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贅婿首輔 第75節
“我覺得,許阿嬸并不是真心實意的道歉?!崩柚苤苄÷暩喙f。 雖然是送了包子。 顧兆覺得這巷子里鄰里鄰居的八卦都比剛才那破小說好看,他鉆老婆懷里太久,有些不舒服,便躺回自己枕頭微博,胳膊摟周周的腰,說:“許阿嬸道歉是次,主要是借著道歉敲打敲打張家?!?/br> “我曉得。就是不懂,明明是小事情,做錯了那就好好道歉賠不是,怎么還挑話……” “放心吧,人家相處了十來年了,可能過了一段時間,要是有個什么事做由頭,又能和好?!鳖櫿子X得不可能真的斷了,類似這種事怕是之前也發生過,又肯定說:“今天張嫂來找你,明個許阿嬸也會同你聊天說話,待你熱乎些?!?/br> 黎周周信相公說的,就是為什么都找他? “咱家新搬來的,我是秀才,張嫂拉攏你站隊,許阿嬸自然不能落后,他們找你聊天,你要是想聊就聊,不想聊找借口拒絕了都成?!?/br> 黎周周說:“這個我懂,以前在村里時,杏哥兒也有玩的好的哥兒,他倆吵架鬧脾氣了,杏哥兒和橋哥兒都來找我說話,對我殷勤,他們說我就聽,不插手干他們關系?!?/br> 后來橋哥兒嫁到外頭去了。 “對的。我家周周真聰明?!鳖櫿追旁诶掀叛g的手慢慢上移。 八卦說的差不多了,該干點別的了。 黎周周胸口癢癢,臉是紅的,側了身過去貼相公。 他也想了。 之后便如顧兆猜的那樣,第二天顧兆上學去后,隔壁許家阿嬸敲響了黎家大門,進來后一路夸,說黎周周才來幾天就將家里院子打理的好,還種上了菜,又夸黎周周打的雞籠好,問養了幾只。 “……抱了十只雞崽,怕養不過折幾只,就多抱些,一只公的,以后養大了些,相公早起上學也能有個叫鳴聲?!崩柚苤芤彩且煌臌}酥花生招待。 倒了熱茶。 許阿嬸人長得略微胖些,慈眉善目的,平日里見人就笑,人也熱情,端了茶缸便夸:“我還沒瞧見過這東西,喝水用的?倒是比咱一般用的茶碗看著好,你家帶來的?” “是,以前在村里,拿碗沏茶涼的快,相公就琢磨出來的?!?/br> 許阿嬸便夸:“誒呦這可是顧秀才琢磨出來的喝水的,你瞧瞧同樣是喝水,秀才的腦子就是和咱不一樣,多稀奇,蓋著蓋子也干凈?!?/br> 哪怕黎周周知道許阿嬸可能不是個笑臉慈善人,可這會被許阿嬸一路夸過來,尤其是夸著相公,聽著心里也舒坦。 許家與張家的齟齬,與黎家沒關系。 黎周周便聽著聊著,盡了待客禮儀。 因為許阿嬸年紀大,跟黎周周這個哥兒倒不是特別避嫌,說了會話,跟黎周周說石榴巷收夜香月中來一次,月末來一次,一個月十五文錢,要是包半年一次,那就是一月十文錢,便宜五文。 黎周周之前聽杏哥兒說起過,府縣人連糞都要花錢找人收,現在聽了記下來,等送走許阿嬸便在心里算賬。 如今一天買菜花七八文,三天吃一次rou,府縣rou貴,十三文一斤,一斤rou他做成壇子rou,天氣熱,十天差不多吃完,還有牙粉、牙具,今個再加上夜香錢。 一個月光這些已經有三百文了。還沒算給相公的零花錢,還有相公買紙、墨錠的錢,這般算下來,那一個月快一兩銀子了。 還沒算上租屋的錢,之前交了三年的。 黎周周一時間憂心忡忡,不能這么閑著下去了,他得干點啥。 隔壁包子鋪和餛飩芝麻餅鋪子吆喝聲響亮,正街位置好,白日里熱鬧,人來人往的買賣,黎周周有時候去買菜,挑個菜功夫,沒怎么多留意,就見包子鋪進入四五位,都是端著空碗進,出來滿碗的包子饅頭。 葷包、豆沙包三文一個,素的兩文,饅頭一文。 許家從早上賣到太陽落,下午時買饅頭的人多,府縣人晚上愛喝粥,喜歡配點饅頭吃。