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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公子許久未來,不知想吃點什么?我讓人去準備。本店又推出了一些特色菜,陸公子要不要嘗嘗? 不必了,此番我前來另有事情。不知楊老板可還記得你還欠我一個人情? 這個自然是記得。陸公子大恩,子規豈敢忘記。 我心里咯噔一下,難不成這陸公子今日是來要我還人情的,只是這救命之恩,他又要我如何償還呢?聽說他的婚期就定在下月,難不成,是要我做妾?做情人? 不,不對,依陸公子的為人應該不會提這種要求??墒撬紟讉€月沒來了,萬一最近他變了心性咋辦? 不,不行,我一個受過現代高等教育的大學生,怎么能與人做妾?這,這這,有違我的三觀啊。 我腦子里猜測了各種可能,臉上的神色也必定十分精彩。 陸公子看我臉色一會兒喜一會兒憂,覺得有些好笑,用扇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誒,想啥呢?你這臉色變的都可以開染坊了。 我回過神來,將亂七八糟的思緒拋到腦后,禮貌的笑笑,回道, 子規是在想,陸公子今日親自上門詢問子規所欠人情,想必是想要子規做些什么,只是子規想來想去也不知自己能為陸公子您做些什么?故而疑惑。 哦?你真的,不知道,做些什么——嗎? 他故意拉長了尾音,神色也頗為挑逗,我心內的不安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只知道結結巴巴的回答, 不,不不不不不不不知。 他卻突然笑了,仿佛猜到我的心思一般,看著屋子里的蘭花說道, 我陸文雖風流卻不下流,我愛賞花卻不摘花,你這屋里的蘭花我甚是喜歡,雖也想過抱回家,不過君子不奪人所好,陸某又怎會強求? 我心內松下一口氣,表情放松的有些太明顯,只好尷尬的笑了笑。 他也不點破,只接著說道, 今日我前來確有一事。楊老板想必也知道,陸某下月望日大婚,我聽聞這蘭君樓的點心是一絕,連知州夫人都贊不絕口。我本想為婚宴訂購一批蘭君樓的點心,卻聽說這蘭君樓的菜色點心都是限量供應的,既然楊老板欠了我一個人情,我也就厚顏來討了。 就這? 我吃驚不已,暗暗想著,雖說我這蘭君樓貼了告示說菜品點心都限量供應,但是就憑你陸公子的面子,我難道會拒絕嗎? 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想明白,他從來不是為了讓我還人情,只不過是找個借口讓我不再對他心有負擔,讓我與他與陸家兩清。以后,無論是他還是陸家,再沒有人能因為此事讓我做事,讓我還情。 哦?就這!看來楊老板是覺得太輕了,既然如此,那陸某婚宴的點心就由楊老板全包了吧!還請楊老板多多費心了。 我想起大少爺婚宴上流水的點心,蘭君樓,全包?這得花多少銀子???我蘭君樓經過一次重創,這才剛緩過勁兒來呢。我眉頭不自覺的擰了起來,感覺有些心疼。 還沒等我心疼完,陸公子低頭,湊到我的耳邊,他的氣息吐到我的耳朵上,我覺得有些癢癢的,他輕聲說道, 我成親,大哥會回來! ??? 我愣在原地,為啥突然跟我說這個,這個陸公子的思維未免也太跳了吧。 陸公子看我呆愣的樣子,臉上漏出戲謔的笑容,眼睛里卻沒有任何情緒,他搖了搖手中的扇子,瀟灑的轉身離去。 為了準備陸公子婚宴的點心,我特意關門三天,讓樓里所有的伙計和廚師專心做糕點,甚至還把紅杏姐夫婦請過來幫忙,還招了幾個臨時工,才總算將婚宴所需的點心準備齊全。 婚禮當天,我看著一擔擔系著紅綢子的糕點如流水般送進陸府,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陸公子迎親的隊伍恰好經過蘭君樓。 我看見浩浩蕩蕩的迎親隊伍鋪滿了街道,一眼望不到邊際,嗩吶聲喜樂聲響徹長街,經久不息,紅色的隊伍像一道紅色的長龍,蜿蜒著前進,傳聞中的十里紅妝大概就是如此吧。 我站在二樓,看著迎親的隊伍逐漸走近,走近,陸公子身著大紅色喜服,騎著高頭大馬,不時對著街道兩旁祝賀的百姓拱手回禮。隊伍行進到蘭君樓樓下,他突然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我不知為何,竟然慌忙的躲到了門后,直到隊伍漸行漸遠。 我看著漸漸遠去的紅色長龍,心中默默祝禱著,愿陸公子和夫人夫妻恩愛,白頭偕老,子孫滿堂。 我正想著,聽到登登登的上樓聲,隨后,李叔出現在我身后,對我說道, 姑娘,我仔細算了算這次陸少爺婚宴糕點的大概花費,特來向您稟報。 我回過神,道, 李叔請講。 姑娘,這次糕點光是所用面粉,蔗糖,鮮果,豆類等原料加起來就用了大概三十貫錢,所請臨時工的工錢,裝糕點用的盒子錢,以及您要求付給王老板夫婦的錢,約六十貫錢,共計九十貫,折算成銀兩大約是90兩。 什么?李叔您說多少?90兩? 我感覺我的rou好疼。結果李叔接著說, 我還沒算這三天沒開門的損失,若是加上這三天的損失,估計一百二十兩都不止。 我感覺白花花的銀子在我的眼前化成了點點的星光,然后,一點點的消失不見。 我頓時將成親的陸公子給甩出腦子,啊呸,還為你祝禱,你大爺的差點害我破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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