌我,還得受著,可累壞了我?!绷鴺湔f起來嘀嘀咕咕。 黎周周:…… 他想到了自己。 “我是不是說太多了,沒忍住,我跟旁人才不會說這事呢?!绷鴺洳缓靡馑己俸傩?,“我就是覺得你親近有本事又厲害,沒忍住?!?/br> 黎周周也有些不好意思,柳夫郎都說了,他也聽了,幸好屋里黑,便說:“其實我和你剛開始一樣,不過我家相公年歲小,那時候剛成親,相公說多了會長不高——” “???!”柳樹嚇得,后來又一想,“別長了,我男人都跟黑面神一樣高高壯壯,再長高了我受不住,現在就好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