早上包子賣的好。中午買賣的人少。 一天就按著五十人買,拿兩文算,這就是一百文了。更別提一人還不是單買一個包子饅頭,都是給一家人買的,多了四五個呢。 ……差不多半貫錢。 黎周周越算眼神越亮,不由的看向自家空置面著正街的門臉鋪子。 他閑著也是閑著,如今也不去地里干活,屋里就這么些活,完全有時間能干點別的營生,相公之前和王阿叔說了,小買賣不算經商的。 可是做點啥呢? 第46章 府縣生活6 家里靠隔壁包子鋪的門臉鋪子,地方也不小,占了一間正屋。當初收拾屋院,自然是齊齊收拾,這邊空閑的也沒放過,里頭的墻都粉刷了遍,如今墻壁雪白,十分干凈。 上一任院子租戶是賣的布匹,一間是門臉,一間當倉庫。當倉庫那間現在成了黎周周和相公睡得屋了。 因為這間門臉,門是對著灶屋側墻,窗戶小,因此這間屋光線是最差的,所以當時就空下來。進了屋,靠正街的那邊是寬木板拼著上下頂在卡槽中,和鎮子上鋪子差不多,開門了就卸木板。 木板全卸了,光線特別好,用來做營生買賣是再好不過了。 黎周周在里頭站了會,聽著隔壁的吆喝收錢聲,心里一陣羨慕,因為光這一會已經有五個人來買包子饅頭了。 等他出去買菜,仔細留意,便發現石榴街上的鋪子,賣吃的也分,像是饅頭包子鋪這樣小的,門臉只占了一間,也沒在鋪子里面起爐灶。像是餛飩面條,那就占了兩間鋪子,起了爐灶,還要買桌凳,要洗碗。 這么看還是賣饅頭包子這些帶走吃的方便些。 當然面條餛飩比饅頭包子多兩三文錢。 張家賣醋的也好,一間鋪子,院子釀醋,前頭是貨架,地上擺著大醋缸,光給客人打醋收錢,十分干凈。 黎周周看,心想他要是做營生那最好像饅頭鋪和醋鋪這樣,不用前頭后頭都來回折騰,一個人守著鋪子收錢、做東西賣東西都能成,要是像餛飩面條那樣還要洗碗。 這就忙不開了。 爹七月多才回來,總不能這兩個月就干閑著啥都不干吧。 黎周周羨慕瞧著鋪子里客人不斷,以前在村里,大家伙過日子緊巴,像是饅頭包子面條餛飩,平日里都是自家做,哪里會買著吃?花這份冤枉錢。 可府縣人不同,這些日子看下來,吃喝買賣不缺人賣,也不缺人買。 黎周周心思動了,有些主意了,不過還是多看看,除了正街買賣,看看這附近周圍有沒有一樣的吃食。 石榴街吃食多,地上擺著買菜的、小零碎的,書齋那條街書粉、胭脂、成衣、首飾買賣多,再往過去走,黎周周遠遠瞧見衙門口了,他剛開始沒認出來,只見門口氣派,兩尊石獅子,后來仔細一看還有人把守。 認出來是衙門,趕緊繞著走。 在之后飯館、吃食、客棧,還有酒樓。那酒樓兩層高,四扇大門全敞開了,門口站著店小二招呼客人,還有趕馬車過來吃飯的,那種車架上有頂,用的料子好像是緞面絲綢的,黎周周認不全,反正覺得氣派。 看完了所有吃食鋪子,沒有一家賣鹵味的。黎周周心里主意定了下來,覺得可以試試。之前在村里時,他做一鍋鹵味下水,爹和相公都愛吃,不管是配飯還是就饅頭,剩下來的第二天吃面條,切一切配點菘菜、白菜能當澆頭,也好吃。 做著方便,吃起來各種主食都能配,也和石榴街上吃食不沖突。 只是之前沒往這邊想,黎周周是村里想法,覺得鹵味下水再好吃,可到底是下水,他們村里人都嫌棄下水,更別提有錢的府縣人了。 可如今想想,可能是他想偏差了,那村里人還不愛花錢買包子饅頭面條呢,覺得費錢,可府縣做這些買賣的也不少,還是能賺到錢的。 不管府縣人愛不愛,先做著試試看。黎周周想。 門臉鋪子空著,他家有,下水也不貴,他也閑著,算下來花不了幾個錢,先試試看。只是定多少價格,等相公回來商量下。 黎周周原路返回時,遇見了吃食便厚著臉皮上去問價錢。 素的便宜,沾點葷腥的能貴一二文錢。