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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摸摸他的頭,像他小時候一般,柔聲對他說, 既然你喜歡,娘親自然是沒什么反對的,只是,這陸小姐畢竟是千金小姐,你可莫要辜負她。 思君回道, 娘親放心,我既娶了她,此生定然不負她。 我將家里的事情處理了一下,讓亭文幫我看著家業,就帶著思文思君一同入京。 蕊希拉著思文的手,依依不舍的樣子,亭文也看著我們,一語不發。 紅杏jiejie跟我道完別就反復嘮叨大虎要機靈點,要護著我們的安全。大虎被嘮叨的直給我和思君使眼色救命。 我笑著止住紅杏jiejie的嘮叨,帶著他們乘船離開。 京畿寶地,寸土寸金,入京前,我處理了一些產業,又帶上了幾乎全部家當,終于是在這地兒置辦了一處三進的宅子,又好好裝潢了一番。 置辦好一切后,我才讓思君帶我去陸府提親。 陸府位于內城,靠近皇城,地段頗好,暗色的大門低調不顯,入內卻別有乾坤。 入門的泰山石屏風,大理石雕花地面,翡翠鑲嵌的花臺邊沿,九曲回廊連通各個院落,檐上雕刻的花草蟲魚栩栩如生,各處假山花木錯落有致,比禹州的陸府更顯貴氣雅致。 陸夫人身邊的麼麼沒有引我到接客前廳落座,而是將我帶到了主院正廳。 我輔一落座,少時,便見一膚色極白,長相極美卻體弱氣虛的婦人,坐到主位之上,身邊跟著兩位衣著打扮頗為體面的女子,恭敬的站在兩邊。 這中間的女子不肖說,自然是陸夫人無疑,這旁邊兩人,長相不俗,不似下人,但是對夫人十分恭敬,且看著甚是眼熟。 我仔細看了看,卻見她們也在偷偷的瞧我。 雖然我的記性不太好,但是此刻也認出了她們,她倆,正是當初我出府之前派到少爺身邊的杜宇和子鵑。 故人相見,卻不能寒暄問候。 我不知陸夫人此舉意欲何為,卻也不自覺的打起了精神應對。 陸夫人身體不甚好,坐定后順了順氣,這才端起茶同我招呼, 楊夫人,請。 我端起茶抿了一口回道, 謝夫人,果然是好茶。 咳咳陸夫人輕咳兩聲,出聲說道, 楊夫人此來,想必是為了孩子的親事來的。 回夫人,正是,早聽聞令千金端莊淑敏,聰慧過人,故前來求親。小兒雖愚,卻也讀了些書,頗得官家賞識,希望夫人能多加考慮。我回道。 陸夫人聽了,輕輕擺擺手,道, 楊夫人客氣了,這樁親事是老爺親口定下的,我沒什么意見,今日你來也不過是走個過場罷了,這些場面話就不必說了。 言未盡,又是兩聲咳嗽,一口茶下去,繼續說道, 我膝下只此一女,自然是百般疼愛,難免有些嬌縱。今后嫁為你家婦,若有不是,還望您多擔待。她越說越誠懇,越說越卑微。 堂堂一參知夫人,卻為了自己的女兒如此卑微的對我這商賈之人,不禁有些動容,我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杜宇和子鵑,杜宇輕輕同我點了點頭。 我陸夫人回道, 夫人且放心,我定將令千金當自己閨女來疼。我也向你保證,除非她七年無子,否則我絕不同意思君納妾。 陸夫人聽了,眼眶登時紅了。 我暗暗道,若不是這古代吃絕戶的陋習,一生無子又有何妨?唉,這個時代對于女子來說,終究是不公平的。 同陸夫人聊完親事,我便要告退。陸夫人卻對我說, 本來應該送送您的,奈何身子骨不爭氣,吹不得風。 然后指著著杜宇和子鵑說, 就讓杜小娘和鵑小娘替我送送吧。 杜宇和子鵑恭敬的行李回道, 是。 杜宇和子鵑陪我出門,總算是有機會同她倆說說話了。 我們邊走邊說,當初帶她倆的時候,我就把她倆當做meimei般看待,如今見面,故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們這些年可過得好?少爺待你們可好?夫人可好相與?聽說你倆都生了孩子,孩子可還好? 杜宇和子鵑互相瞅了瞅,又看了看我,然后輕輕笑了出來。杜宇伸手拉住我說道, 子規姐,你放心,我們兩都過得很好。少爺,不,如今是老爺了,他這些年對誰都是淡淡的,哪怕是夫人也是相敬如賓,對我倆雖談不上多寵愛,但這些年來,除了我倆,老爺也再未納過別的妾室,該給我倆的體面都有。 還有夫人,雖身子弱,但到底是大家嫡女出身,知書達禮,氣度不凡,對我們和孩子也不曾苛待。子鵑接過杜宇的話繼續道。 那就好,那就好。我握著她倆的手,眼前有些模糊。 正說著話,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陣喧嘩。 看過去,只見兩個英俊的后生,一個著藍衫,一個著青衫,皆滿面春風,正有說有笑的的走來。 我正好奇,兩個孩子就走到我們面前,見到杜宇和子鵑,有禮的問候到,杜姨娘好,鵑姨娘好。 杜宇向他們介紹我后,又向我問好。 然后才向前走去。 杜宇對我說,那穿藍衫的是她的孩子,名喚陸思規,不過因為夫人無所出,故一出生便記在了夫人名下。那青衫男子則是二少爺的長子,叫做陸子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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