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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彼f道,卻抱著她不讓她動。 “餓不餓?”她又問。 “也有些?!彼€是不讓她動。 “玉瑛jiejie謹公公沈姑姑,他們都在門外候著呢,讓他們進來瞧瞧你,要不他們該急壞了?!绷鹆лp聲說道,“這些日子,他們幾乎寸步不離得守著你?!?/br> “不想見別人,只想和你在一起,就我們兩個人?!彼袢涡缘暮⒆?。 “咱們來日方長?!绷鹆托暮鍎?。 “沒有來日,你剛剛看到我醒了,又在想著逃走是不是?”他緊緊得糾纏。 琉璃用力拍他一下:“再這樣無賴,我可真逃走了啊?!?/br> 他慢慢松開她,抿唇看著她。 琉璃坐起身攏好頭發,輕聲問道:“想不想起來坐會兒?” 他點了點頭,琉璃扶起他,讓他靠了迎枕坐著,為他理順凌亂的頭發,拿發帶結發于頂,捧著臉看了看,說聲很好,下了床倒半盞水遞在唇邊,他不伸手,就著她手一口一口,慢吞吞喝了下去。 琉璃為他拭去唇角的水漬,笑問道:“能讓他們進來了吧?” “隨你?!彼廊皇且荒樀牟粯芬?。 門外三人正貼著簾子聽動靜,琉璃過來將門簾一揭,還沒說話,三個人迫不及待沖了進來。 皇上靠坐著,面無表情看著他們。 謹公公和沈姑姑淚流滿面,慧妃也紅了眼圈,走到床前看著皇上,一聲長嘆說道:“師兄可算是醒了,你要是不醒,我這輩子可就沒法行醫了?!?/br> 琉璃愣了愣,謹公公和沈姑姑也不哭了,三個人齊齊瞪著她。 慧妃無數次對三個人說過,皇上早晚會醒過來的,咱們耐心等著就是。 這會兒的說法怎么又不一樣了? 慧妃陪了個笑臉,想著怎么給三個人解釋,皇上說話了:“她是醫者,只要沒到絕路,就得給人留著希望?!?/br>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被坼γc頭。 皇上嗯了一聲,伸手道:“把脈吧?!?/br> 慧妃有些緊張,屏息凝神為皇上把過脈,許久方道:“脈象虛而浮,皇上雖醒了,但身子依然虛弱,尚需靜養?!?/br> “前幾日呢?朕的脈象如何?”皇上問道。 “前幾日則或浮或沉,難以平穩?!被坼?。 皇上點頭:“浮脈依然,沉脈轉為虛脈,又當如何?” “尋常來說,自當進補,可是,皇上不能再進補藥了?!被坼鷳┣姓f道。 “不進補藥,就這么虛著嗎?”皇上說著話,挪身子下榻,剛走了幾步,兩腿一軟,險些跌坐下去。 琉璃搶步過去扶他,他擺手拒絕,強撐著走回床邊,慢慢坐下去,額頭青筋爆出,怒聲質問慧妃:“難道朕以后,又要像個癱子一樣活著?” 琉璃心中一凜,急切看向慧妃。 慧妃忙道:“師兄睡了六日六夜,又四次吐血,虛弱一些也很尋常,慢慢將養些日子,會好起來的?!?/br> “將養到何時?”皇上問道,“何時能好?” 慧妃不知該怎么說,求助看向琉璃。 琉璃對慧妃笑笑:“玉瑛jiejie為守著皇上,連著幾宵沒有合眼,白日里也睡不踏實,這會兒皇上既醒了,你安心去睡一覺,皇上這兒有什么事,我打發人叫你?!?/br> 慧妃巴不得脫身,逃一般走了。 “朕讓她告退了嗎?”皇上指指慧妃的背影。 “我讓她退下的?!绷鹆У?,“皇上不高興,責罰我就是?!?/br> 皇上不說話了,琉璃輕聲對沈姑姑道:“煩勞姑姑去把羊奶煮好?!?/br> “這一高興,險些給忘了?!鄙蚬霉眠B忙向外走去。 “皇上既醒了,早膳只喝羊奶定是不夠……” 琉璃話未說完,謹公公忙道,“老奴這就去準備幾樣皇上愛吃的飯菜?!?/br> 謹公公告退走出,皇上咬牙看著琉璃:“在朕的地盤上發號施令,簡直是膽大包天?!?/br> 琉璃笑笑:“皇上亂發脾氣,我才發號施令,讓大家躲出去的?!?/br> “怎么是亂發脾氣?”皇上的聲音大了些,“你沒看到嗎?朕不能走路,朕成了個癱子?!?/br> 琉璃扶他靠坐回去,自己也在床邊坐下,看著他說道:“玉瑛jiejie說得沒錯,連病兩場,吐了四次血,昏睡六日六夜,即便是強壯如牛的人,一下子醒來也不可能行動自如,對不對?” 他沒說話,琉璃伸手撫摩他的腿:“瘦成了這樣,怎么會有力氣?” “所以要進補?!彼麍剔终f道。 “接著喝藏靈芝嗎?”琉璃看著他,小聲說起慧妃的推斷和自己的懷疑。 他認真聽著,依然不置可否,琉璃又道:“其實皇上內心是有所懷疑的,我回來的頭一日,喂水喂清粥,皇上都喝,喂藏靈芝的時候,皇上牙關緊閉,怎么也喂不進去?!?/br> 他的雙目中閃過驚疑之色,琉璃道:“你好好想想?!?/br> 他斂目思索著:“二十六日,第四次吐血后,我心里有些慌,把醫案拿過來仔細看了幾遍,探查自己的病情,我久病成醫,知道的比尋常的郎中還要多一些,思來想去找不出原因,懷疑藏靈芝的念頭一閃而過,二十七日已經神志不清,王謹給我喝的時候,我試圖拒絕,他硬給我灌了進去?!?/br> “我明白皇上對藏靈芝的依賴,可是皇上昏迷后,停了藏靈芝,才醒過來的?!绷鹆дf道,“皇上還是聽玉瑛jiejie的,停上一陣,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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