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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绷鹆⑺氖种肝樟嘶厝?,“還病著呢,別勞心費神的?!?/br> 明月就笑:“自從我封了郡王妃,怕自己融不進去貴婦圈子,在蘭姑教導下,對京中王府啊,公侯之家啊,做足了功課,蘭姑說,要做到如數家珍。不信?我說給你聽聽?!?/br> “我信我信?!绷鹆Φ?,“你不困我可困了,我得歇息會兒?!?/br> “那你躺到床上來?!泵髟屡呐纳砼?。 琉璃一笑,躺了上去,扯過她被子蓋了一角,明月忙忙扯走,又往旁邊讓了讓,笑說道:“自從病倒之后,我就沒有沐浴過了?!?/br> 琉璃挨近了些:“我不嫌棄?!?/br> “我不光是臟,還會過病氣給你?!泵髟掠侄懔硕?。 “我不怕?!绷鹆б话驯ё×怂?,明月掙了幾掙,無奈病中沒什么力氣,也就由她抱著了。 過一會兒回抱住她,小聲問道:“我這一病,是不是嚇著你了?” 琉璃嗯了一聲,帶著鼻音說道:“我從小到大,就你這一個朋友,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又成孤零零一個人了?!?/br> “你還有皇上呢?”明月拍著她的肩背。 “那不一樣,不一樣?!绷鹆Э蘖似饋?,“你嚇死我了,你以后有任何事,都要跟我說,就算是胡思亂想,也要告訴我,我會保護你的?!?/br> “經過這一次,我會更加愛護自己?!泵髟滦Φ?,“你處在深宮,先要護好自己,讓我放心才是?!?/br> “你等著?!绷鹆г谒龖阎胁淞瞬溲蹨I,咬牙說道,“看我如何給你報仇?!?/br> “你如何給我報仇?”明月問道。 琉璃張了張口,待要說出自己的打算,門吱呀一聲開了,有人喊一聲明月沖了進來,撲到床前一把握住琉璃的手,琉璃啊得一聲,待要掙脫,被他攥得更緊,另一手隨即覆上她額頭,長長吁一口氣,嗚嗚哭了起來。 丁香在外間聽到動靜,忙進來撥亮燈燭,琉璃看過去,就見文昌郡王滿身塵煙跪在床前,臉埋在被子上,哭得雙肩打顫身子抽動。 “文昌郡王?”琉璃又掙了一下,小心翼翼說道,“你握錯手了?!?/br> 文昌郡王猛得抬起頭來,胡子拉碴兩眼血紅滿臉的淚水,他怔怔看著琉璃,手卻握得更緊,幾乎要將她捏碎,他悲愴問道:“明月死了?是不是?她死了,是不是?” 問著話已是滿腔憤怒,聲音變為嘶吼:“是誰害了她?是誰?” 明月忙從琉璃身后探出頭來,說道:“文昌,我在這兒呢?!?/br> 文昌郡王一愣,松開了琉璃的手,定定看著明月,看著看著眼淚又落了下來:“你怎么瘦成了這樣?” 明月從琉璃身后探出手,握住他手說道:“別哭了,我沒事?!?/br> “瘦成了這樣,怎么是沒事?”文昌郡王伸手撫著她的臉,“你生了病,怎么不告訴我?” “皇上派你視察農耕,是你一直盼著的差事,我不想拖你的后腿?!泵髟抡f道。 “讓文忠去也是一樣?!蔽牟ね醯?,“不是非我不可?!?/br> “說好了你主外我主內,這次是我沒做好?!?/br> “你懷著身孕情緒不穩,是我疏忽了你” “皇上重用你,你肩上膽子越來越重,你太忙了?!?/br> “我再忙,也會先顧著你和孩子們?!?/br> 夫妻二人隔著琉璃,明月拉著文昌的手,文昌撫著明月的臉,你一句我一句,忘了琉璃的存在。 琉璃不動聲色往床尾出溜著,好不容易從二人中間出溜出來,跳下床向外屋而去,回頭喚一聲呆愣的丁香,丁香回過神,忙忙拔腳向外。 以為琉璃歇著去了,到了外間一瞧,正貼在紗隔上偷聽呢。 就聽明月說道:“文昌,我有話問你?!?/br> “你盡管問?!?/br> “你有沒有在后花園與青兒偶遇并相談甚歡?” “我都多長時間沒去過后花園了,忙得顧不上,青兒住進閣樓里后,為了避嫌,顧得上我也不會去?!?/br> “婆母生辰的時候,青兒一出場,你為何帶頭鼓掌?” “我哪里帶頭鼓掌了?鼓掌的是文豐?!?/br> “你為何吹笛子給她伴奏?” “母妃讓我吹笛子,我沒答應,是王府里樂師吹的?!?/br> “我怎么聽著和你吹的一模一樣?” “你不通音律,自然分辨不出?!?/br> “你有沒有覺得青兒走索比我好?” “我還是喜歡看你走索,不做作不忸怩不賣弄,看你走索,不只是看技藝,還看其中的韻味和情意?!?/br> “哪里就有情意了?” “只要我在,你走索的時候就帶著情意,一雙眼里汪著水,能把我淹死?!?/br> “你胡說?!?/br> “沒有胡說?!?/br> “就是胡說?!?/br> “真的沒有胡說?!?/br> 琉璃急得直咬牙,明月啊明月,你倒是問先郡王妃的事啊,怎么還打情罵俏上了? 聽到明月鄭重喚一聲文昌,琉璃精神為之一振,總算要問了。 就聽明月說道:“把孩子們抱到床上來,睡到咱們兩個中間?!?/br> 文昌郡王說好,然后就窸窸窣窣抱孩子,之后一切沉寂。 難不成一家子睡著了?琉璃探頭一瞧,明月又出聲了,她忙將頭縮了回來。 “文昌,我不只是鬧情緒,似乎還有幻覺,是不是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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