鑫哥二手手機專賣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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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老爺子過世地早,父母結婚時候討論及此,父親為人寬厚,說了他父親一樣,定然不會不介意。 如果長期在c市生活,喊金老爺子叫爺爺更親切。 直到幾年前金家爺爺去世,這個稱呼還是沒變。 姐妹倆的爭執,一直持續到晚上十點。 連飯都沒吃一口,金香柏挨了罵反倒趾高氣揚,出門前笑嘻嘻地跟張叔駿說,“姐夫,你勸勸我姐,別生氣?!?/br> 金瀟剛好畫完了頭像,用q\q給人家傳過去,一直豎著耳朵聽著動靜,跑下樓梯跟父親說了她出去夜跑,緊跟著金香柏出門了。 “gabrielle?!?/br> 金瀟跑了兩步,總算追上金香柏。她一向不叫小姨,直接叫金香柏的英文名gabrielle(嘉柏麗爾),這是她喜歡金香柏的原因之一。 金香柏才比金瀟大十二歲,是金老爺子老來得女。 比起對金聽菡學有所成的期待,希望小女兒簡單快樂。金香柏抓周時候抓到香奈兒五號香水,金老爺子大笑,說小女兒天生就富貴命,很超脫世俗地用香奈兒·嘉柏麗爾的名字給小女兒取名。 金瀟一向很佩服且喜歡小姨,洋派作風,浪漫不羈,不循規蹈矩,沒有長輩架子,不婚主義,理想主義。 金香柏在夜風中戴上了墨鏡,她開的是敞篷跑車,香車美人,烈焰紅唇,招搖性感,“上車,出去兜兜風?!?/br> 上了車,金瀟卻半天不言不語。 望著沿路的燈,透亮的城市,黑黢黢的遠山都無法安然入眠。 金香柏逗她,“怎么了?學傻了?” 金瀟這幾天受到世界觀的沖擊比她過去兩三年還大,她難以置信。對于這些念頭,金瀟坦率直言,不打算將這件事情憋在心底。 “gabrielle,我媽說的,是真的嗎?理想主義百無一用,她一向支持我有興趣愛好,怎么說得出來,學音樂都是不務正業呢?” 金香柏饒有興致,“你還聽見了什么?” “全聽見了,對不起,”金瀟感到抱歉,“我才發現書房的電腦里,我之前網課接的語音忘記關了?!?/br> 她原想用手機登陸聽課,沒想到還沒退出上節課的房間,就剩她一人,母親和小姨爭執清晰入耳。 事情經過,大概是金香柏在社交媒體平臺,發了一張超出“性感”界限的照片。 身上的紋身和臍環都清晰可見。 直接沖上前一百的熱搜榜。 金香柏沉默片刻,“是我感到抱歉?!?/br> “你mama說得沒錯,我是理想主義,只熱愛音樂。企業管理一竅不通,我也不感興趣?!?/br> “你知道我下架了千銀所有的盜版音樂嗎?切斷了所有能破解app store里正版音樂軟件的流氓插件?!?/br> “知道,我很佩服你,換成誰都不會做得比你更好?!?/br> 金香柏笑了笑,吹了聲口哨,“很多種途徑去實現這一點,但是我選擇了最笨的一種,公開和你的叔叔們開撕,敗壞的是我作為金家女兒的形象和名聲,無法讓大家信服?!?/br> 金香柏無所謂道,“我以后很難去做真正的管理者了,你要加油?!?/br> 金瀟記得剛才小姨和母親對話。 金聽菡說得很痛心疾首,“我就是后悔,以前那么天真,說讓金瀟她爸管我就放手了。好不容易等到你畢業回國你卻要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毀前程?!?/br> 金香柏:“姐,我不稀罕呀。以后讓瀟瀟去扛起金家大旗吧?!?/br> 金瀟搖頭,“我媽還說,我只要大學打好了基礎,以后是可以讓我負責設計的。為什么不能讓千銀市場化呢,非要一家人爭管理權?” 她眸子透亮而虔誠,“gabrielle,你知道的,我一直希望成為你這樣的人?!?/br> 金香柏開出了小區門口,駛向城市的夜景里。 橘黃的路燈像奶油一樣融化在她墨鏡里,她待許多人是傲慢的冷漠的,伸手溫柔地揉了揉金瀟的腦袋,“可你不能呀?!?/br> 金香柏心里說,你是金家的希望。 作為女兒,她活得瀟灑肆意自私,被父母寵壞了,性格早已定型。不是沒想過努力,可是方向錯了,只希望金瀟去重現一個姓金的千銀電子。 這一記摸頭殺并沒有治愈金瀟,她依然很喪,“所以,我媽說的,都是騙我的么?” 她媽說,靠音樂怎么奪權?不務正業。 她媽說,我后悔死了支持你的狗屁夢想。 她媽說,你不用拿瀟瀟做擋箭牌,我肯定不會讓她走你的歪路。 她視為信仰的,竟然是母親嘴里的狗屁和歪路。 