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琉璃笑道:“進去瞧瞧?!?/br> 他嗯了一聲,待要跟著她向里,看向東邊停住了腳步,木籬笆分割,高大的樹木掩映,一幢石頭房子映入眼簾。 石頭是黑色的,看起來有些奇怪,他指過去道:“先到那邊瞧瞧?!?/br> “準備最后帶你過去的,不想你眼尖,先過去也行?!绷鹆χ?,與他攜手穿過籬門,指著那些石頭道:“這是火山石,我們就地取材蓋起來的?!?/br> 進去時,就覺清幽涼爽,繞過屏風,就見三面墻的書架,擺了一半的書,有一半還空著。 “這是專為你蓋的書房?!绷鹆Φ?,“書是我們一路上搜羅來的,空著的一半給你留著,你來的時候定帶了不少的書?!?/br> “帶了好幾大箱,估計書架要擺滿了?!彼f道。 “房中尚無裝飾,等著你來畫畫?!绷鹆е赶驂γ?,又指一指竹椅木桌竹榻,“這些都是仿造云樓里的布置?!?/br> 他拉她在竹榻上坐了,問道:“為何選在此處落腳?” “你的身子畏寒,這里的其后對你的身子好啊……”琉璃話未說完,啊得一聲,被他推倒在榻上。 他傾身而來,啞聲得問:“都是為了我嗎?你自己呢?” “我自己也喜歡啊?!绷鹆лp聲說道,“長夏無冬,糧食收了一茬又一茬,樹木常綠花開不敗,是我打小就向往的仙都福地?!?/br> “這兒叫什么?”他問道。 “當地人不說漢話,我給取了個漢話的名字叫做,仙島?!绷鹆дf道。 “你在這仙島上,快樂似神仙,可想到我日日煎熬?” “想到了,我也一樣煎熬,每日每夜都在想你?!?/br> “真的嗎?” “真的?!?/br> 話音漸漸低了下去,一切靜謐,靜謐了許久許久,又有話音響起。 “狠心的丫頭?!彼粗?,低聲抱怨,“怎么就能不告而別?” “我說了,你會放我走嗎?”她微閉著眼,輕聲得問。 “不會?!彼p咬著她的唇。 “所以我才不告而別?!彼斓谜f。 “從你決定留在我身邊那一刻,我就在打算,早晚有一日,會帶著你離開?!彼f道。 她不置信得睜開眼,定定看著他。 “就算你做了我的皇后,一樣可以離開宮廷,你怎么就不信我?非要與我分離五載,讓我苦苦煎熬?” 她咬了唇,歉然看著他:“你怎么從未說過?” “只是心里的想法,不知成與不成,我沒法跟你提起?!?/br> “你果真舍得皇位?” “我做了幾年皇帝后,覺得不過如此?!?/br> “你如何打算的?” “淑妃若生的是女兒,我會將皇位禪讓,早日帶著你離開?!?/br> “兩個女兒就不要了?” “我會帶著她們一起離開,如妃和淑妃愿意的話,就一起跟著,我料想你不會反對?!?/br> 琉璃點點頭:“我不會的,我會與你一起照顧她們?!?/br> “可她生的是兒子,我必須等到兒子長大,讓他順利繼位后再帶你離開?!?/br> “韜韞繼位登基,可順利嗎?”琉璃握著他手,輕聲得問。 “我為他打算了十四年,習文練武有最好的先生,我得了空親自教養考量,他冷靜理智務實,他比我更適合做皇帝?!彼麕н@些驕傲,“他登基后,前朝有最忠心的文臣武將輔佐,后宮有賢良的皇后相助,也許他會比我更有做為?!?/br> “韜韞娶親了嗎?”琉璃問道。 “定親了,我讓他登基后再娶親,以示對未來皇后的重視?!?/br> “未來的皇后是誰?” “你可記得寧歆這個名字?” 琉璃想了想:“當初在絳雪軒選美,三個里面的一個,對不對?” “她出身書香門第,文靜嫻雅極有才華,后來嫁了一位姓楊的翰林,是我登基后恩科的狀元,如今官至吏部侍郎,學富五車胸懷天下,為人持重得有些刻板,乃是宰相之才,韜韞定了他們的女兒,他自己看上的?!被噬闲Φ?。 琉璃也笑了:“你給韜韞廣選太子妃了?” “去年三月三上巳節,淑妃在宮中辦了一場春宴,讓京中青年男女曲水流觴以文會友,韜韞當時沒有做出選擇,宴后,他出宮多方打聽,又與自己的皇后偷偷見了幾次面,然后定了下來?!彼f道。 “淑妃是個人才,我們都小瞧她了?!?/br> 皇上嗯了一聲,琉璃笑問:“你封她做皇后了沒有?” “沒有,韜韞登基后,會封自己的母妃為太后的?!?/br> “我有時候會想,若是當年我沒有進宮,你早晚會喜歡上淑妃的?!?/br> 他沒說話。 “淑妃美麗聰慧,在你面前分外嬌羞,令人心生憐惜,她還知你懂你……”琉璃話音一頓,警惕看向他,“我走后,你有沒有跟她在一起?” “你走后的頭一年,我生辰的時候,正在承乾宮里畫畫,她進來了,說是來為我賀壽,坐下來給我彈琴,彈了一曲梅花三弄,我一邊聽著,一邊繼續畫畫。 她又拿來琵琶,奏一曲海青拿鵝,聽得出費了心思學來的,彈得不錯,我抬頭看向她,她擱下琵琶,捧過一壇子酒,說是金陵酒,問我要不要喝幾盅,我說可以。 她走到桌邊倒酒,看到我畫的畫時,她的手一抖,酒潑灑而出,她連聲認錯,手忙腳亂擦著畫,突然就抓住了我的手,慌張羞怯得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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