不過下水到底不是正經rou,得在合計合計。 來時心里有事也沒覺得走遠,回去了才發現走了快半個時辰,已經過了晌午飯點,黎周周想了下,狠了狠心去了石榴街他家隔壁的餛飩鋪子。 “一碗rou餡餛飩?!彼麌L嘗人家手藝。黎周周想。 店鋪老板是一對夫婦,約莫比賣醋的張嫂小一些,差不多二十五六左右,住了這段時間,黎周周沒瞧見過夫婦的孩子。 “rou餡餛飩六文一碗,要不要芝麻餅?一文一個?!钡昀锢习迥镌儐?。 黎周周想了下便點頭答應了。 “等會?!崩习迥锶ハ吗Q飩,人少的時候包好,人多了就下。一邊喊男人烤餅,說:“餅要現烤才好吃,對了你是我家隔壁的吧?搬過來差不多快半個月了?” 黎周周笑著說:“四月中搬來的,之前收拾屋院進進出出的,如今才安頓好沒多久,半個多月了?!?/br> “我姓黎,叫黎周周?!?/br> 老板娘也笑說:“我家姓馬,你叫我一聲馬嫂子就好?!?/br> 這就是說的男人姓了。外頭牌子掛的都是馬家燒餅餛飩。 黎周周道好,說:“我家相公姓顧?!?/br> “這我知曉,咱們石榴巷有一位顧秀才,這都是沾了文人福氣的好事?!瘪R嫂子笑著說。說話間的功夫,餛飩也下好了,原本空的碗早放了料,掀開另一個鍋蓋,一勺子湯盛碗底。 餛飩皮薄的能看到里頭餡,大拇指肚大,皮薄餡大,一股鮮香,湯底是淺白色的。 黎周周一下子就聞出來,這湯底是熬得骨頭湯。錯不了。 “小心燙,餅也好了?!瘪R嫂子放了餛飩去拿餅。 粗瓷大碗,黎周周數了下大概有十個餛飩,芝麻餡餅放在竹編的小籃子里,上頭撒著一層白芝麻,烤的表皮微微發黃焦脆,黎周周拿著勺子舀了一顆餛飩。 好吃。 他仔細分辨了下,rou餡里有蔥、白菜,還有些脆脆的口感,像是花生碎,湯底是骨頭湯,可和自家他燉的還是不同,沒腥味不說,特別鮮,不知道里頭放了什么。 芝麻餅他手掌大,薄薄一層,一口咬下去掉渣,層層酥脆,他以前也烙過餅,沒發酵面做的,一層層的也會,但就是沒人家做的酥脆分明,里頭看著沒裹什么餡料,但是有葷腥味,還有淡淡的咸,配上餅上的芝麻,油油的香。 不管是餛飩還是芝麻餅和自家做的都不同,要更好吃更細致,味也豐富。黎周周一邊吃一邊想,難怪人家能出買賣賺錢。 要是真那么簡單了隨意對付下,誰還會花錢買啊。 包子鋪他也嘗過包子,也比自己做的精致,包子上的褶子都捏的漂亮。 馬嫂子笑問:“味道咋樣?” “好吃?!崩柚苤茳c頭夸道。也不是違心,就是好吃。做生意的人,不管是張嫂、許阿嬸,還是馬嫂子,還沒開口呢,臉上先掛著笑,瞧著和善熱情。 黎周周都記下了。 店里也干凈,馬嫂子閑了便收拾擦擦桌子,不過不掃地,還有客人吃飯,不能掃地揚了灰塵。 “你家相公是在清平書院念書嗎?”馬嫂子突然起了話。 顧兆穿著清平書院校服每天上學放學已經快十天了,馬家就住在隔壁,怎么可能不知道,這是明知故問,想借這個話頭往下說。 黎周周便應是:“是,今年三月我相公才考上的?!?/br> “你家相公看著年歲小,看著不大,考了沒幾次吧?”馬嫂子問。 黎周周還沒回話,做燒餅的馬嫂子男人出來了,人中等個子,比他還矮半頭,也瘦弱一些。馬嫂子便解釋說:“我家里有個小叔子也念書,我們是府縣外頭村里的?!?/br> “哦,我家相公今年十九,第三次考上的?!?/br> 馬嫂子便夸:“可真年輕,這么年輕就是秀才相公了,以后還有大指望。我那小叔子今年才十歲,在村里念了有三年了,今年春說試一試考什么童——” “童生?!崩柚苤芴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