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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場外面有專門的付費停車位,價格合理, 附近有一個商場,為了方便也都會把車放在這里,因此這里的車子不少。 溫浩騫停好車,帶著晗光進菜場。他似乎對買菜這種事特別熟練,懂行情會砍價,倒不像一般女人那樣死纏半天,他就簡簡單單幾句話,便能將價壓下去。 到一個魚攤,溫浩騫低身挑帶魚,池晗光卻被旁邊魚缸里的一尾魚吸引了。 她走過去,蹲在溫浩騫身邊,拉拉他的衣角,指著魚缸里悠閑的游魚說,“那條魚看上去很肥,我想吃酸菜魚?!?/br> 溫浩騫不說什么,指著那尾草魚問老板價錢。 魚買好了,一共兩條,帶魚和草魚,分開兩個塑料袋裝,濕濕嗒嗒的滴著水,溫浩騫把袋子拎在手里,絲毫沒覺得臟。 走了一會兒,池晗光說,“我來拿吧?!?/br> 溫浩騫腳步卻轉向另一邊干貨攤位去,買了生姜、辣椒,接下去還買了雞蛋,酸菜、蔥這些配菜以及一大堆瓶瓶罐罐的調料,買好了這些,又買了幾把蔬菜,都是池晗光自己選的,東西差不多買齊,最后才在門口的米店買了袋米。 東西有點多,池晗光從他手里取過裝菜的袋子,“菜我拿,你拿米袋?!?/br> 溫浩騫把米袋扛在肩膀上,一路走在前面,步子又穩又大。 已是五月天,天氣悶熱,灼燙的太陽光曬在頭頂,地面白花花一片。他著一件短T,肌rou線條賁張,從衣料中透出來,有力的臂膀,寬厚的背脊,很可以依靠的樣子。 池晗光心頭涌上一股感激。 姑媽不在了,在她最無助最傷心最落寞的時候,溫浩騫一直站在她的后面,仿佛強有力的屏障,給她支持給她依靠。有時候她會想是不是自己太卑劣了,他這樣無私幫助她,自己卻還對這樣一個善良的人懷有不道德的心思,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當他在身邊,控制不住地想挨他近一點,再近一點。 她知道現在還不是時候,但是她一定會說的,不論他懷著怎么樣的心情,不論他們是否會因此疏遠,她一定會告訴他,她喜歡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很喜歡很喜歡他了。 在她心里,溫浩騫早就不是叔叔了。 所以,她決定,無論他是否接受,都要告訴把真實的想法告訴他。 暗戀,真是一件既卑微又煎熬的事啊。 池晗光的印象中,溫浩騫向來無所不能,一個女人對男人莫名的崇拜便是愛戀的開端,即使他的缺點也能忽略不計,甚至換個角度當成優點看待。 這便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站在開著的油煙機下面,手里拿著鍋鏟,一條洗凈剖好的魚躺在滋滋冒著熱氣的油里,驚訝自己今天居然有心情站在這里做菜。 做魚是溫浩騫最拿手的,最早開始學因為在池家生活,這一大家子人都喜歡吃魚,紅燒的,水煮的,糖醋的,油煎的,只要是魚,無一不歡,唯獨老爺子池新沅嘴巴挑的很,珠城的鑫源大酒店以前有位名廚,以做魚出名,和池新沅關系不賴,又十分喜歡池宅幽靜的環境,時常住在池家,一住便是小半個月,為了回報,翻著花樣做魚給池新沅吃,每回那位名廚來家住的那幾天,池新沅都喜上眉梢。 溫浩騫便趁此便捷和那名廚套近乎,每當那廚子做魚,他便在旁看,時間久了,自然而然地把做魚的本事偷學到了手。 以后不論什么魚到他手上都能翻出花樣來,只要吃過一回的人都記憶尤深,鮮美的味道三四日縈繞在舌尖徘徊不去。只不過溫浩騫不常下廚倒是真的,尤其是近年來一個人,更懶得弄,外面打發一餐便是一餐,生活對于他來說宛如復制粘貼,毫無驚喜,波瀾不驚。 就像孔嚴對他的總結,全部的精神支柱就是抓住鷹頭,毀掉他,為羽婷報仇,這之后的人生呢,他確實沒有去規劃過。然而現在,就在不久前在晗光身上發生的不幸的事讓他突然又有了新的規劃——他要保護好晗光,安頓好她,陪著她渡過這段最難捱的時光。 生活似乎又有了盼頭和意義。 仿佛一場新生。 吃過飯,兩人把碗筷收拾好,池晗光開了水,按兩下洗潔精的頭上的按壓器,白色的泡沫伴著沖下的水積起厚厚一層,“我來洗碗,你出去吧?!?/br> 溫浩騫插手站在旁邊,低頭看她,眼里有驚訝,“你還會洗碗?” 池晗光真想翻個大白眼給他,“看不起人。姑媽以前老是出門,按你的說法,我既不會燒飯又不會洗碗,不得餓死啊?!?/br> “行了,知道你能干,”溫浩騫伸手捏住碗口一端,又從她手里抽過碗刷,“我來洗,你去看書?!?/br> 池晗光一愣,手下意識松開。 溫浩騫往她這里靠了靠,“傻愣著干嘛,去看書?!背仃瞎獾皖^看了眼兩人忽然拉近的距離,深吸了一口氣,沖干凈手,沉默離開。 她走進書房,拿出書和筆,房子隔音效果很好,聽不到外面的動靜,安靜的環境,她的心卻亂糟糟的,汗濕的衣服黏在身上,她從抽屜里翻出空調的遙控器,打開空調。 不會兒室內就冷透了,這才把題目做進去。 一張試卷快做完,傳來敲門聲,池晗光沒抬頭,她聽見門把打開的聲音,這才緩緩抬起頭,看見溫浩騫站在門口,“晚上去王叔叔家吃飯,你準備一下?!?div id=lineCorrec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