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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妙菡碰了下她的額頭,無所謂地道:“留著也沒用,況且給你不算浪費?!?/br> “那我都收了?”向善綾是真的想要,都已經自己跟餓鬼似的去敲箱子了。 裴妙菡“嗯”了一聲,揉了揉她的發頂??此Φ瞄_心,嘴角也不覺勾起。 得到他的準許,穆清清放開了拘束,向善綾立刻像脫韁的野馬沖向了裝著靈器的銅箱。里頭不乏有比向善綾品級高,或者生性勇猛好斗的,可到底是無主之物,靈器中的靈脈缺少滋潤,在和向善綾的斗爭中落入頹勢,最終被它吞噬了靈脈。 不過向善綾的“能干”還是超出穆清清的預料,等她數著時間差不多了,準備回身去撈的時候,八個大箱子全空了,剩下一把雪白的長刀被水藍色的長綾死死纏住。 “等等……”穆清清感覺這把刀很是眼熟,靈光一閃,登時大驚道,“這不是無念山莊的傳世靈兵無影刀嗎?” 她在回憶里看到蕭天磊和裴正業都佩戴著基本不離身,不僅是極品靈器,還等同于一莊之主的身份象征。 “快放開?。?!” 然而,晚了。 啪咭——長刀猛顫,似乎在咆哮怒吼,但一絲裂紋終還是出現在刀身上,如美玉有瑕。 緊接著,更多的裂紋如漣漪擴散。無影寶刀化作星光逸散,向善綾熠熠生輝地懸浮在半空中打了個飽嗝。 “完了?!泵黠@是不可能叫向善綾吐出來,穆清清頭疼地扶額,“無影刀為何會跟其它靈器隨便堆在一起?還被向善綾給攪碎……那家伙一定是故意的,先吞了其它的攢夠力量再吞大的。它怎么就這么能干呢?” “我丟進去的?!迸崦钶障駴]事人一樣,把她拉過來看自己挑好的首飾,“能吞是它的本事。把無影刀都吞噬了,它的品級在極品靈器中也能再上一臺階?!?/br> 果真,珠圓玉潤的向善綾光澤更加明亮。它雄赳赳地繞著他倆打轉,想征求穆清清的同意,進她的識海中蘊養、升級。 事已至此,穆清清深刻意識到裴妙菡真的不在乎無念山莊,沒有要繼承的打算。 她回握住他的手,尊重他的選擇。 “但還是要說聲謝謝?!蹦虑迩灏严蛏凭c收進識海里,側頭看向他,“你送的禮物,我很喜歡?!?/br> “聘禮都收了?!迸崦钶昭劾锖?,把一匣子首飾放到她手里:“既然如此,都試試?” “???”穆清清意識到自己又上當了,相比于惱,還是羞的成分更多,連臉都燒紅了。 垂目跟著裴妙菡回到西苑時,廊柱上被綁上了紅綢,門內亦變了一副場景:紅被、喜燭、鴛鴦屏,床榻上左右疊放著兩套喜服。 “你是什么時候準備的?”穆清清從未想過自己會成親,但想想似乎也不賴。 她好奇地把自己那套喜服抖開,裙擺如云堆,流光細線織就了花開錦簇,不止領間的設計別具匠心,腰封上亦落了巧思,如一朵朵鮮花逐著春風盛開。 “好漂亮?!迸崦钶漳且惶资桥c她搭配的絳紅色的竹紋錦袍,玉帶金絲束腰,顯得清貴雅致。 許是慣做女子打扮,又被關在獨院中太久,裴妙菡私下偶爾也長衫和裙擺混穿,披散著長發不修邊幅。雖然他的相貌美得雌雄莫辯,如何都是人間絕色,但若做精細打扮,更不知會如何迷人。 裴妙菡一直留意她的神情,見她無有不愿,反而雙眸亮閃閃地看著自己,心軟的一塌糊涂,只想緊緊地抱住她。 但要再等等。 他低頭,克制地吻下了她的鼻尖:“我幫你換?” “我們各換各的!”穆清清紅著臉,抱起嫁衣跳到屏風后。 裴妙菡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身影,桃花眸中溢滿了笑意,原來發現自己喜歡她后還不夠,還能更愛她。 換衣對裴妙菡是很輕松的事,他自小基本是自己照料自己,而且這套婚服從里到外都是他設計的,從何處上身,何處打結,何處松開,沒人比他更清楚。 他換上了錦袍后,束好玉帶,故意把環扣留出來些,再到梳妝臺前把及腰的青絲全部綰起。 唇色⑨SJ好像過于蒼白了,他的手很自然地伸向了胭脂盒,刮起了一點按在唇上,輕輕暈染開來。 曾經,他討厭極了自己這副相貌。為了抗|議裴正業的糾纏,他自毀過容貌,可惜自身愈合力強,又被那人花重金消除了傷疤。為了安他的心,裴正業還哄騙他會治好他的經脈,讓他能夠重新修煉,還好他從未相信過他。 后來下山后,他基本沒露過真容,亦是源于自身的自棄。 可是,顯而易見的,穆清清喜歡他的臉。她會跟她回無念山莊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他的容貌。 這樣就好,她喜歡就好。 少年壓下喉間的咳嗽,不慌不忙地把胭脂被挖取的痕跡抹平,重新合上蓋子,放回原處。 直到這時,屏風后的人還在磨蹭。裴妙菡壓著腳步走去:“需要我幫你嗎?” “不用!”屏風抖了抖,穆清清垂下撞疼了的頭,繼續和束腰奮斗,“你別過來!我快好了!” 一步之遙,裴妙菡頓住了,指尖虛空透過屏風上的鴛鴦描繪她的身影,長睫在眼下印落著一層微微顫栗的投影。 “不用收太緊,別打死結,”少年把額頭抵在屏風上,輕笑道,“反正都會脫的?!?div id=lineCorrec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