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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妙菡沒說話, 可也沒拒絕。 穆清清私以為比起她和裴妙菡,蘇鳶和對方顯然更為熟悉,愿意主動幫忙解除誤會是再好不過了。于是她試探著抬腳發現沒被制止后,立刻加快了腳步,準備沖出去—— “站住?!?/br> 結果剛摸到院門,還是被裴妙菡喊住了。穆清清郁悶地回過頭,卻聽到一道風聲掠過。 她抬手接住發現竟是一粒黃豆大小的珠子:“這是?” “方才截取的,可以用來追蹤那東西?!?/br> 裴妙菡雙手背在身后,錯開了穆清清的視線,側眸看向屋檐上的細雕。暖陽的碎金灑落在她身上,美得夢幻,卻又有種說不出的寂寥。 明明那么耀眼的一個人,偏偏遺世而獨立,不食人間煙火氣。 “那東西是什么東西?”蘇鳶好奇道,“才一陣子,你們就開始打啞謎了?” “與你無關?!迸崦钶者h遠避開了她探來的手,進屋前步伐委頓。 “別亂跑?!?/br> 房門在蘇鳶進去后,合上。 穆清清愣了下,心里閃過了些許異樣。直到蘇鳶朝她揮手,與裴妙菡走作一處時,她才回過神,揣著珠子走出院子。 合上院門后,穆清清沒有立即離開。她貼在墻邊上,試圖聽清蘇鳶和裴妙菡的談話內容,卻收不到一點反饋。 兩人謹慎到連隔音結界都下了。 穆清清原地等了一會兒無果,低頭看向手心的珠子。 “方才那東西”指的就是化作邪魔的丁志明。珠子可以助她追蹤到丁志明的位置。 穆清清確實很想親眼看到丁志明的下場,而裴妙菡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正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際,珠子突然如褪色一般,灰白了小半片,宛如困獸猶斗。 穆清清心中一驚,忙把珠子舉起細看,卻不察它陡然化作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黑鳥展翅向高處飛去。 她立刻喚出向善綾,足尖輕點追隨而去。 且說丁志明在劇痛的刺激下恢復了稍許神智,迅速遁逃入陰影中,片刻后又再次陷入混沌。 “狐貍妖丹……取不到……師妹……師妹!” 終究渴求的,始終未變,癡情執著的讓人心驚。 被魔氣修補的殘眼已是一個血色的□□,黑色的筋絡從中蔓延而出,遍布全身,插進了血rou中汲取他的養分,但他卻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只看到稀薄的黑霧補全了他那半截被削掉的胳膊。 他不是廢人了!他的肢體又健全了,修為提高了! 他可以幫到師妹! “師妹!”他現在就去找她!找她! 畸形崎嶇的黑影如蜘蛛一般攀著陰影在墻面上快速移動。像是蛛絲鎖定了獵物,他遲疑不過瞬息,便徑直朝著一個方向奔襲而去。 時間倒回到幾刻鐘之前,對此毫不知情的穆霜晴,在送走黃巾鐘后,遇到了前來慰問情況的尹和澤。 這些日子以來,她深陷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是尹和澤一直在關心她、安慰她。兩人的關系不知不覺間親近了不少,稱呼已經從生疏的“道友”轉為了師兄妹之稱。 “黃道友這邊可有說法?”尹和澤詢問丁志明的情況。 穆霜晴垂眸,輕輕搖了頭:“我們出去說,別打擾到師兄休息?!?/br> 尹和澤也不想當著丁志明的面。為了討美人歡心,他被迫看護了丁志明幾日,一團爛rou只會大吼大叫把他膈應得難受。 兩人相攜到了院外,桂花滿枝,陽光正好。 穆霜晴心不在焉地嘆了口氣,委婉轉述了黃巾鐘的話:“師兄這般,加上還有輕輕生死未卜之事,我一時也不知該如何向爹娘開口。和澤師兄,我、我……唉?!?/br> 說到一半,她潸然淚下,似是痛苦得無法自已。尹和澤見狀,伸手把她攬到懷中:“這些又與你何干呢?莫要把過錯都往自己身上攬。若是不想回落楓派,不如來我靈樂派做客。霜晴,你能來的話,我把峰祉都讓給你又如何?” 穆霜晴面上被他深情的眼神觸動,內心卻一派平靜無波。選擇與尹和澤結盟,只是因為他知曉她身懷異火之事所做的無奈之舉。跟他回靈樂派是下下之選,也是最后的選擇,不到萬不得已,她都不會去這個狼窩。 但若是直接拒絕惹惱了尹和澤,對她也不利。穆霜晴佯裝出羞澀的模樣,垂首道:“和澤師兄不要開玩笑了。若真跟你回去,就說不清了。不說我爹娘,連破岳山莊那邊也無法交代?!?/br> 這話如一盆涼水潑下,讓尹和澤清醒了過來。他險些忘了眼前這女人還是破岳山莊少莊主的未婚妻。 他自認條件不差,但跟紀寧琛相比還是有差距。且聽聞那人前些時日準備突破,正在莊內閉關,若是出來定又是年輕一輩中的第一人。 而靈樂派和破岳山莊的地位更是無法相提并論,不說一個天一個地,那也是望塵莫及。 可異火的吸引力太大了,端看穆霜晴只煉化了一小部分,修為就從筑基后期提升到了金丹后期,異火的殺傷力更是驚人,近元嬰期的黑熊精沾上一小簇便被焚成了灰。 尹和澤不心熱是假的,更何況穆霜晴還透露給他異火可以通過特殊的功法共享。若是這般,他和紀寧琛爭一爭又如何? 他盡可近水樓臺先得月,得到了異火,就算紀寧琛出關后是金丹大圓滿也不是他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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