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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消息從碎嘴的下人那里傳出去,很快傳得城中人都知道了,于是消息自然也到了碧羅夫人耳中。 碧羅夫人和平西候以前向來不對盤,如今碧羅夫人聽到這個,便跑過來找朝陽公主問個究竟。 朝陽公主和碧羅夫人坐在冰房中,身后各有侍女扇著蒲扇,又有侍女在旁捧著切成精致小塊去了籽的冰鎮西瓜,縱然如此,碧羅夫人依然覺得熱,于是后來干脆半褪羅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胸,這才長出了口氣:“最近這天兒,熱死了?!?/br> 朝陽公主見此,淡淡一笑。 碧羅夫人湊上前道:“你家侯爺,到底怎么了?” 朝陽公主嘆息:“沒怎么,不過是病了罷了?!?/br> 碧羅夫人皺眉:“要緊嗎” 朝陽公主笑了下,搖頭道:“怕是過不去這個夏天了?!?/br> 碧羅夫人雖然不喜歡這個侯爺,可是倒沒想到這人正值壯年就這么去了,嘆息著搖頭:“他啊,平日里也太沒有節制了……”她話說到一般,卻是想起自己,臉色難看了下后,又自言自語道:“我才不像他呢?!?/br> 朝陽公主將她這番自言自語聽在心中,唇邊勾起一抹嫵媚的笑來,挑眉問道:“怎么,你從今后要從新做人了嗎?” 碧羅夫人聞言,卻灑然一笑道:“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今日我華光照人一身富貴,又有面首三千,若是尚且不能享樂,更待何時?若我做了尼子和尚每日念經吃齋,便是能活上一萬年,到時候不過是粗皮老骨,又有什么意思?” 朝陽公主勾唇輕笑,卻并不言語。 碧羅夫人見她情態,似有所悟,卻并不挑明,只嫵媚一笑,問道:“你家那個葉潛,最近可好?” 提起葉潛,朝陽公主抬眸,涼淡一笑:“左右不過是個面首罷了?!?/br> 碧羅夫人聞言,心中暗喜,忙道:“我早說你生性涼薄,喜新厭舊,你看這好生生的一個葉潛,你如今還不是厭了人家嘛!” 朝陽公主眉梢微微上挑,眼眸低垂,淡聲道:“怎么,你依然對他念念不忘?” 碧羅夫人點頭,珠玉一般的臉上散發出向往的光彩:“我可是一直惦記著,從來不曾忘了呢?!?/br> 朝陽公主臉上笑意漸漸收斂,垂眸默了片刻,忽然扯出一個低涼的笑來,柔聲道:“既然如此,那我便送你一夜,如何?” 碧羅夫人聞言,打量了朝陽公主半響,最后終于笑了,緩緩地道:“你竟然舍得?” 朝陽公主唇邊笑意更甚,可是眸中卻更冷:“沒有什么是舍不下的?!?/br> 碧羅夫人整了整發鬢,如玉般小腳踢了踢裙擺,滿懷期待地說:“既然如此,今晚不如就讓他來服侍我吧?” 原本碧羅夫人是打著慢慢征服的想法,可是事不湊巧,她因為一些事耽誤了,竟然遲遲沒能施展手腳,如今看著朝陽公主和這葉潛的種種暗潮,她覺得還是不要管他們多了,先嘗了那個味道再說其他。 葉潛被公主趕出去后,黑著臉一路走出,回到自己房中。葉嬤嬤見了,倒是嚇了一跳,也沒敢上前多問。 及至到了第二天,素衣卻跑來告喜,說是她總算得逃苦海,從此和那個前夫再無干系了,而這些全都是葉五哥在公主面前說話的功勞。這讓葉嬤嬤詫異,想著看潛的臉色,分明這事不成,怎么如今竟然好了。 她思來想去好久,總算想明白了。如今公主和潛如膠似漆,鬧個別扭原本也是有的,其實潛說的話在公主那里還是頗有分量的。她想到這個,覺得未來可是更有指望了。 恰在此時,公主派來侍衛,說是要請葉侍衛過去侍奉。葉嬤嬤聽了,也不管自己兒子臉色如何,便歡天喜地趕他出去了。 葉潛隨著侍衛來到公主所住的別苑,一進去便覺得院中氣氛不同于往日,問了身邊的侍從,這才知道是碧羅夫人來了。 葉潛想起往事,心中不喜,可是想到公主這幾日郁郁寡歡的樣子,想著若是那個碧羅夫人能讓公主開懷,他就忘記以前的事便罷。 葉潛走進屋去,卻見公主和碧羅夫人正飲酒作樂,一旁的絲竹管弦已經奏起。碧羅夫人身邊依舊有數個小倌兒,正悉心服侍著她,而朝陽公主身邊并無人服侍。 葉潛大踏步走過去,目不斜視,徑自筆直地站在公主身后。 碧羅夫人這次見到他,只是斜斜睨了一眼,卻也再沒多看。 很快婀娜的舞女進場,隨著絲竹聲翩翩起舞,碧羅夫人笑著和朝陽公主對飲,間或停下來說說家常,不多時已經月影升起。 碧羅夫人見此,嫵媚地笑道:“公主,時候不早了,我們也各自早點歇息吧?!?/br> 此時公主已經醉眼惺忪,腮暈潮紅,她曼妙無力的身子斜倚在榻上,低低柔柔地道:“好?!?/br> 這場夜宴,葉潛是時刻提防著碧羅夫人的,此時聽到散場,心中長出了一口氣,于是忙上前就要扶著那個醉酒微酣的女人。 可是朝陽公主雖然星眸早已半合看似意態迷亂,感覺到葉潛來扶自己,卻勉力掙脫了,醉聲道:“放開?!闭f著用兩只玉手去推開葉潛。 葉潛皺眉,見她因為推搡自己而使得自己就要斜歪在一旁,便用手臂環住她放她倒下。 錦繡見此,上前道:“葉侍衛,公主要去沐浴,你且稍等片刻,我們扶著公主下去?!闭f著上前扶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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