金香柏沒有正面回答她,“你mama平時很優雅一個人,她真的是氣急了,想保護我。我相信她起初不是想騙你,但形勢真的不一樣了?!?/br> 金香柏兜了一圈,送金瀟回到家門口。 她摘下墨鏡,原來她方才是紅了眼眶。金香柏甩了甩大波浪長發,雪白的胳膊撐著車門,點燃了一支女士香煙,裊裊地升著煙霧,“你怎么不問我,為什么發那樣的微博?” 金瀟堅定道,“gabrielle,這是你的自由,你不必向任何人解釋?!?/br> 懂禮節、知進退又善解人意的人,怎么會爭得過狼子野心? 金香柏內心嘆氣,“我一直沒把你當成不諳世事的孩子?!?/br> 她撩開羽絨服外套,里面穿了件露臍裝,給她指了指腰腹上的紋身,“這個紋身,是我新紋上去的,舊的洗了?!?/br> 金瀟總算問了,“為什么?” 金香柏攏緊了外套,“你叔叔他們,在酒店安了針眼攝像頭,拍了個視頻,想徹底踢我出去。這些話,我沒跟你媽說,我怕她急瘋了。她跟你爸一樣,都是技術宅,搞不來勾心斗角,就嘴上兇我?!?/br> 金瀟吃驚地久久說不出話。 道德感使然,哽咽地先替叔叔們向金香柏道歉,“對不起?!?/br> “傻姑娘?!?/br> “所以,我自己解決。重新紋了紋身,就發了微博照片。如果他們想發視頻,發去吧,我不會認視頻里的人是我的?!?/br> 金香柏眨眼,咯咯地笑,“這個紋身,我還能找到很久之前的舊照片當證據呢?!?/br> “那時候我愛一個人,就紋了他名字。后來不愛了,我就用圖案覆蓋上去?,F在又紋回來了,還能懷念青春,他媽的,挺好的,我又和十九歲一樣了?!?/br> 金香柏總能給人這種力量,天塌下來都不怕,極致浪漫,至死方休。 金瀟難得開她玩笑,“你還是比我老一歲?!?/br> “嘖嘖,”金香柏說,“十八歲萬歲啊?!?/br> 她側身撣撣煙灰,帥氣又美艷,“記住,這世界上有很多十八歲的女孩子,但你的十八歲,只有一次?!?/br> “算了算了,回家了,免得我姐又罵我教壞你?!?/br> 第17章 chapter 17 天剛蒙蒙亮。 程一鑫已經整裝待發了, 一件厚外套,扣上外套兜帽,剛好遮蓋住一頭扎眼的奶奶灰,怕吵醒了奶奶和程佳倩, 躡手躡腳地出了門。 元宵節過了, 嚴寒的氣候隱隱有逐漸轉暖的架勢。 喀嚓一聲, 河溝里居然開了凍。 濱大后岸這條水溝算是一景了,因為建校早,濱大建在c市中心區域,原本離這水溝老遠呢,隨著教學片區逐步擴大, 便橫亙在學校與科學園區之間。 載著片片浮冰, 像白云塊塊, 一路悠悠東去。 濱大學子要去實驗室, 通常要跨過這條水溝上的橋。 所以時常自我調侃,讀的是臭水溝職業技術學院。 這座橋, 是程一鑫前往濱大cao場的必經之路。 風刮透了河溝兩岸, 嗚嗚嗚嗚地夾雜著早市的喧鬧聲音。 相比路人的人均羽絨服,程一鑫穿得還是單薄了。 他又高又瘦,完美地詮釋了什么叫“人在衣中蕩, 越蕩越時尚”。 不時尚也沒辦法。 程一鑫吸了吸鼻子, 穿多了不方便。 想當年高中時候, 為了迷惑體校老師, 出去學修手機,經常穿著夾腳拖鞋溜到澡堂附近的墻邊溜達, 伺機翻墻, 那可比現在冷多了。 濱大cao場上, 中間足球場都是一冬天積的雪,有開化的跡象,直往赤紅的跑道上淌水。 到了大學,即便是濱大這種省內最高學府,蕓蕓學子人均躺平。 把清晨的cao場讓給晨練的老大爺和狗子去揮汗如雨,又把晚間cao場讓給跳廣場舞的大媽在暗夜里芬芳美麗。 在論壇上火了一個又一個引體向上一百個的老大爺。 所謂弱雞學子到了大四,簡直手無縛雞之力,吊在單杠上都喘不過氣。 學校意識到問題,要求濱大全體學生每個學期要跑夠四十二公里。 剛好是馬拉松的距離,嚴格規定跑步地點必須在cao場,時間必須在早上六點至七點半。入場打一次卡,開始計算公里,離場再次打卡。 程一鑫剛才一路小跑就是熱身運動了,靠著自己體溫驅走寒冷,四處尋找目標。 很快他鎖定了一個男生。 男生從口袋里掏出來四部手機,打了個哈欠,挨個點了點屏幕,認命地開始跑圈。 還沒跑一圈,男生就已經步履踉蹌,困得眼睛都快閉上了,眼神朦朧,戴著一副痛苦面具,用耳機壓著起飛的發型。 一看就是一整個寢室派出來跑完四個人的大冤種。 程一鑫很果斷地湊上去,塞了一張小卡片,黑底白字,簡單粗暴。 “鑫哥專業替跑,5塊一公里,一學期200?!?/br> 男生很困,“這是什么?” 程一鑫比了個手勢,“噓?!?/br> 這么近看,男生的眼睛上還糊著一層眼屎,一看就沒洗臉沒刷牙。 程一鑫勾唇,感覺這單子穩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