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不想攀高枝 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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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鷺立刻不敢發牢sao了,歸攏好給顧春和的表禮,“我給表姑娘送過去?!?/br>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回來了。 柴元娘有些詫異,兩處院子就隔一條夾道,可這回來的也太快了,“她沒留你喝杯茶?” 白鷺是她的大丫鬟,走出去就代表著她的臉面,若真如此,那顧春和確實有點目中無人了。 “她沒在,就一個小丫鬟看屋子,我放下東西就走了?!卑槈旱吐曇?,“她去了竹山?!?/br> 柴元娘平靜的臉上終于起了波瀾,“你確定?” 白鷺重重點了點頭。 柴元娘定定看著窗外明媚的陽光,忽翹起嘴角一笑,“這樣的姿色,的確不應藏于民間?!?/br> 東宮,太子妃王氏立在書案前,一筆一劃寫著大字,宮婢垂手立在殿角,屋里很靜,只有筆尖落在紙上的沙沙聲。 乳母王mama匆匆進來,揮手叫旁人退下,待太子妃寫完一張,方上前拿起剛寫好的字仔細端詳一番,“正雅圓融,非常大氣,您的字越來越好了?!?/br> 太子妃也很滿意,放下筆,“什么事?” 王mama稟道:“柴大姑娘住進了國公府?!?/br> 太子妃“嗯”了聲,“蟄伏這么久,柴家終是按捺不住了。嫡長女上京,說是拜祭先皇后,死了多少年的人,偏這會兒才拜祭,打量別人都是瞎子呢?!?/br> “攝政王也在國公府借住,這倆會不會……” “那是太子該cao心的事,我才不管?!碧渝裆?,“也許人家是沖著太子來的,畢竟我生不出孩子,犯了七出之罪?!?/br> 王mama眼皮跳跳,一著急把舊日的稱呼都叫出來了,“囡囡呀,現在不是賭氣的時候,咱家是太子嫡系,這輩子都脫不開關系。別看太子寵愛李氏,他心底是最敬重您的,有什么事他只會和您商量,什么時候找過李氏?” 太子妃自嘲般譏誚道:“不過借我的口給王家傳話罷了?!?/br> 王mama看著她苦笑,眼神又心疼又難過。 太子妃不由心先軟了,“我知道了mama,放心,我不會讓他們成的?!?/br> 殿門口,謝元祐來回晃悠,腳幾次邁進門檻,又都收了回來,左等右等,終是等來了王mama。 “怎樣?她答應了沒有?”謝元祐急急問。 柴元娘一來,他腦子里那根弦就繃緊了。 前朝柴家就是川渝地區的節度使,本朝建國后,他明面上遣散軍隊,卻始終沒交出軍籍冊子,誰也不知道柴家手里到底有多少兵力。 這也是歷代皇帝不敢對柴家動手的原因。 先帝倒是動手了,也只在女眷上頭耍?;ㄕ?,警告柴家不要輕舉妄動,也僅此而已,朝廷的手根本伸不進渝中去。 柴家此后倒是低調了,但誰都知道,他在韜光養晦。 如果讓柴家和十七叔聯手,別說他的太子之位,就是父皇的皇位也岌岌可危。 父皇病得厲害,和十七叔關系又好,九成九能善終,他可未必。 對付女人,女人比男人更有辦法,謝元祐馬上就想到了太子妃。 必須把這事給攪和黃嘍,最好讓十七叔和柴家反目成仇,永無聯手的可能。 他熱切地看著王mama,見她點頭,心里吊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是落地了。 