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心機紈绔的黑月光 第31節
“君子不強人所難,郡主既然不愿意和殿下同去,殿下就不該強求?!?/br> 江齊修狠狠瞪著謝云辭,出言不善:“謝云辭,這是我和瓊華之間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手?!?/br> 說著,他就上前,想再把趙瓊華拉到他身邊,卻不想中間又被謝云辭擋了一下。 兩次都如此,江齊修感覺到自己的尊嚴被挑釁,心中怒火升騰,他抬手的方向一偏,直直朝謝云辭打去。 謝云辭用扇子撥開他的手,下一瞬也同他開始交手。 崔珩推門進來時,看到的就是五皇子和謝云辭在交手,本該是打的你死我活的場景,看起來卻像謝云辭在逗弄著五皇子玩一般。 他能輕松接住江齊修的動作,可江齊修應付他就有些吃力了。 畢竟是上過戰場大殺四方的人,哪里是五皇子這種只會舞刀弄槍的人能打得過的? 不過敢在自家茶樓里和皇子動起手來,他這二表弟,行事也是越來越放肆,沒有章法了。 也不怕皇上怪罪。 “云辭住手!”來不及再想太多,崔珩幾步上前分開兩個人,“對五皇子大不敬,皇上若怪罪下來你當如何?” 崔珩是崔家如今一輩的翹楚,及冠后便入了朝堂,如今正在吏部任職,也稱得上是朝臣中的新秀。 如今太子未立,四皇子、五皇子以及七皇子是朝臣中立儲呼聲最高的三位。 于公于私,此時都不是得罪五皇子的時候。 見兩個人雖然停手了,但又沒徹底松手,崔珩還想再勸謝云辭時,就聽到旁邊傳來一道清越又有些慵懶的女聲。 “即便鬧上金鑾殿,也還有本郡主在,有什么好怕的?!?/br> 趙瓊華背靠著雅間的屏風,雙手抱在身前,漫不經心地說道。 在兩個人打起來之后,趙瓊華原本是想上去勸架的,后來她看著謝云辭的招式,隱隱約約能察覺出他是在作弄五皇子,就也歇了這份心思。 干脆就安安心心在一旁看熱鬧了。 實在是聽不下去崔珩的話,她這才開了口。 雅間內一下陷入沉默,崔珩訕訕松開了阻攔謝云辭的手。 他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這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一時難免有幾分尷尬,“倒是我叨擾三位了?!?/br> “崔公子知道就好?!?/br> “郡主見諒,我貿然進來,是有事要找云辭?!贝掮癯w瓊華行了一禮,解釋著來因,“今日只當我請客,郡主和五皇子先慢用,我和云辭去去就來?!?/br> 說罷,崔珩就想和謝云辭離開雅間,也不去過問方才究竟發生了什么。 “是祖母有話讓我轉告你?!迸R了要出雅間時,崔珩在謝云辭身邊低語了一句,這才離開。 知道一時片刻走不了,趙瓊華干脆就坐回到紅木椅上,捻著一塊點心品嘗著,見謝云辭還沒打算走,反而是朝她看過來,而后又看了看五皇子。 她是個通透的,一下就反應過來謝云辭在擔心什么,擺擺手不介意地說道:“你先去吧,我這邊可以應付過來?!?/br> 茶樓人多,雅間臨窗,窗下便是來往不絕的人群,五皇子頂多和她訴說幾句無關痛癢的情衷,不會對她動手。 “我在雅間外,你若有事直接喊人便好?!?/br> “好?!?/br> 待謝云辭離開,闔上門后,雅間內就只剩下江齊修和趙瓊華兩人。 