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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眼人都能看出“下午有事”只是溫浩騫隨便找的借口,他是動氣了, 才會提前領晗光離開, 甚至稍微忍耐一下都勉強不了自己。 溫仲伯沒往更深處去想,只以為觸及了他的傷疤——自羽婷去世后,結婚這個話題成了他的禁忌, 沒人敢在他面前輕易提。對于溫浩騫的反常,楊芝茗心知肚明,見他們走出去,坐不住了, 也要跟著出去。 “阿姨, ”曹佳婷放下筷子, “我跟你一塊去?!?/br> 楊芝茗對她笑道,“不用,我跟浩騫說兩句就回來?!闭f著移開椅子出去。 電梯轎廂還沒上來, 溫浩騫和池晗光等在明亮的電梯門前。 溫浩騫牢牢抓著她的手, 怕她突然逃走似的。 ?!?/br> 電梯到了,男人攬著女孩進去。 一道旋急的腳步聲近了, “晗光——” 是楊芝茗的聲音。 池晗光和溫浩騫兩人一同轉過頭去。 親密無間的姿態,這回楊芝茗看的一清二楚。 她愣了愣。 直到她注視的目光過來,溫浩騫的手仍沒從池晗光的肩頭收回。 他的態度和立場,在母親面前表露無遺。 楊芝茗走前兩步,臉上失了笑影,“晗光,你過來一下,奶奶有話對你說?!?/br> 池晗光看看溫浩騫,目光里流出不安。 溫浩騫腳步一跨,將她護在身后,保護欲十足,“媽,你有什么話就在這里說?!?/br> 楊芝茗瞧著兒子,“你們兩個……”她重重嘆了口氣,“現在這樣算什么意思?” “就是你看到的意思?!睖睾乞q平靜道。 身后的門徐徐關上,映出楊芝茗慘白的容色。 “浩騫……你不應該??!” “媽,什么都別說了,我清楚我自己在做什么事?;厝コ燥埌??!彼D身按了一下電梯按鈕。 這里到底不是說話的地兒,楊芝茗見溫浩騫態度堅決,顯然沒有迂回余地,呆不住,終于無奈離開。 這餐飯吃的很不愉快,下了電梯,提好車,溫浩騫帶晗光去吃飯。 晗光情緒不高,沒胃口。 溫浩騫沒辦法,“要不我們買食材回家,我做?” 晗光手指卷著發尾,“溫浩騫,我有點不安……我們這么做,是不是很傷溫爺爺溫奶奶的心?” 溫浩騫沒有馬上接話,隔了會兒,一手掌方向盤,一手伸過去揉揉她的腦袋,“別擔心,交給我,我會解決?!?/br> 于晗光來說,每次去溫浩騫家都是一種折磨,可是這折磨是不得不受,不得不面對的眼前現實和障礙。 她靠著座背,輕輕吁一口氣,“前路還長,我們慢慢走,只要不放棄,總有一天能走到頭,對不對?” 她覺得人這一生,什么都可以沒有,唯有生的希望和不滅的熱情指引著人向前,哪怕墮入地獄,也可以重新爬出來。 她給自己時間,也給溫浩騫時間。 不急的,她可以慢慢等,在合適恰當的時間里,一切都來得及。 . 隔了一天,傅珍父母果然從珠城過來,總住酒店不劃算,溫浩騫把自己那套空著房子讓出來借給他們小住兩天。 那房子地理位置極佳,頂尖的配套設施,住人是很舒服的,那房子本是打算和曹羽婷結婚以后的新房,后來曹羽婷過世,偌大一個房子空蕩蕩的,不免睹物思人,溫浩騫便從那里搬到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房子便一直空在那里。 此次傅珍父母目的明確,就是過來給傅珍買房的。 溫浩騫對萬城熟,詢問清楚要求,替傅珍父母盡心盡責物色。 找房不是件容易事,傅珍父母心懷感激,等房子找好后,請溫浩騫吃了餐飯這才稍稍安下心來。 對傅珍父母,池晗光只稱溫浩騫是叔叔,沒有過多介紹,傅珍幫瞞著,傅珍父母不疑有他。 轉眼開學,開學典禮過后就是按部就班的軍訓。 初中高中每年新生入學都會進行軍訓,晗光早就有經驗了,軍訓前幾天便和室友去附近的屈臣氏采購防曬乳、面膜等等一系列軍訓必備品。 晗光住的寢室是四人寢,其中一個是新疆人,高鼻梁大眼睛鑲嵌在一張手掌大的臉頰上,美的像個明星似的,名字也很好聽,叫阿依古麗。 阿依古麗告訴晗光,古麗在維吾爾語中,是花的意思,而阿依是月亮的意思,整個名字就是月亮花的意思。 后來幾個女孩嫌阿依古麗太長,索性親切地稱這個新疆小妞為月亮花。 另外兩個都是漢族,一個來自江浙的溫州,叫張瑜。第一天到寢室自我介紹,張瑜一說是溫州人時候,寢室另外一個萬城本地人孟旭開玩笑說,張瑜你家不會辦皮鞋廠的吧? 皮鞋廠這個梗,晗光在高三最后一學期聽數學老師提過,當即便秒懂,月亮花沒明白過來,問孟旭,“咦,小旭,你怎么知道張瑜家辦皮鞋廠的?” 孟旭目光一閃,幽幽笑了笑,“你不知道嗎,溫州人的皮鞋最有名了?!?/br> 晗光覺得孟旭笑的幾分古怪,讓人渾身不舒服,她感覺到了,張瑜大概不會感覺不到。 池晗光有一種感覺,孟旭好像對溫州人持有某種莫名的偏見。 原先晗光還以為孟旭只是對張瑜個人有意見,晗光相信人和人之間有眼緣一說,假使孟旭對張瑜的第一眼印象不佳,被主觀意識占據主導,往后的生活中或多或少受到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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