王mama忍不住道:“殿下也要多陪陪太子妃,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次數多了,再熱乎的心也會涼?!?/br> 謝元祐對這位老mama還是很尊敬的,“mama說的是,以后得空我就來,只是她說話太噎人,每次我都是興沖沖來,氣呼呼去。您也勸勸她,怎么著我也是監國太子,不能一點面子都不給??!” 王mama對這兩人只有搖頭的份兒,見他扭頭要走,訝然道:“你不去看看太子妃?” “我得和先生們合計下接下來怎么做,”謝元祐懨懨的,“要趕緊找個能頂替老廖的人,可惜他那手做賬的本事,你說他看上誰不好,偏看上十七叔的人?!?/br> “還有李仁那個爛rou玩意兒,沒他就不會有這么多破事!嘖,那姑娘到底長什么樣,勾得這么多男人爭著搶著要她?!?/br> 謝元祐背著手,嘀嘀咕咕溜溜達達走了。 王mama跺腳,“白替你們cao心!” 初夏的陽光在熏風中跳動,竹葉一閃一閃地放著光,空氣中充滿了花木的香氣。 顧春和歡快地走在竹山小路上,蘭mama告訴她,已經聯系上父親的好友劉溫了,他們雖沒一起共事,但劉伯伯說父親安然無恙,上個月倆人還吃酒呢。 或許沒幾天就能收到父親的來信! 鳥兒逍遙自在的在枝頭婉轉啼鳴,清澈明凈的碧空越過屋舍,越過高墻,一直向北方無限延伸,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得住天空的腳步。 看著那片深邃的藍,她心里快活極了,真想站在高高的臺階放聲大喊,可不行啊,這是國公府,旁人會以為她得了什么病。 這份喜悅,真想和人分享! 顧春和嘴角飛揚,一路小跑回到后罩房。 春燕也正美著呢,“柴大姑娘差人送了好些東西來,還有一匹蜀錦,您快來瞧瞧,這花紋我還是頭一回見?!?/br> “真是好東西,趕明兒要好好謝謝人家?!鳖櫞汉涂淞藥拙?,隨即緊緊抓住春燕的手,滿臉激動,“我父親有消息啦!” 春燕先是一喜,隨后眼神慢慢黯淡了,“您總算可以回家,我也該回大姑娘院子了?!?/br> 蔡嫻芷幾次問她后罩房的動靜,她要么隱瞞不報,要么搪塞敷衍,后來蔡嫻芷也瞧出來她的心在哪邊,礙著顧春和不發作她,可面上淡淡的,想來已是惱了。 等她回海棠苑,必定遭到排擠刁難,日子會很難過。 顧春和臉上的喜悅消失了,顯見也想到這一層,猶豫了會兒,她試探道:“你……愿不愿意離開國公府?” 春燕愕然,“離開?” “對,離開!”顧春和道,“我出贖身錢,到官府劃了你的奴籍,你就自由了。到時做點小買賣也好,買幾畝田也好,不比在府里伺候人自在?” 春燕低頭想想,堅決地搖頭,“我從生下來就在這里,外頭什么樣一點也不清楚。在府里好歹餓不著凍不著,在外頭……只看我姨母一家,窮得都要上大街討飯了,我不出去?!?/br> 顧春和嘆息一聲,沒有再勸。 時值初夏,少不了游湖戲水的樂趣,這日到鶴壽堂請安時,蔡嫻芷便提議去金明池游玩。 金明池是皇家園林,元宵節后對外開池,一直到四月中旬,無論士庶皆可游園。景致自不必說,園內還有各種水戲雜耍,諸如百戲、競渡、水傀儡、水秋千,也有酒食店舍,關撲、質庫——沒錢游園還可以抵押借錢! 每逢開池期間,不止是汴京本地人,也有不少特地從外地趕來的游客。因太過熱鬧,以至到現在,中秋過后才關閉金明池。 相較蔡嫻芷的興致勃勃,老夫人卻覺不妥,“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沒的沖撞了你們姐妹?!?/br> “多派婆子護衛跟著,萬沒有不妥的。