方才他貿然出手打謝云辭,沒有傷到謝云辭不說,自己反倒挨了幾下打。也不知道謝云辭是不是故意的,兩三處比較明顯的傷痕,還都在他臉上,平添幾分狼狽。 再沒有平日里的溫和穩重,也和前世的他相去甚遠。 至少在前世,江齊修是從來不會和人動手的。 他只會記在心里,等著有朝一日再報復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重生的時機太早,趙瓊華偶爾會覺得,有些人的性情,和她印象中的有著些許差別,像是還沒徹底成熟起來的模樣。 比如五皇子,比如許錦湘。 “瓊華,我今日在茶樓里等了你一晚,你為什么都不來見我?反而和謝云辭在一起?!?/br> 見趙瓊華盯著門口出神,江齊修以為她還在念著謝云辭,好不容易壓制下的怒火再次復燃。 趁她尚未回神,他站在趙瓊華面前,雙手搭在她肩上掰正她的身子,帶著幾分不善質問道。 第32章 斷情 趙瓊華用力掙脫五皇子的手, 起身推開了他,“我和誰出來,還不用向五殿下您通報吧?!?/br> 不過想到江齊修的話, 她眉心微蹙,隱隱感覺今晚的事不簡單。 他愿意在茶樓待一晚等她, 顯然是篤定她會出現。 離宮之后,她從未和五皇子有過任何聯系, 他的這份篤定,又是從何而來? “我在茶樓等你一晚,結果只等來你和謝云辭坐在一起。為了你,我從不曾和其他小姐多說幾句話?!苯R修見趙瓊華對他這般排斥躲閃, 心下滋味更是難言, 想從前, 趙瓊華只圍在他身邊, 從不肯遠離。 而如今, 哪怕是他來找她,她對他的態度都沒有好轉。 趙瓊華往后退了幾步, 雙手抱在身前, 聽著他這話,她更是覺得好笑, 反問道:“所以呢?” “捫心自問, 你不曾看過其他小姐, 是真的喜歡我, 無關其他嗎?” 無關她身后的鎮寧侯府, 也與她是皇帝唯一的外甥女這個身份無關。 純粹只是喜歡她這個人, 僅此而已。 江齊修沒想到趙瓊華會如此發問, 不由得一瞬愣怔, 猶豫過后,他便斬釘截鐵地說道:“是,我喜歡的人只有你?!?/br> “既然如此,三月十五那晚,京郊私奔,你為何不來?” 在江齊修話音剛落的瞬間,趙瓊華便立刻開口,一句擲地有聲的反問,同時在江齊修心上狠狠敲了一下。 今天是輕花節,距離私奔事發一事,剛好過去了一個月。 這是這么久以來,兩個人第一次開誠布公地提及這件事。 這句話,是趙瓊華替從前那個只念情愛,不顧一切的自己問的。 她闔眼,前世一幕幕都逐漸浮現在腦海中,遙遙前生,此刻卻又如此真切,仿佛她一伸手,就能觸碰到那個滿身悲苦的自己。 私奔一事,即便當年事發,她在府中禁閉,但她還是懷揣著一絲希望,派人去了京郊想和江齊修解釋清楚緣由。 哪知道,前世那晚他根本沒有去。 今生自也不用再說。 “瓊華,那晚京城中都傳著你因和我私奔被罰,我若去了,于你名聲有礙。父皇若是知曉了,怕也不會再為我們賜婚了?!?/br> “我那幾日有公務在身,陳良那日也說沒見到青鳶,之后我就聽說你和太夫人……我以為是你后悔了?!?/br> 記憶里江齊修的話逐漸和耳畔的聲音重合,趙瓊華逐漸睜開眼睛,平復好心境,波瀾不驚地看向江齊修,她紅唇微啟,應著他的話:“你沒說錯,我確實是后悔了?!?/br> 追念后悔的滋味,她曾獨自嘗了十五年。 后悔不識人心,把他錯當良人;后悔因為她一人,毀了整座鎮寧侯府……如此太多,顯得后悔都像是毫無用處的自我贖罪。 