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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一時間收不住,琉璃看一眼滾在地上的馬球,鎮靜甩開球桿迅速運走,眼看到了門前,沒人過來接應,待要自己揮桿,卻被一根球桿擋住,將球搶過去并迅速運走。 琉璃定睛一瞧,搶走球的人正是皇上,場上除了她之外,另一個保持鎮靜、專心比賽的人。 她急忙縱馬去追,皇上運球飛快,到了球門前揮桿一擊,球應聲而入。 皇上看著球門后豎起的彩旗,得意看著琉璃哈哈大笑。 “皇上笑了?!贝笫⒁荒橌@詫對謹公公道。 “皇上如此開懷,我也是頭一回見?!敝敼牢啃χ?,抬頭望向點將臺,對大盛說了句什么。 大盛三步并做兩步跑了上去,咚咚咚為皇上擂鼓助威。 琉璃氣得七竅生煙,惡狠狠看向丹美人,丹美人陪笑道:“美人計對皇上不管用,還是你來對付皇上吧?!?/br> “管不管用的,皇上交給你了?!绷鹆дf著話,殺氣騰騰向秦副統領沖去。 李校尉對付芙蓉綽綽有余,場上形勢又變。 鼓聲與吶喊聲中,比賽結束,琉璃方以一球險勝。 皇上面色無波無瀾,云淡風輕下了馬,將馬球桿遞給謹公公,緩步退場。 天色已近傍晚,眾人說笑著回走。 琉璃進到房中,詫異看向窗下,皇上正坐在榻上,一臉嚴肅看著她。 “皇上怎么了?”琉璃驚問。 “明日再戰,每隊增至五人,你我領隊,抓鬮選擇隊員?!被噬铣谅曊f道。 “怎么?皇上不服?”琉璃明白過來,促狹得擠擠眼睛,“皇上不是教導過奴婢,盡興就行了,不必在意輸贏嗎?” 皇上抿唇不語,琉璃笑了起來:“再戰就再戰,皇上再輸了呢?還戰?皇上為了打馬球,就不理朝政了?” “朕準備輟朝三日?!被噬弦а赖?,“賽馬賽個痛快,打馬球也打個痛快?!?/br> “好啊?!绷鹆Φ?,“皇上難得痛快,奴婢奉陪到底?!?/br> 皇上不由笑了,看著她說道:“今夜里陪朕晚膳吧?!?/br> 琉璃笑說聲好。 沐浴梳洗過換了衣裳,往皇上房中而來。 進去就覺奇怪,只有皇上一人坐在榻上,面前炕幾上放著茶壺茶盞。 “怎么只有皇上自己?”琉璃問道,“丹娘子呢?” “她和芙蓉在一處?!被噬系?。 琉璃說一聲可是,皇上道:“朕想和你說說話,坐吧?!?/br> 琉璃在對面坐了,謹公公端了晚膳上來,今日飯菜很豐盛,琉璃埋頭歡快吃喝,哪里顧得上和皇上說話。 好在皇上今日胃口也不錯,謹公公更感欣慰。 吃飽喝足,謹公公又端上茶來,琉璃撫著肚子道:“喝不動了?!?/br> 皇上就笑,笑著說道:“朕得消消食,你陪朕出去走走吧?!?/br> 起身出了房門,沿著回廊隨意走動,皇上問道:“想不想到山上去?” “好啊?!绷鹆Φ?。 出后門穿過樹林,沿著石徑上山,月色朦朧,如夢如幻。 “沒想到皇上馬球打得這樣好?!绷鹆Φ?。 “郡主出嫁后,朕的身子一年好似一年,被封為太子前曾有過數月逍遙,每日狠練騎馬,練得累了,就到旁邊球場上看人們打馬球,遇見相識的,也應邀打上幾場,很快就學會了?!被噬险f道。 “為何身子一好,就狠練騎馬呢?”琉璃問道。 “因為朕向往西域,想著騎馬出京城,一路向西游歷,經過邊城時去瞧瞧郡主,然后接著向西?!被噬蠐u頭,“誰知好時光不過數月,先太子暴薨,一夜之間,朝堂上的局勢天翻地覆?!?/br> “先太子?”琉璃奇怪問道,“奴婢一直以為,先帝沒有兒子,才會立皇上為太子?!?/br> “先帝有兒子,而且,有三位?!被噬闲π?。 “三位都死了?”琉璃驚問。 “先太子薨了,其余兩位還活著?!被噬系?。 “那兩位人呢?”琉璃更加驚異。 “一位穆王,因害死太子戴罪流放,另一位留王,養在洛陽行宮?!被噬系?。 琉璃看向皇上,皇上笑笑:“怎么?覺得朕的皇位岌岌可危?” 琉璃點了點頭,皇上搖頭:“一位是罪囚,一位是癡兒,不足為慮?!?/br> 琉璃松一口氣,小聲說道:“成王爺說,皇上是為了郡主,才做皇上的?!?/br> 皇上點頭:“那時候,鎮國公決心起兵造反,郡主為了維護娘家,誓要與他決裂,于是鎮國公和朕談判,他說只要即位的是朕,他就放棄皇位,朕答應了,不過,這只能算是個引子?!?/br> “根本的原因又是什么呢?”琉璃問道。 “是朕的野心?!被噬系哪抗馔蛏綆p,坦然說道,“郡主遠嫁后,朕利用鎮國公的勢力,開始在京中培植親信,試圖在朝堂上有所建樹?!?/br> 琉璃啊了一聲:“那時候,皇上就有了篡位的野心?” 皇上沒有說話,琉璃壓低了聲音:“先太子是皇上害死的?然后嫁禍給那位被流放的王爺?那位穆王?對不對?” 皇上好笑看著她:“先帝不是傻子,就算先帝被蒙蔽,朝中親貴和文武重臣也會查個水落石出,就算僥幸查不出,只要有了嫌疑,朕豈能得封太子?” 琉璃哦了一聲,有些遺憾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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