而且金明池還有禁衛軍巡邏,誰敢鬧事?”她又湊到老夫人耳邊,“柴jiejie也想四處看看,不為我,也為了她啊?!?/br> 柴元娘笑道:“聽說大姑娘的婚期快定下了,老夫人且讓她松快幾日,在婆家可不必在娘家,cao持家務,侍奉公婆,哪有時間再出來玩啊?!?/br> 蔡嫻芷低下頭,看似害羞,但眼中沒有絲毫的喜悅。 昨天她見到舅家的表兄,穿著考究,相貌也不錯,眉清目秀的,看她一眼就臉紅,文采也有幾分,身上還有舉人的功名。 祖母和父親都覺得此人不錯,欣慰她總算終身有靠了。 可他是庶子!親舅舅居然用庶子定這門親事,說什么長幼有序,親事要先定長子。 哪怕庶長子,也是庶子! 蔡嫻芷很久沒有這種不甘心的感覺了,甚至可以說出離憤怒,她是英國公府嫡長女,竟要嫁給一個庶子嗎? 不說別的,田氏不可能容忍四meimei嫁給一個旁支庶子。 憑什么她就得嫁? 與表兄同來京城的,還有柴元娘的親哥哥,柴家未來家主柴桂,據說他非常疼愛meimei,金明池魚龍混雜,柴元娘去那里他肯定跟著。 或許是她唯一的機會了。 老夫人看著最疼愛的孫女,目光中滿是不舍,“好,府里的姑娘們都去,痛快玩一天。在家是嬌客,一旦出門子就上了套兒,cao心夫君,cao心子女,老了還得cao心孫子孫女,唉,不到天盡頭不能歇?!?/br> 事情便這樣定了。 顧春和本不打算去,結果安然顛兒顛兒地來了,“姑娘帶上我,我也想出去玩?!?/br> 她手比劃著往下砍,“有本丫鬟在,再有無賴地痞敢打擾姑娘,哼,來一個,我咔嚓,剁一個!來兩個,我咔嚓咔嚓,剁一雙!” 得,那走吧。 京西大營,烈日炎炎下號角齊鳴,數百名兵勇手持長戈,把黃土夯實的演練場踩得一震一顫,塵土揚起老高。 許清灰頭土臉從場邊繞過來,就像從土里挖出來的陶俑。 呸呸幾聲吐出嘴里的土,他從懷中掏出快信,“河東消息?!?/br> 謝景明一生戎裝,也是滿臉的細塵,眼睛卻依舊很明亮,待看了信,眸子卻暗了下來。 沉吟良久,信都捏皺了,“吩咐……” 許清豎起耳朵,然而耳朵都豎僵了,也沒聽見郎主下面的話。 “讓河東……” 許清點點頭,爺,我認真聽著呢。 又是沒了下文。 許清望天,一向殺伐果敢的郎主怎么了?吞吞吐吐,猶猶豫豫,大姑娘上轎也沒你這樣難! 謝景明深深吸了口氣,似是下了一個非常難的決定,“策反顧庭云,無論用什么辦法,一定要讓他脫離河東王家,投靠并州老曹。在此期間,他所有寄到國公府的信,都先交到我這里?!?/br> 這個顧庭云頗有本領,不到一年的功夫,從王家一眾幕僚中脫穎而出,頗受王經略史器重,已開始準備接女兒去豐州了。 他和太子必有一戰,王家是太子死忠,若鏟除王家,顧庭云必定會受牽連,他不想因此與顧春和生嫌隙。 更不能讓她從身邊溜走! 再等等,等顧庭云想通了,愿意來他這里的時候,他再安排她父女相見。 想了想,謝景明又著重叮囑一句,“務必保證顧庭云的安全,務必?!?/br> “得令!” “收拾東西,回城?!?/br> “得……誒,還有兩個營地沒cao練,這就走?” 謝景明似笑非笑瞅他一眼,“你留下是一樣的,畢竟安西鐵騎出身,這等小場面難不住你,對吧?” 啪啪啪,許清再次在心里把自己的臉扇腫了。 于是等國公府的姑娘們準備游金明池那天,舅老爺神奇地回府了,而且也不待人邀請,非常自然地,跟著一眾人去了金明池。 蔡嫻芷挽著柴元娘的手,偷偷笑道:“準是聽說你來了,才慌里慌張從城郊趕回來,舅舅可是頭一回扔下公務不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