看到江齊修清俊的面容上浮現出不可置信,趙瓊華莞爾一笑,笑容中卻不見多少欣喜。 “若我沒記錯,一個月前我在皇宮見到五殿下您,您親口和我說,是陳良擅自離開,這才沒見到青鳶?!?/br> “可你方才又說,是陳良沒見到青鳶才回去的?!?/br> 她一邊戳穿五皇子話里自相矛盾的地方,一邊往前走了幾步,在路過茶桌時,她順手拿起一個茶盞,握在手中,“當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殿下畢竟是陳良的主子,應該要比他更清楚吧?!?/br> “讓陳良走了,卻要青鳶一直等在長安樓,殿下可真是寫了一出好戲?!?/br> 陳良是江齊修的心腹,若是沒有他的命令,陳良怎么敢獨自離開? “瓊華,你先冷靜下來?!币娳w瓊華立定在他面前,江齊修沒直接回答她的問題,反倒是先安撫著她的情緒,“私奔一事,是陳良私自先行離開,但我沒有讓青鳶一直等在長安樓?!?/br> “這件事之后,等陳良和青鳶都在,我再和你解釋好嗎?” 私奔一事,本就是他理虧,愧對于趙瓊華。本想著之后有機會再和她解釋,那時哪怕是事發,都不會影響到他和瓊華之間的感情。 可偏偏是如今,他覺得趙瓊華已經變了,開始脫離掌控的時候……如此就更不能認下這筆賬了。 見趙瓊華不說話,江齊修只當她與自己想的是一樣的,他上前靠近趙瓊華,伸手想拉住她,“等你及笄,我就去向父皇請旨賜婚?!?/br> 趙瓊華生在寒冬的大雪時節,如今四月,離她及笄不過半年時間。 及笄后再定婚,成婚的日子也許會更快一些。 趙瓊華聽他自顧自說著欲蓋彌彰的話,后退一步避開江齊修伸過來的手,茶盞還穩穩地端在她手里。 她沒有開口,只是看向他,目光薄涼,仿佛他是個陌路人一般。 心中沒有偏蕩出半點波瀾,平靜得如一池湖水,趙瓊華知道自己是真的放下了。 “賜婚?”她輕笑一聲,側臉看向江齊修,“誰說我要嫁給你了。方才你不還在懷疑我和謝云辭有牽扯嗎?” 上一瞬還在厲聲質問她,眼見情勢不對,又轉而岔開話題轉到賜婚上,這種虛以委蛇,她看著都感覺難受。 “你當初容忍我接近你,究竟是為了什么,你比我清楚?!?/br> 上輩子她臨行南燕、和親前夕,彼時已經被立為太子的江齊修親自來鎮寧侯府見過她,道明了所有前塵因果。 從來都只是利用,與情愛無關。 那年長公主去世,她失了管教過于叛逆,帶人去湖里鑿冰抓魚,還差點出了事。而后她被淑妃罰到湖邊掃雪。 寒冬臘月的,皇帝也默許了淑妃這一做法,闔宮上下便沒人敢來幫她,當時只有五皇子為她遞上一件披風,替她掃雪。 從前她以為的溫柔相逢,不過是處心積慮的算計罷了。 如今也該徹底劃清界限了。 趙瓊華抬手,對著江齊修的方向遙遙一舉杯,而后將茶水澆淋在地上,“私奔一事,于我來說已是前塵,你如何想的又是如何做的,此后再與我無關?!?/br> “我的事,自也不勞煩五殿下來關心插手?!?/br> 在北齊,將清酒或茶水澆在地上,大多是在祭奠已經故去的友人,只是如今,趙瓊華割舍的是她與五皇子這段不該有的孽緣。 水聲淋漓,隨著茶盞中的水逐漸傾倒在地上,江齊修的臉色也愈發難看,原本垂落在雙側的手也逐漸緊攥成拳。 他從沒想到,趙瓊華會如此狠心絕情,與他這般斷情絕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