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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還沒說完,被一個冷然的聲音打斷。 “你就是霍寒吧?!?/br> 霍寒和其他兩個人轉過了頭,看清是個二十出頭長得水靈靈的小姑娘,他上下打量著葉奚瑤,舔了舔唇,眼里閃著興趣的亮光,“小meimei,找哥哥什么事???” 葉奚瑤譏誚地輕扯起嘴角,“你霍家都快倒閉了,還有閑心在這里嚼人是非,自己干過些什么齷齪事自己沒點ac數?我要是你,我就選擇閉嘴躲起來,就算梁佑齊不收拾你,早晚有一天也會被人收拾?!?/br> 她看了眼臉色發白的霍寒,慢條斯理道,“我可沒聽說葉奚沉認識你這號人,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趕緊收拾東西趁早滾蛋吧?!?/br> 今天來這里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這姑娘別看年紀小,但那通身的氣質還真不好說,可能真是哪家惹不得的千金。 另外兩個吃驚看向霍寒,“她說的都是真的?” 雖如今霍家已經不行,但虛殼還是架著,霍寒又是極其注重面子的人,試圖通過今天的場合結交有地位名望的人,現在一下被戳穿了,頓時暴跳如雷,“你他媽是誰,來這里撒潑!” 葉奚瑤不緊不慢道:“我是誰不重要,倒是你,可真夠不要臉的?!?/br> “你他媽的!”惱羞成怒的霍寒像瘋狗一樣撲過來,雖然這男人胳膊粗壯,葉奚瑤并沒有太怕。 剛抬起腳,想往對方命門上狠狠踹一腳。 下一秒,有一只手動作極快地扣住了霍寒的手腕。 葉奚瑤抬起頭。 呼吸一窒。 她撞進了一雙有如天神的深邃眸光中。 第1章 小公主15 ================== 一個小時以前。 項城北郊的龍山陵園。 梁佑齊將車停在大門口, 徒步上山。 四面綠蔭環抱,通往墓地是一條綿延無絕似可與天觸的階梯,兩邊古木參天, 六月的陽光鋪灑大地, 到處閃閃發亮, 濃密的綠將光遮擋,風從遠處吹來,幽靜森冷。 像那句話說的, 再熱烈的光照也照不進人心里的寒意。 梁佑齊走在石階上,懷里抱著酒和花束去見故友。頭頂凄厲的鳥叫一掠而過,在湛藍的天幕之上留下痕跡。他走得很慢,每一個步子都像經過深思熟慮。 快走到唐聞舟的長棲之處, 梁佑齊深呼吸了一下,整了整衣服,抬腳上前。 墓碑前空蕩蕩的, 今天似乎沒有人來看他,梁佑齊蹲下身,拂開幾根雜草和落葉,放下了花和酒, 目光溫柔地看著黑色的石碑上那張稚嫩的少年臉容,輕聲道:“聞舟, 我來看你了?!?/br> 接著, 他打開瓶蓋,沿著墓碑周圍倒了一圈, “今天要開車, 就不陪你喝了,改天一定陪你好好喝幾杯?!?/br> 他蹲在墓碑前, 指腹擦了擦照片上的灰塵,笑,“還記不記得你說過的,要拿滿十五個世界冠軍,要站在最高的領獎臺上,聽所有人為我們歡呼,我們一起宣布退役,功遂身退?!?/br> 說到這里,梁佑齊低頭,喉結輕滾,低低道:“現在我已經拿了十二連冠,還差三個,聞舟,雖然你失約了,但我一定會拼盡全力完成我們的夢想?!?/br> 周圍幽靜,只有風聲、鳥叫,和他低低的說話聲。 他想,聞舟此刻就在他身邊,他一定聽到了。 又坐了一會兒,他摸了摸墓碑,“我該回去了,忘了告訴你,今天阿時結婚了。我們都會老,只有你永遠停在了十四歲,走了,下次再來看你,到時一定陪你喝幾杯?!?/br> 梁佑齊沿著剛才上來的階梯折返下去,到半段碰上一個人,是一個中年男人,他看起來很老,兩鬢發白,眼底滄桑。 兩人一個上來一個下去,腳步皆一頓,中年人的神色沒有任何驚異,對梁佑齊點了點頭,“你來了啊?!?/br> 梁佑齊輕點下頜:“唐叔叔?!?/br> 兩人相對而立片刻,唐山海突然道,“十年了,聞舟要是還在,也和你一樣大了?!?/br> 是啊,十年了。 時間過得如此之快。過去一幕一幕似乎還在眼前浮現著。 梁佑齊沒有接話,目光投向遠處。 藍天白云,四季更迭,萬古長青,滿目幽靜深邃,蒼涼落寞。 耳邊,唐山海重重嘆了口氣,“是我的錯,不應該逼他,你和聞舟都是好孩子,是我對不起他,也對不起你?!?/br> 印象里,唐聞舟的性格一直都是樂觀活潑,友好善良,但和他相處這么多年來,梁佑齊卻覺得他骨子里是敏感細膩,總懷著一腔心事,問他卻什么也不說。 唐聞舟的母親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因病去世了,他是唐山海所有的寄托和展望,也將自己無法達成的夢想——成為中國最優秀的棋魂,加諸在了唐聞舟身上。 這些,梁佑齊以前都不知道。 一直以來,他都把唐聞舟當成摯友,知己,對手,是努力超越的目標,也是榜樣。 他以為,唐聞舟也和他一樣,熱愛著圍棋,所以選擇走職業道路。 直到。 直到唐聞舟跳樓自殺的前晚,唐聞舟約他談心,很罕見的,唐聞舟聊到了自己,他說:“佑齊,其實我很羨慕你,也很佩服你,能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能將所有熱情都投注在自己熱愛的事情上,和你比起來,我是個懦夫,我連對抗的勇氣都沒有?!?/br> “我可憐我爸爸,也同情他,但我……真的好累好累,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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