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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忙扶著他坐下,柔聲道:“將軍,昨日你怕是受了風寒,一夜發熱,你如今身子正虛著,萬萬不可亂動?!?/br> 葉潛無力地躺下,這邊秋娘已經遞過來一碗熱湯:“將軍,這是剛熬好的湯藥,你趁熱喝了吧?!?/br> 葉潛結果那碗湯藥,引頸喝下,這才審視了一番周圍,挑眉問道:“秋娘,你怎么在這里伺候?” 秋娘垂眸,輕笑一聲道:“我原本是在廚下做事,昨晚趕巧熬好了湯藥也沒事,便送過來了,誰知看將軍身邊只有侍衛服侍,忒是心粗,他又是困乏了的,我便在這里守著?!?/br> 葉潛聞言皺眉:“如此,你竟守了一夜?有勞你了?!?/br> 秋娘輕輕搖頭,溫柔地笑了下,腮邊露出兩個甜美的酒窩:“將軍,您對秋娘收留之恩,秋娘一直記在心里,只盼著有機會能報答將軍,如今不過是守著將軍侍奉,將軍何必掛在心上?!?/br> 葉潛放下碗,掙扎著就要再次站起來,口中啞聲道:“喝了藥,我感覺好多了,你先下去吧?!?/br> 秋娘輕笑著道:“將軍,你昨晚沒睡踏實,做了一夜的夢,現在不妨多睡一會兒?!?/br> 葉潛聞言,側首望了眼秋娘:“我做了一夜的夢?” 秋娘點首:“不錯,你還說了許多的夢話?!?/br> 葉潛回想昨晚,夢中各種光怪離奇,大多轉瞬即逝,不復記憶,可是唯有一個,卻是依舊浮現在眼前,那么的真實和讓人不敢置信,以至于在如今的頭疼欲裂中回想起來,夢中的甜蜜猶自在心間回味。 他抬頭望向秋娘,卻見秋娘笑吟吟地望著自己,便沉聲問:“我夢中說了什么胡話?” 秋娘眼波微動,搖頭輕聲道:“也沒說什么,不過是說頭疼,酒好喝這些話罷了?!?/br> 葉潛聽了,心中這才放心一些。 秋娘見此,拿起一旁葉潛喝過的藥碗,柔聲道:“將軍,秋娘先下去了,您若有什么事,盡管吩咐?!?/br> 葉潛點頭,秋娘徑自離開,待到秋娘離開,葉潛這才閉上雙眸,回想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葉潛此時年紀不過十九歲罷了,身子正壯,更兼平日練武強身,一場風寒只持續了一兩日便熬了過去。葉夫人聽說小兒子病了,親自來看望,來時見葉潛身邊的秋娘伺候周到細致,想著她屋中原本就缺一個女人家,以前想著把素衣留在他身邊侍奉的,可是誰知道葉潛是堅辭不受。如今葉老夫人很是滿意秋娘,便著令秋娘以后不必再做雜務,只需好生照顧葉潛飲食起居便罷。葉潛知道母親擔心,再者自己此次風寒多虧了秋娘細心照顧,對這個安排也便不說什么了。 葉潛身子剛一恢復,便來到校場勤練騎兵。前些日子,他向皇上提議制成護身鐵甲防身,打造一個無堅不摧的鐵甲騎兵軍?;噬下犃舜笙?,便召集民間藝人和宮中巧匠日夜趕工制作,現已初步制成。葉潛則負責在軍中挑選能征善戰之輩加以訓練,這些日子訓練正緊,他不忍耽誤,是以風寒一過便急匆匆趕來軍中。 如今天氣炎熱,很多軍士都不耐炎熱,脫了戰袍光著膀子,露出精壯胸膛。葉潛見此,自己干脆也脫下戰袍來,露出精赤的胸膛遒勁的脊背,與眾位軍士在熾日之下一起練習騎射。 眾位軍士見葉將軍親自同大家練箭,興致勃發,忘卻炎熱群情激昂。一時之間,這黑壓壓一片長發披肩的漢子,都各自赤著臂膀,大滴的汗珠順著糾結鼓起的黝黑色胸膛流下,在烈日下折射出耀眼的神采。 而就在此時,懷柔郡主卻是心念葉潛。自從那一日見過之后,她便對他越發好奇,原本依照她的性子,第二日便要跑到他府上去找他的,可是誰知道卻聽門人說葉將軍病了,正躺在榻上不能起身見客。懷柔郡主便是再大膽,總也不好跑到人家床前相間,只好暫且忍耐。好不容易聽說病好了,急匆匆趕去,誰知卻又聽說葉潛已經來到了練兵場,她只好調轉馬頭,急匆匆趕到這里來。 這片練兵場處在秋林苑,是皇上特批用于葉潛練兵之處,等閑人自然不能輕易進出??墒菓讶峥ぶ骱蔚热艘?,她一來會巧舌如簧,撒謊家常便飯信手即來,二來她還會狐假虎威,沉下臉喝斥一番扯一番天子公主皇家威儀,云里霧罩聽得人迷迷糊糊,雖然不懂天家威儀和眼前讓她進去有什么關系,可是這時候總是得點頭稱是啊。再者說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知道眼前的懷柔郡主極可能以后便是葉將軍夫人了,也不愿意輕易得罪。于是一番胡扯之后,懷柔郡主一拍馬屁股,撒歡進了林中。 懷柔郡主進了林中后,只望吼聲連連的那一處奔去,不多時便見到一群男人光著膀子的情景,黑黝黝的一片,個中也偶爾夾幾個白花花的膀子,任憑她眼神再好,卻也是無法看出來哪個是葉潛的。 她臉紅了下,心想這群臭男人實在不講禮儀,怎么穿成這樣,當下趕緊找人去問,速速讓葉潛來見她。 正在校場上的葉潛聽說懷柔郡主來了,莫名所以,沉思間卻見一旁的吳門中和石勇信望著他的目光中帶著曖昧,他陡然明白過來,冷聲吩咐道:“你們在這里帶著眾位軍士勤加練習,我去去就來?!?/br> 離開之時,他隨手取來戰袍披上,便闊步走向校場外的營房中。 營房里,懷柔郡主等得頗為不耐煩了,猛然聽到外面腳步聲,回首卻是葉潛,卻見他眉目剛毅,臉帶棱角,還是一如那晚她見過的那樣好看,只是此時剛剛練兵的緣故,黑發略濕,黏在耳邊,臉上也有汗跡。她目光再往下,卻是臉上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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